潘鳳將那名宋將的屍首交於禁軍,自己則帶着粘得力的首級騰騰騰上到城牆上,從一名禁軍手中接過長槍將粘得力的首級高高挑起以示衆人,城頭之上再次響起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趙桓更是激動地連聲稱讚,“潘將軍真乃無雙猛將是也。”
示衆結束,潘鳳再次朝着完顏宗望等人的方向大喝道,“爾等可有人敢再與我一戰?”聲如雷霆,震得周圍將士耳中不斷嗡嗡作響。
有粘得力的例子在前,金軍之中一時陷入沉默,他們之中自負武藝勝過粘得力的可沒有多少,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面面相覷,他們本想用罵陣和鬥將打擊宋軍士氣,引誘敵人出戰,沒想到現在卻被對方將他們的士氣打落塵埃,究竟該如何是好。
“還是我去吧!”當潘鳳喊到第三遍的時候,完顏婁室終於忍不住了,他拔馬向前說道;完顏婁室一向勇武過人,早年間在蕭海里舉兵叛遼,逃入女真部的所轄之地時,他就曾一箭將蕭海里射落下馬,叛軍因而大敗,完顏盈哥爲此特賞給他鎧甲、戰馬。
跟隨魏王斡帶討伐叛軍時,完顏婁室第一個登上城頭。揮巨斧砍樓柱時,飛來一箭,婁室急避之,箭中其手,穿透斧柄,釘於柱上。婁室以左手拔箭,血濺城堞,但他仍然攻城不已,其勇奪魂懾魄,叛軍見之而怯,婁室勇往直前,立斬數人。隨他登城的士衆奮力拼殺,此城遂破。被斡帶贊爲“勇冠三軍,功居其最。”
在攻打奚部時他又一馬當先,立斬其將,生俘遼國監戰的銀牌使者;日後攻打遼國他更是多次親自率軍衝陣,所向披靡,要說眼下金軍衆將之中有誰能穩勝粘得力非完顏婁室莫屬。
“父親,此戰何須您出馬,我去就足夠了。”見完顏婁室主動求戰,他的兒子完顏活女頓時急了,連忙上前勸阻,如果是以前遇到的那些敵人他定然不會掃了父親的興致,可方纔潘鳳所展示出的武藝着實可怕,他心裡其實也沒有底。
“戰場之上豈容你這般兒戲,還不快快退下。”完顏婁室大聲呵斥,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固然勇武,可沙場征伐的經驗卻是比自己少了許多,要是他出戰的話十有八九要有去無回,反觀自己或許還有幾分機會,呵斥完之後他溫言說道,“那人的武藝的確不俗,不過招式多爲大開大合卻是少了幾分警惕,待會出戰時我藉着兩馬交錯之後以回頭箭射他,定能建功。”
完顏婁室的箭術也是相當有名的,曾有過射落蕭海里的戰例,聽他這樣說衆人方纔稍微放下心來,完顏宗望拱手謝道,“如此就靠婁室將軍了,我去親自爲婁室將軍擊鼓助威。”說罷完顏宗望翻身下馬擂響了戰鼓,而完顏婁室則手持大斧策馬向前。
“呦,又有人來應戰了,看他的樣子身份似乎不低啊?不知此人究竟是誰?”李悠看到完顏婁室上前,語氣輕鬆地問道。
“此乃金兵西路先鋒完顏婁室。”張叔夜熟悉金兵的情況,當即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咬牙切齒的說道,“种師中將軍就是在太原城外被此人擊敗斬殺,其後又大敗姚古、張灝,的確有些過人的本事。”
李悠聽到此人身份如此重要,立刻眼前一亮,自己好久沒有親自上陣廝殺了,眼下好不容易來了個能配得上自己身份的對手,豈能輕易放過?於是也顧不上去趙桓那裡索要“賽唐猊”,一襲布衣就召喚出瀝泉槍準備出戰,“好,此人就交給我了。”
轉身劍指完顏婁室大喝道,“那廝稍等片刻,我這就出城去取你首級!”說罷立刻轉身下城,準備出城了結完顏婁室。
“郭神仙,您的寶甲!”趙桓這邊手忙腳亂的要解下“賽唐猊”,而張叔夜也是連聲呼喊,“郭神仙,且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爲您挑選一匹好馬。”
“不用,戰馬我已經備好了。”又是白光一閃,朱龍馬出現在城牆之下,李悠身子一躍翻身上馬,從剛剛開了一條縫的城門之中飛奔出去。
“元帥,此人就是郭京!”看到李悠出來,曾在城牆上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完顏翰帶立刻叫了起來,“若能將其斬殺則此戰必勝!”
“婁室將軍,此人就是郭京,需小心些。”完顏宗望聞言連忙大聲喊道,他心裡咯噔一聲,對方的箭術女真諸將已經見識過了,完顏婁室想要像剛纔預想的那般用暗箭傷人恐怕是不行了,但是斬殺郭京的確是一個非常大的誘惑,完顏宗望壓低嗓音說道,“傳令下去,衆軍準備出擊,若是婁室將軍稍有不支,我等就一擁而上將其斬殺。”
金軍衆將可沒有什麼節操,聽到這話立刻暗暗摸出了弓箭兵器,調整好戰馬的狀態,做好了歲是出擊的準備。
“那妖人也太小看我完顏婁室了。”見到李悠布衣出戰,連個頭盔都沒有戴,完顏婁室不僅勃然大怒,立刻揮舞大斧迎了上去,其實他心中未嘗沒有幾分欣喜,少了盔甲的遮擋,自己大可以和他拼個兩敗俱傷,然後等完顏宗望等人上前將其殺死。
李悠策馬向前,鎮定自若的看着迎頭劈來的大斧,一直等到大斧快要到頭頂的時候方纔信守轉動長槍,槍尖正好點在了斧柄處,完顏婁室的大斧被他帶的一歪,差點摔落馬下。李悠卻未乘勝追擊,反倒懶洋洋的長槍遙指對手,“再來。”
看到李悠像是耍猴一般逗弄完顏婁室,城頭宋軍響起一片鬨笑,完顏婁室和女真衆將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他啊呀呀大喝一聲,再次揮舞大斧向李悠劈來,依舊被李悠帶到一邊。
如是再三,像貓捉弄老鼠一般逗弄了完顏婁室幾個回合,李悠終於失去了耐性,他伸出長槍搭在完顏婁室的斧頭上一纏一攪,這把大斧就被挑上了天,長槍更不停歇直接藉着門戶大開的機會刺入完顏婁室的胸口,將他挑在了長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