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香一句話一出,人羣裡頓時議論紛紛,對着王梅香還有戶部侍郎指指點點。
畢竟,千金大小姐沒出閣就愛上下人,怎麼聽還是覺得不守婦道,王梅香的名譽纔剛剛被洗清呢!
戶部侍郎臉面掛不住,正要喝斥王梅香退下去,夜安兒卻在這時候笑了兩聲:“王大小姐,原來你說的是莫清渠,不瞞你說,這個莫清渠是我夜王府的人,在玉城官拜二品,是我爹的親信。”
什麼?所有人再一次呆住了!
王家的一個下人,搖身一變成了夜王府的人,還是夜王的親信,官拜二品?
王梅香也是一愣,但很快就知道夜安兒是在幫她,心裡頓時充滿感激。她故作驚訝地問道:“安郡主,這怎麼可能?莫清渠給我當護衛都十多年了,他怎麼會是夜王府的人呢?”
光夜安兒說不行,還得拿出具體的證據,否則難以服衆,王梅香發問就是想要夜安兒更加信服人一些。
而夜安兒既然有備而來,怎麼會不拿出證據呢?
她轉頭對着人羣叫道:“攝政王叔叔,出來作個證吧!”
攝政王夜重天?所有人都順着夜安兒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見到一臉含笑的攝政王夜重天從人羣裡走了出來。
“安兒,你又把叔叔拖下水了。”夜重天搖頭笑了笑,不過臉上卻是沒有惱色。
夜安兒笑道:“安兒又不會常常進京,這次就麻煩攝政王叔叔作個證嘛!”
夜重天挑了一下眉,看了看戶部侍郎還有王梅香之後,溫和淡笑着說道:“方纔安郡主所說的的確是事實,這莫清渠是當年本王與夜王一同選定的孩童,幼年就進入了王家,否則的話,本王又怎麼知道王大人是清官,怎麼敢把戶部交給王大人呢?”
戶部侍郎一聽臉色有些發白,不知道他有些事情,莫清渠有沒有上報給攝政王?
“下官,下官知罪。”一想到自己把莫清渠打成了那個樣子,戶部侍郎臉色更白了,腿一軟跪了下來。
“王大人何罪之有?”夜重天笑了笑,上前伸手扶起戶部侍郎,“雖說莫清渠在王家當的是下人,但前些年他武功進步,私下也替本王與夜王辦了不少事,夜王封他爲二品官職。不過,王大人是不知者不罪嘛!”
戶部侍郎嘴脣微微哆嗦:“謝,謝攝政王恩典。”
待會兒得去跟莫清渠賠罪,再好生招待着,大不了把女兒嫁給莫清渠就是了,只盼莫清渠千萬別把這次的事情告訴攝政王特別是夜王啊!
王梅香和莫清渠的事情一完,王梅香就上前扶起了夜安兒,微笑道:“安郡主這等大禮,梅香受不起,還是起來說話吧。”
夜安兒眼露驚喜:“王大小姐這是原諒我了?”
王梅香淡淡一笑:“安郡主萬金之軀,卻以跪禮賠罪,而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梅香心中早就沒有氣了。”
夜安兒爲了消她心頭芥蒂,不惜衆目睽睽之中向她下跪,還編造了之前在聖水宮的事情,將所有罪名一力擔下,這本來就已經讓她深感動容了。
而夜安兒還給莫清渠安排了一個體面的身份,讓她爹不再敢對莫清渠棍棒相加,這又是一份恩情。
當初在聖水宮,本來就是她心高氣傲口舌招尤,還侮辱了夜王妃,那樣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
結合種種,她心裡一絲一毫的芥蒂都沒有了,對夜安兒,她有感動,也有感激。
感動於夜安兒對南宮若水的矢志不移,生死不棄,也感激於夜安兒給了她一個清清白白,更給了她一個幸福未來。
夜安兒激動地握住王梅香的手:“這麼說,你願意跟我回玉城,救南宮若水了?”
“當然願意。”王梅香微微一笑:“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安郡主能在王家暫住幾日,然後再啓程去玉城。”
莫清渠還沒得到救治,她想讓莫清渠的傷勢好轉一些後,陪她一起去玉城。
“這個……”夜安兒猶豫了一下,她還不知道莫清渠被打成重傷了。
不過,她暗自算了算日子,見時間還很充裕,就說道:“我只能留五日,五日之後必須啓程。”
“好。”王梅香笑了,五日足夠了,莫清渠是練武之人,加上現在身份不一樣,她爹一定會拿出最好的藥材來,五日後莫清渠一定會好一大半,可以啓程趕路。
事情一說定,夜安兒等人就送走了夜重天,接着一羣人進了王家。
百姓們紛紛散去,而隨後幾天京城就掀起了軒然大波。
不少官員上奏,指責夜王疏於管教,讓朝廷敕封的安郡主胡作非爲,甚至做出讓人髮指的女版霸王硬上弓的醜事來,這些官員要求皇上下旨譴責夜王府,並撤銷安郡主的封號。
上奏的摺子,當今皇上都壓了下來,和夜重天等人緊急討論,該如何處置這些摺子。
戶部侍郎將消息帶給夜安兒,夜安兒卻雲淡風輕地一笑:“沒關係,反正我又不常住京城,很快就走了。有本事的話,讓他們去玉城找我唄!”
戶部侍郎一想也是,又不那麼擔心了,他只怕這位安郡主在他王家出了事,那他可就不好跟攝政王還有夜王交代了。
莫清渠的傷勢經過五日的調養,已經好很多了,也能夠下牀走動。
對於新身份的變化,莫清渠顯得很淡定,他知道是王梅香和夜安兒聯手弄出來的假象。
而王梅香要他陪她去玉城的事情,他也沒有異議,但他奇怪的是王梅香這幾日看着他似乎總有惱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話太少的緣故。
不是他不想與她說話,實在是看着她,他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對着那位安郡主,他就要輕鬆很多了。
“我說,你怎麼老是不跟梅香姐說話啊?這樣很傷她心的知道嗎?你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是梅香姐給你上的藥哦!”
馬車上,夜安兒翻着白眼跟莫清渠說話,一旁雪漫抿笑抿笑的,也看着莫清渠。
至於王梅香,則是孤零零坐在另一輛馬車上。
本來莫清渠是單獨坐一輛馬車的,王梅香夜安兒和雪漫三個女人坐一輛馬車,現在夜安兒和雪漫是來逼問莫清渠心意,所以才轉到了莫清渠這邊。
莫清渠目光一閃,低聲道:“我見了小姐就說不出話來。”
“噗!”夜安兒拍着手笑了起來,“果然被我和娘猜中了,真的是這樣!”
雪漫淡淡一笑,莫清渠這傢伙不是很好看穿麼?她一看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平時就夠沉默寡言了,面對心儀的女子更是緊張,大腦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吶,現在梅香姐要去救我家夫君,你要是讓她不開心,影響了救治呢,你們倆就只能陪我和我家夫君一起下黃泉了,你懂吧?”夜安兒笑完之後,一臉嚴肅地說道。
莫清渠愣了一下,去玉城的目的他當然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這麼嚴重。
“我與小姐說話,小姐就會開心了嗎?”莫清渠也知道他家小姐這幾天是有點惱色,可他不知道那是因爲他不與她說話造成的。
“這點恐怕是難爲了你,我看你看見你家小姐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夜安兒想了想,笑道:“這樣吧,我教你一招。”
夜安兒衝莫清渠招招手,莫清渠疑惑地把耳朵側過去,夜安兒就對着他耳朵如此這般那般地說了一通。
沒多久,莫清渠耳根子就紅了起來,當然不是因爲夜安兒靠他太近,而是夜安兒教他的辦法。
“這……不太好吧?”莫清渠眼神微微閃爍,神色遲疑。
“不照辦就等着陪我和我家夫君下黃泉咯!”夜安兒哼了一聲,和她娘雪漫手一拉,就將莫清渠趕下了馬車。
莫清渠傷勢還沒痊癒,背後刺痛傳來,無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叫停王梅香乘坐的馬車,隨後鑽進了馬車之中。
“你到這兒來做什麼?”王梅香一陣驚訝,卻瞧見了莫清渠紅透的耳朵,不禁疑惑道:“安郡主揪你耳朵了?”
王梅香以爲,莫清渠那紅透的耳朵,是被夜安兒給揪紅的。
莫清渠看着王梅香半晌,直到王梅香面頰飄上紅暈,絞着雙手不自在了,他才一聲不吭地坐了過去,緊挨着她身邊。
“你……”王梅香還沒來得及開口斥責,莫清渠就一把緊緊抱住了她。
王梅香瞪大雙眼,這木頭轉性了?
但很快,她就明白過來,肯定是夜安兒逼迫的!
“我……我……我不會說話……但我會保護小姐一輩子。”莫清渠想着夜安兒告訴他的那幾個字,努力了半天,纔算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了。
王梅香愣了好一會兒,心裡存了幾天的惱意不翼而飛了。
她忍着羞澀伸手也抱住了面前的男人,低低地道:“我知道。”
在所有人給她氣受,所有人對她不好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會保護她了。
要不是爲了保護她,他也用不着被她爹打成那樣還一個字都不吭。
馬車疾速向玉城駛去,十日後就順利到達了玉城。
夜陵,木子青等人早就接到了消息,將救治南宮若水的一切準備工作提前準備就緒了。
王梅香一到玉城,就被迎進了夜王府。
如今王梅香心甘情願,心情也保持得十分好,無疑是最佳取血的時機,很快,木子青就以絕妙手法取走了王梅香的心頭血,以藥引給南宮若水熬藥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