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蕭家的所有人你都該心懷恨意。所以你怎麼可以愛上蕭淺宜?”言天啓滿臉困惑地看着南君墨,似乎覺得這是一件特別不可思議的事情,或者說是特別令人匪夷所思的。
南君墨的雙眼微微眯起,他一言不發地緊盯着言天啓。
的確,言天啓的這番話語,他是無力反駁的。
畢竟就像言天啓所說的那樣,他對蕭家的人應該恨之入骨,但是現在他卻偏偏對蕭淺宜念念不忘。
“南君墨,這輩子,你的人生已經註定了。”言天啓深深地看了南君墨一眼,隨後就離開了。
在言天啓離開之後,南君墨便驅車離開了公司。
他來到了以前的那家孤兒院。
孤兒院還是老樣子,孤兒院坐落在一個郊區裡,周圍長滿了茂盛的樹木,在夏天的時候,擡頭便能看見綠茵,其實這裡真的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只是,在這裡生活着的他,卻是以一個孤兒這樣可憐的身份。
所以很多年前,這裡的生活對他來說,其實並不幸福。
失去父母親,對還仍舊那般年幼的他來說,其實是有着很大的打擊。
否則,他的心裡怎麼可能會有那麼濃烈的恨意呢?因爲恨蕭建業毀了自己的家,所以他纔會不顧一切地毀了蕭家。
孤兒院內還是如同當初那般那樣,很舊,小朋友們都是坐在門框邊上,然後各自玩耍着,當然也有一些比較活潑的,已經鬧成了一團。
當南君墨出現在這裡的時候,院長也正好出來了,當院長看見南君墨的時候便立刻迎了上去:“南總,您怎麼會有空來這裡?”
南君墨這些年給孤兒院捐了不少的錢,否則,孤兒院其實已經很難維持下去了。
而近期南君墨更是捐了一大筆的錢,提供給孤兒院,以讓孤兒院可以重新建造一座新的住處,而這處新的住處已經在籌建當中,設計者正是南君墨自己。
“就是突然想要回來看看。”南君墨四處看了看,果然還是老樣子。
院長將南君墨請到了屋子內:“您一定特別忙吧?”
“院長,您現在對我可是生疏多了。”南君墨淡淡一笑,以前還都多虧了院長的照顧,所以他才能堅持下來。
而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院長也已經老去。
“您現在可是有出息了,已經當上了總裁了。而我還只是這麼一個小小孤兒院的院長。”院長也是淡淡一笑。
“就算是有了如今的地位,但是我卻一點都不快樂。我還是以前那個總是坐在門口發呆的南君墨,因爲我其實除了錢以外,其他都沒得到。”南君墨的臉上浮現一絲在盡力抑制的悲傷和痛楚。
“言董對你應該很好,怎麼會不快樂?”院長難以置信地看向南君墨。
“對我好?對我好就是控制我的人生嗎?我覺得我自己就像是一顆棋子一樣,可憐的一顆棋子。比別人稍微幸運一點的是,我可以走到如今這個位置。”南君墨並不以爲然,對於這份人人羨慕的幸運,他其實很不屑,也並不期待。
如果可以回到當年,他也許不會選擇跟言天啓離開。
院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其實我之前聽說過啊,言董跟您離世的父親也是極好的朋友。”
這件事情南君墨是知情的:“這個我知道。”
“還有一個蕭董,他們三個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後來發生了很多的不幸。”院長有點猶豫地看向了南君墨,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是應該提起,還是應該就這樣爛在肚子裡。
南君墨當然知道院長的顧慮,於是他便說道:“您說吧,那段悲傷於我而言已經是過去。”
“當年三個人一塊兒做生意。但是卻好像發生了分歧。於是就各自創業了。但是後來您父親出事了,誰也不知道究竟這背後發生了什麼。但是後來沒多久,蕭董和言董的生意都做得很紅火。有人說言董和蕭董可能是對您的父親做了什麼……當年的那場車禍可能不止是意外而已。”院長所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而已。
南君墨的眉頭微微蹙起,當年的車禍……
他從沒有懷疑過那場車禍,他只是單純地聽信言天啓所告訴他的那些,說那場車禍是因爲蕭建業纔會發生。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南君墨不禁起了疑心。
也許他該去好好查一下了吧?爲什麼他要那麼信任言天啓所說的一切呢?爲什麼他要將自己的人生徹底交給言天啓?
申氏企業。
“申總,外面有人找您。”秘書走進來說道。
正在翻閱着文件的申以安徐徐擡起頭來看向秘書:“誰?”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應該是當年的億空傳媒的蕭總。”秘書自己也覺得奇怪,究竟是不是自己認錯了,但是如果單從面貌上來看,那人的確是蕭翼呈。
蕭總?蕭翼呈?
申以安微微蹙起眉頭,他與這個人可以說是從未有過來往,但是這如今突然登門拜訪,又是怎麼回事?
“讓他進來吧。”因爲覺得這人畢竟是蕭淺宜的哥哥,就算後來知道並不是親生的,但是最後還是決定得見上一面。
“好的。”秘書馬上就走出辦公室將蕭翼呈請了進來。
而蕭翼呈很快就進來了。
申以安站起身來,與蕭翼呈對視半響之後才徐徐開口道:“你?找我?”
思前想後,還是沒能想明白,究竟這個人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聽說你是我妹妹的未婚夫。”蕭翼呈倒是隨意的很,一進來就走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然後坐了下來。
申以安繞過辦公桌,走到了沙發前:“你跟淺宜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但是你不能否認,我跟她以兄妹的關係處了二十幾年。”蕭翼呈理直氣壯地說道,還得意地衝着申以安挑了下眉,末了還添了一句:“而且我一定比你更加了解淺宜。”
“難道今天是以哥哥的身份來向我耀武揚威的嗎?”申以安在蕭翼呈的對面的那個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淡漠地問道。
“你覺得我是帶着這樣的目的而來的嗎?”蕭翼呈頗爲委屈地皺了下眉頭:“你居然這樣看我?”
“還是直入主題吧,別再拐彎抹角的了。”申以安可沒耐心跟蕭翼呈玩這些遊戲,拐來拐去,最讓人傷腦筋。
蕭翼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聽說你跟淺宜最近的感情出了點問題。”
“所以呢?你想怎麼樣?”申以安的表情有點嚴肅,還是沒能明白,究竟蕭翼呈此番的來意是什麼。
而且蕭翼呈不是消失很久了嗎?現在又突然出現,究竟是爲了什麼?
還真是令人費解。
“一定要用這樣的態度嗎?我可是你的朋友,絕對不是你的仇敵。所以你的態度是不是該轉換一下?”蕭翼呈還是用那委屈的表情看着申以安。
但是申以安卻不以爲然地別過臉去:“是嗎?朋友?我可是聽說你也是害得淺宜落得那番下場的幫兇之一,既然你害得淺宜落得那樣的下場,那你就絕不可能是我的朋友。淺宜所恨的人,我當然也不會喜歡。”
“可是我現在恨言天啓。”蕭翼呈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嚴肅之中還帶了幾分的冷漠和不屑。
申以安頗爲吃驚,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恨?那可是你親爹。”
“親爹會想方設法害死自己的孩子嗎?”一想起當年由言天啓親手設計的那場飛機爆炸事故,蕭翼呈便滿心的怨恨與惱怒。
沒有人會接受自己的親生父親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申以安的眉頭微微蹙起,隨即又舒展開來:“看來發生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意外。”
“我就問你一句,要跟我合作嗎?”蕭翼呈總算是說出了今天的主題了。
合作?
申以安似乎有了一絲的興趣,他斜睨着蕭翼呈:“怎樣的合作?”
“當年不是曾經被騰飛建築打敗嗎?如果如今我幫你打敗騰飛建築呢?而且騰飛建築現在的管理者是南君墨,我想如果可以間接地給南君墨一個下馬威,淺宜也會感激你的所作所爲的吧?”蕭翼呈現在其實是在引導申以安,也是爲了說明與他合作可以得到的利益。
而很顯然,此刻申以安的確心動了。
他的確說過,商場上向來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他當年既然技不如人而輸掉了,那麼也不該怨恨。畢竟商場上的更新換代就很頻繁,沒有誰是永恆的勝利者,自然也沒有永恆的輸者。
但是他的確想要打敗南君墨,不爲了別的,只爲了向蕭淺宜證明一點,他其實要比南君墨更加優秀。
南君墨可以給她的,他同樣可以。
“那是你親生父親一手創下的企業,你確定要這麼做嗎?”申以安再次向蕭翼呈確定一下。
而蕭翼呈的回答倒是十分篤定:“我已經說過了,沒有親生父親會想着害死自己的孩子的,所以從那一刻開始,他與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