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像是在夢境裡,我在不經意的走回頭路,在夢境盡處,雲霧繚繞,恍若仙境,夾岸桃紅柳綠,千樹萬樹桃花盛開,就在我流連於這個美景之中時,迎面看見一個高大修長的男人,他穿着紫衣白褲,手裡拿着一把小提琴,蹙着眉,思索片刻,像是在醞釀情緒,又過了一陣,他優雅地拉起了小提琴,旋律悠揚而悽婉,隱隱有一種從幽谷中飄出來的哀怨氣氛,這個男人在蒼綠湖水的倒映下,鍾靈秀氣,俊逸雅緻,甚至有點懾人心魄。
微風中透着絲絲的涼意,掠過我的耳際,琴聲和着風聲,令人傾倒,我需要調動所有的視覺,聽覺,還有嗅覺來記住這刻骨銘心的瞬間……可是,這個夢已經走到盡頭,一個從記憶深處趕來的聲音把我喚醒了,我依依不捨地離開了,把生命中最純潔的感動永遠留在這個夢裡。
我睜開眼睛,高澤的臉龐填充了我的視犀他坐在牀爆咧着性感的嘴脣,對我問道:";小諾,昨晚你睡得好嗎?";
我伸了一個懶腰,反問高澤:";你說呢?";
高澤攤了攤手,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當然了,他也許一時忘記了自己姐姐有隱性抑鬱症,不然,他也不會把我接來高家住。
高澤沉吟片刻,對我解釋道:";我姐姐也是一個受害宅她以前的丈夫是個嗜賭成性的公子哥兒,每次輸了錢就拿她撒氣……";高澤一邊解釋,一邊嘆息,姐弟之間的情誼全都流露在他的眼神裡。
我聽了高澤的解釋,心一熱,坐起來,說道:";我昨晚睡得挺香的!";接着,我又用居委會大媽的口吻安慰了高澤一番。
過了一會兒,傭人來催促我們下樓吃早餐。
高家的早餐中西合璧,口味天南地北。高正先生吃雜菜沙拉,吞拿魚三文治;嚴俊喝豆漿,吃油條;高澤吃雲吞麪和皮蛋瘦肉粥,因爲高楓姐懷孕之後胃口特別大,所以她的面前放着一碟肉醬意粉,一碟紅燒雞翅,還有一碗玉米湯。
傭人問我想吃什麼,我猶豫了好久還是拿不定主意,說實在,我根本不在乎吃什麼早餐,可是,我的心裡卻無來由地起了一種近乎於自卑的氣憤。
於是,我無中生有地說了一句:";我要吃冰糖葫蘆!";話音剛落,飯桌上的人齊聲大笑,我暗暗得意,心想:冰糖葫蘆這種玩意幾乎絕跡了,即使你們再有錢也買不到!
大家笑了一會兒,高澤替我點了和他一樣的早餐。我一邊吃,一邊看錶,已經八點了,我擔心會塞車,於是催促高澤快點吃,不要只顧着領。但是,高澤和高楓兩姐弟還是聊個沒完,話題圍繞着爲外公慶祝七十大壽的事情,趁着這時,我打量了高楓幾眼,她的眼皮有點浮腫,臉色蒼白,不過看上去挺愉快的,說起話來有條不紊,頭頭是道,令人無法把她與昨夜那個又哭鬧,又尖叫的";瘋女人";聯想到一塊兒。
不經意地,我的視線從高楓那兒轉移到嚴俊的臉上,巧得很,嚴俊也在看着我,他的臉龐上泛着溫潤的紅霞,流光溢彩的眼眸裡閃爍着枯木逢春的興味,我心裡一驚,便不着痕跡地給了他一個眼色,示意他別太張揚。
事與願違,嚴俊誤讀了我的眼色,瞬間,他咧着嘴,向我展示一個天使般的笑容,若隱若現的酒窩還原了他的魅力,在我的眼裡,他又像最初那樣爽朗率真地說笑,像個可親可愛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