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些熟悉的聲音是?
昨天晚上,那個趴在我身上給我催眠了的妖媚女人,不對,現在看來,是胡八婆!也許此時傳入我耳中的這嬌柔聲音,或許才應該纔是她原本有的,這麼想來,平日裡,我們在宿舍裡所聽到的那些,中氣十足的怒吼聲,就應該就是假的咯?
我靠,胡八婆隱藏得夠深啊,居然下狠心把自己整成這副德性,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雖說狐仙非人,但化作人型之後,還是個女人,能做到這一步,真的讓我很是佩服。不過也就是我了,真不是我吹,換作別人,誰特麼能猜得出來肥成這樣的女人,會是個道行不淺的狐妖?
“淡定,我要淡定。”
安撫着自己複雜的心情,我深吸了口氣,扭頭再次轉身朝胡八婆的窗前快步走了過去,剛纔她跟我說的話,應該也算是變相承認了她的身份,並且勉強也能判斷出來,她應該跟我站得是一邊,都是爲了維護陽間的穩定和秩序。
只是她剛纔的話裡說,這淌渾水比我想象中要複雜得多,可又她是怎麼知道,我想象中的渾水是什麼樣?
目前的情況來看,我特麼都已經被倆鬼王同時給盯上了,說不定他們已經開始出手,雖說沒有直接把我滅掉,但能讓我師父費盡心思從陰間打電話過來通知我,再加上我已經知道了的那些事情,所以都到了這會兒,哪怕我頭腦再簡單,也能判斷得出來,這事情該有多複雜。
再回到胡八婆窗前,她剛纔鎖上的窗戶已經又打開了一條不寬的縫,而此時被她拿在手中的,卻已經並非是我剛纔看到的報紙,而是昨天晚上,她跑到我們宿舍偷走的那一沓資料。
原來如此,我說剛纔站她窗前的時候,怎麼她看個報紙,都能把眉頭看得皺成那樣,害得我差點兒真的以爲,是我把她給氣的。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在我觀察間,她沒有擡頭,說着便把手中的資料往身前桌子的抽屜裡一放,起身拿過椅背上掛着的圍巾,往門口走了過去。其實,這會兒再看她這間舍管室,我還是有些好奇的,我前幾天可是摻扶着一個女生,被兵解符悲慘地送到她房間裡,可奇怪的是,那天晚上,我在裡面,卻沒有聞到這裡面有什麼味道。
不說那天,現在也是,這會兒我站在窗口,裡面只有一股淡淡地清香,並沒有昨天晚上在我們宿舍裡,她化作狐身時,身上帶着的那狐狸特有的味道。
呃,其實那會兒我沒聞出來,確實不是我鼻子的問題,而是胡八婆足夠狡猾,估計她往我們宿舍去的時候,特意往自己身上灑了半瓶子劣質香水,用來遮蓋她身上自帶的那種味道,只是我當時用靈力刺激了所有感官,以至於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混合氣味,在我的嗅覺中,變得相當怪異。
“跟我走。”
在我身側的門被從裡面拉了開,胡八婆一邊說着,一邊從裡面走了出來,經過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後,我對她的真實容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當然,我只是好奇,她爲什麼要把自己真實容貌給隱藏起來,用這麼一副假形象示人,並且,這反差大到,連我都難以接受。
只是她並沒有理會我那麼多,鎖好了門窗,看也不看我一眼,便扭頭走到宿舍樓外,朝西邊走去,我見狀趕忙低頭快步跟上,但又刻意與她保持了一點距離,畢竟跟胡八婆這種“猛人”同行,在校園裡還是很受人關注的,並且哪怕是我現在這樣,估計過不了多久,王志洋就又要跑來找我談話了。
胡八婆這一路沒停,一直快步往西北方向走,越走越偏,但這條小路,我卻是比旁人,要略爲熟悉一些,因爲這條小路再往裡拐一道彎,就要到老運動場了,並且再一直走下去,便是碎肉運動員自殺的地方,原本七煞陰鬼陣的所在地,小噴泉。
或許是因爲那次的烤肉事件,往老運動場這邊來的人,還是相當少,但偶爾有人從我身邊經過,卻都會扭頭帶着疑惑看我一眼。自那次之後,我也沒有再往這邊來過,而此時的校西北,哪怕已經沒有了七煞陰鬼陣,卻還是要比校園的其它地方,感覺要冷上一些,而值得欣慰的是,這微冷的風中,並沒有陰氣的存在。
在距離小噴泉還有個五十米左右時,這條小路上已經沒有一個人了,在往這邊走的過程裡,我還特意到處瞅了瞅,只是大白天的想在樹叢裡,看到那些熱戀中的男女,可能性並不大。走着走着,當我的目光轉回到走在我身前的胡八婆身上時,卻發現她原本快走的速度,開始漸漸慢了下來,並且隨着我們倆之間距離的拉近,在我眼前的畫面裡,胡八婆那球型的身體,竟然開始瘦了。
一直走到小噴泉前,她都沒有回頭,哪怕是我一直用震驚地目光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在小噴泉池前站定,裹在她體外的加大加厚型的羽絨服,已經變得空空蕩蕩,明明剛纔她穿出來的時候,是到膝蓋上方的中長款,可這會兒卻因爲她變到了一米六八左右的身高,像是縮水成了中款,剛剛蓋住她豐腴的翹臀。
果然是這樣,這纔是胡八婆,不,胡南珍的真實模樣,雖說昨天晚上,我只是在視線模糊的情況下,看到了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在我胡思亂想間,胡南珍嚴肅着轉過了身,只是她這外套真的是大了好幾號,加上她剛纔並沒有完全把領口的拉鍊拉到頂,以至於這一轉身,將她裡面穿着深V領毛衣,露了出來,呃,還有一邊的肩膀。
不同於昨天夜裡,她的雙眸是長而非細,有點像是被拉長了的杏核眼,眸子裡似是有秋水橫波,漾出了一道道柔情。似乎是我的表情有點不太對,胡南珍的臉色冷了下來,衝着我輕喝。
“趕緊回神兒,沒點兒出息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呃,好。”
她這一說,我趕忙尷尬地擦了擦嘴角,沒管擦着沒擦着,我的目光意外瞥到了她深V毛衣領口露出來的位置,別誤會,引起我注意的,只是她胸前掛着的那枚灰白色的珠子。
“百鬼聚魂珠!?”
那枚讓我略爲熟悉的珠子,可不就是清遊那天晚上拿走的百鬼聚魂珠麼?頓時沒忍住,我指着它失聲叫道,我靠,這枚珠子不是到了清遊的手裡麼?這會兒怎麼會在她脖子上掛着?她跟清遊有什麼關係?這一時間,我腦子裡出現了許多疑問,以至於讓胡南珍這傾城的美貌和胸前的波瀾,無法對我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了。
“哦,原來你認識這枚珠子?”她看着我卻忽然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把羽絨服的拉鍊拉到最頂端,將那枚珠子蓋了起來,並且又重新把大紅色的圍巾拉緊了些,纔看着我不緊不慢地問道:“那,你是不是想問,這枚珠子爲什麼會在我這裡?”
“嗯。”
沒有猶豫,我點着頭應了一聲,這枚珠子在我手裡也呆過一會兒,只是後來便給了清遊,沒能再拿回來,說實在的,當時我確實也是覺得這珠子在清遊手裡,可能會比在我手裡好些。畢竟以我現在的實力來看,別說趙茵茵了,就是那白板女鬼,我都不一定能對付的了,既然保不住,放在清遊那裡,總比這珠子從我這裡被趙茵茵,或者白板搶走了好。
“一個朋友託我幫他先保管的,這珠子曾經破損過,雖說當時修復了,但裡面的陰煞氣卻散去了許多,並且這外部修補並不怎麼完善,以至於裡面的陰氣不怎麼穩定,所以我那朋友,也不願意天天隨身帶着個隨時會引爆的**包,便給我送了過來。”胡南珍說着,又整了整被風吹亂的長髮,隨意紮成了馬尾後,朝我繼續道:“許多事情,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原因你應該心裡也有數,但是你們這些小孩子,好奇心卻總是太強。”
“想了想,我覺得如果不直接跟你說明白,誰也不知道,你會不會跑去再給我惹出來什麼亂子,畢竟從去年開始,每天晚上跑來一個柳晨風,就夠我煩惱的了。”
“呃。”
柳晨風?我聽着她這番話,有些無語,原來我努力做的事情,在她看來是在添亂子,只是我也不想,要是她有辦法搞定柳晨風和趙茵茵,以及“爆炸”起來比百鬼聚魂珠更恐怖的陳文博,還有因爲這些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我也不願意參乎進來,誰的大學時光,不渴望隨心而過。
“這幾天發生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些,現在我想知道的是,陳文博究竟是怎麼死的?還有他死後的情況,最好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畢竟我懂的東西,還是比你要多上不少。”胡南珍說着,輕撫幾下小噴泉邊的石沿,坐了下來,認真地看着我。
全都告訴她?
說實話,我有些猶豫了,但也只是猶豫了半分鐘,我便開口,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了一多半兒,可當我說到情人節那天晚上,我跟強子在清遊名下的那個醫院裡,從鎮仙誅鬼陣裡把所有遊魂都帶出來送到了陰間時,她的臉色卻瞬間變得慘白,朝我失聲問到。
“你把裡面關着的所有遊魂,都救了出來?送到了陰間?你確定所有遊魂,都被你送走了麼?一個沒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