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麼真夠倒黴的!”
從小到大沒暈過,怎麼就到了鄭州之後,就變了呢!?
揉揉疼到不行的腦袋,哪怕是自己作出來的,我依然嘴裡罵着,心裡跟着補充。
“蘇然,中午吃啥?”
笑意盈盈的安昕推門走了進來,身後跟着楚玥桐,衝她們點點頭,我收起心裡的唸叨,扯出笑臉。
“你吃啥我吃啥,不挑。”
“嗯,那我等會兒跟玥桐姐出去先吃,回來給你們帶吶。”
“嗯,好,多吃點。”
強行忽略着身上的各種不適,我擡手拉過走到牀邊的安昕的手,輕輕捏着,這柔嫩的觸感多少能讓我再多忽略一點胳膊和腦袋上的疼。
又閒扯了幾句,窗外的雨變得略小了一些,安昕跟楚玥桐倆人也是趁着這會兒,匆匆得拿着傘出了門。
今天是農曆二月十五,窗外的天應預報上所說,由小雨到中雨,依舊稀拉拉的下個不停。
拿過強子倒的水喝了兩口,我努力擡手揉着像被紮了幾十刀的頭袋,歪頭看着被窗簾掩了小半的窗戶,心裡又難受了不止一分。
晚天晚上我的一時衝動暈了頭,貿然用靈力衝擊靈竅暈過去後,把感應到鬼物進醫院後匆匆趕回來的清遊幾人,嚇得不輕,因爲強子當時並不知道詳細情況,加上又急得滿樓得竄着找他們,碰上之後,他跟清遊他們說我醒過來沒多大會兒,突然的就開始哀嚎大叫,跟神經病發作了一樣,他拉都拉不住。
而清遊他們到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了意識,具體情況什麼樣我也不清楚,不過強子說,當時清遊摸了摸我腦門之後,整個人臉都嚇得慘白,二話不說把他和穿着病號服的杜天宇趕出病房之後,就不知道搞了點什麼。
因爲當時的時間已經太晚了,安昕跟楚玥桐也都睡熟了,即便我當時的情況比先前魂魄離體還要誇張,他也沒有再打擾這倆女生。從他們被趕出病房到清遊他們兩人一妖筋疲力盡地出來,可能有個半個多小時,那個過程裡強子說他急得不行,卻也只能吊着個心,老實得呆在病房門外的走廊裡等着,祈禱着我別掛在裡面。
聽他說這些的時候,我纔剛醒沒多大會兒,腦袋正混混沌沌,不過瞅着他紅成兔子一樣的雙眼,我心裡依舊有些不是滋味,昨天晚上,真的太莽撞了!
“對了,你見那顆女鬼淚了沒有?”
感覺腦袋裡的疼痛略減輕了一些,我將頭歪向強子,他這會兒正坐在我右側背靠着櫃子,雙眼發直不知在想些什麼,被我這麼突然一問,他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愣了一愣,詫異地反問着我。
“女鬼淚?不是在你手裡麼?難不成還丟了?”
“呃。”
“真丟了?”
“應該是吧。”
在他疑惑的目光裡,我輕輕握着有着傷痕卻空蕩蕩的掌心,默默琢磨着。
強子說的沒錯,昨天晚上用靈力衝擊靈竅的時候,因爲那股難以忍受的劇痛,我一直都是握着拳頭,按道理說,女鬼淚應該不會從我手中掉落在哪裡纔對,只是既然我手從頭到尾都沒有鬆開,那女鬼淚會去了哪裡?
這麼想着,我的目光不由得轉向了病房門的方向,會不會是杜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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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裡,爲了不打擾杜天宇,方便程春英每天對於兒子的照顧,對杜天宇有着戒備之心的強子,勸着跟駱澤,倆人擡着把我擡回了612來,現在女鬼淚沒有在我手心裡,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要麼他們擡我的時候,我手一鬆把女鬼淚掉落在了611,再要麼,就是杜天宇趁着我暈倒的時候,把女鬼淚取走了。
想着,我又問道:“杜天宇昨天晚上有沒有什麼不對?”
“不對?”強子一愣,“什麼意思?”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心裡頭想得問了出來,雖說那女鬼淚現在看來沒什麼大作用,但我卻總覺得這麼稀罕的東西,絕不可能一點用都沒有,揉着太陽穴的手頓了頓,我道 :“嗯,我是說,會不會女鬼淚是在我暈倒的時候,被他拿走了?”
“不可能!”強子回答的很果斷,沒等我問原因,他便解釋道:“你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看着你的時候,你手握的那個叫緊啊,血順着手直往外流,我吃奶的力氣用上都掰不開,別提那病號杜天宇了。”
“這樣麼?”
聽着強子這解釋,我心裡更疑惑了,如果連強子都掰不開我的手,那被我握在掌心中的女鬼淚,去了哪裡?
看着窗外的雨幕,我再次陷入了沉思。
......
吃了午飯,安昕和楚玥桐倆人下午互相陪着對方回學校辦點事情,可因爲今天已經到了陰曆十五,外面又是下雨,所以哪怕是白天裡,陰氣也比往日裡要濃上那麼一些。我跟強子自然是不放心讓她們就這樣回去,而沒休息多大會兒又過來探我病的清遊聽說之後,也因爲擔心楚玥桐的安危,便二話沒說,開着自己的車送她們去了。
至於強子,在不放心我,也不放心楚玥桐這個單選的問題上,有了清遊的插入因素,便選了在醫院照顧我,不過這也只是表面,因爲不管我啥時候睜眼,他都是站在窗口邊,臉貼着玻璃往外瞅。
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今天又恢復到了病人狀態,從安昕三人走後,除了必要的上廁所之類的生理需求外,我基本都盤膝坐在牀上冥想,邊恢復着耗之一空的靈力,邊修復着各處創傷。
連着三日幾乎沒停的雨,讓今天的天依舊黑得很早。
再次睜眼,我藉着伸懶腰,略微活動了幾下恢復得差不多的胳膊和脖子,看看病牀對面的掛錶,已經是下午五點十幾分了。
“哎,蘇然,醒了?”聽到動靜,跟望妻石一樣的強子,總算是捨得把臉從玻璃上離開,臉色略有些焦急地回到牀邊,衝我問道:“這都快六點了,怎麼清遊還沒把她們倆帶回來?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快六點?”我揉着眼睛又瞅了瞅牆上的掛錶,正想開口糾正他一下,但沒等話說出來,我才反應過來時間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後面說的那一句。略微琢磨,我也扭頭瞅着外面基本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色,有些擔心起來,“要麼我給安昕打個電話問問?”
“好。”
強子似乎就在等我說這句話一樣,話音沒落,他一邊點頭應着,一邊慌手慌腳地從衣櫃中拿出我昨天的外套,翻騰出來手機遞給我。
瞅着他那副擔憂而又有些沒出息的模樣,我無奈地搖搖頭,但想着今天的特殊性,還是連忙接過手機,在通話記錄裡找到號碼,播了出去。
幾聲單調的鈴響從電話中傳來,我撇頭看看湊耳朵過來光明正大偷聽的強子,無語至極。
“喂,蘇然。”
“嗯,快回來了麼?”
“快了,收拾東西呢。”
“收拾東西?”
安昕的聲音聽上去聽輕鬆,她所處的環境也算得上安靜,只是她話裡傳達出來的意思,卻是讓我有些不解,收拾啥東西?收拾東西幹啥?
“對啊,我課基本都上完了,加上咱昨天不是說了嘛,要弄個什麼小店,我跟玥桐姐商量了商量,決定也搬到清澤醫院跟你們一起創業!嘿嘿......”
“......”
安昕說得信心滿滿,如果不是現在剛剛從冥想裡出來,腦袋絕對清醒,我估計還會跟着她傻樂一番,狠狠地瞪了一眼昨天帶頭說起這事的強子,我聽着安昕在那邊清脆的笑聲,不由得覺得剛剛恢復一些的腦袋,又特麼疼了不少。
“怎麼了?”
似乎是因爲我沒有回話,安昕的笑聲一停。深吸了口氣,我壓下心中的各種複雜情緒,放緩了語氣。
“沒事,剛喝了口水,清遊還在你們旁邊麼?”
“在呢。”
“嗯,收拾好跟他回來吧,飯咱一起吃。”
“好,等我哦,我們很快就回去。”
或許是因爲我的解釋比較合理,安昕也並沒有想那麼多,隨口又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剛剛深吸了口氣,沒等我話問出口,把這通電話從頭聽到尾的強子雙手往腦兩邊一舉,邊後退邊賠着笑臉看着我,“蘇然,我錯了,我真沒想到你媳婦在這事兒上居然這麼積極!”
“沒想到?你......算了。”我無語至極,可看着他因爲守了我將近一天一夜未眠的雙眼,心裡那股火苗卻是怎麼也燃不起來,重重地將手一擺,我無語地用手撐着身體往後挪了挪,靠在身後的牆上,而後衝強子揮揮手,“一會兒等安昕他們回來,你跟她們出去吃吧,隨便給我帶一份就行了。”
“啊?”強子一怔。
“不要辣椒。”我揉着發疼的腦袋,補充道。
“好。”
強子咧嘴笑了,可我這會兒卻是沒什麼心情看,本來一個被鬼王盯上的楚玥桐就夠讓我們頭大了,她卻也要跑來湊熱鬧,清遊是跟着她們去的,難道他就沒想着勸勸麼?
想着,我腦袋裡不由自主地浮現了清遊那張明明面無表情,卻明顯能讓人看出來些煩躁的臉。
微搖着頭,我強行靜下內心,聽着窗外開始敲打着玻璃的雨滴,不由得嘆了口氣,起風了,希望這個十五,不要過得太“熱鬧”了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