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玉帶着軍隊抵達臺南之後,隨行的兩千陸軍士兵下了船開赴城中去駐紮了,而海軍這個時候則就駐紮在大海灣裡面,因爲這裡的獨特地勢,使得清軍如果要進攻臺南的話就要走跟當年鄭家水軍一樣的線路,所以臺灣城就顯得十分的關鍵了。
早在項玉之前從馬尼拉返回的時候,鄧明就已經開始在一段鯤上面修建炮臺了,因爲島上有一個臺灣城,所以這些火炮幾乎都佈置在城內,這樣既可以顧及到北邊的航道,而且又能增加城市的防禦力,因爲中華軍的火炮的射程十分遠,所以即使在城牆上安裝火炮,封鎖的面積也是相當的大,清軍想要無傷亡的通過大港,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因爲中華軍的火炮的射程十分遠,所以就算是清軍想要學鄭家軍對趁着漲潮的時候通過鹿耳門水道也是不可能的,因爲這裡也在中華軍的火炮封鎖範圍之內。
但是清軍也有可能從內海,貼着海岸線一側進入大海灣,這也是中華軍的艦隊進入海灣的路徑,不過這樣一來他們所處的位置就相當的尷尬了,不僅要面對海面上的中華軍的艦隊,而且還會被兩面陸地上的火炮夾擊,因此清軍不會採取這樣的路徑。
中華軍目前的應對策略是依靠臺灣城,也就是安平城的岸防火炮,結陣對抗清軍的進攻,將五艘鐵甲艦放在外圍,依靠他們的機動性牽扯敵人,也可以抓住戰機對敵人發動襲擊,以分擔中間的主力艦隊身上的壓力,所以這個時候一方面要加強臺灣城上面的城防和火炮的數量,一邊要進行近海一帶的海戰的演練。
這一次中華軍的對手的實力空前的強大,他們擁有衆多的戰艦,就算是這些戰艦相對來說不如西班牙人那麼先進,但是架不住數量衆多,根據中華軍的情報。敵軍戰艦上的火炮並不是十分的先進,當年金門海戰的時候,鄭家水軍主將黃安就曾經和施琅交過手,雖然最後鄭家水軍還是失敗了。但是當時雙方的火炮都沒有太大的建樹,最後甚至將戰船擠成了一堆展開了肉搏戰,打的十分的慘烈。
項玉知道這個時候清軍水軍會在船上帶上衆多的士兵,這些士兵有些裝備火器,有的裝備弓箭。負責在接舷戰的時候對敵方進行火力壓制,再加上他們可以白刃戰的士兵人數衆多,所以一旦雙方的戰艦挨在一起去了,中華軍這邊可能會抵擋不住,中華軍的戰艦本來就少,稍有損失對戰力的影響很大,所以應該盡力避免和對付打肉搏戰。
爲此中華軍採用了一種很常見的雙船編隊,這是一種長縱隊,1805年的特拉加法爾之戰之中,英國皇家海軍就採用兩個長縱隊穿破了法軍的隊形。最終取得了這一戰的勝利。
中華軍採用的也是雙縱隊,每列縱隊前面有一艘噸位大、船體堅固且火力兇猛的戰艦領頭,這個任務顯然是用鐵甲艦最爲合適了,兩艘新下水的鐵甲艦安北艦、馬尼拉艦這個時候正在進行海試,海試的時間大大的縮短了,船上的火炮在陸地上已經經過校驗了,安裝在船上之後只需要進行穩定性測試就好,海試主要是測試艦船的鍋爐是否穩定,基隆艦的首艦基隆號就曾經出現過戰船在海上行駛的時候蒸汽機出現了當機,幸好船上還有船帆。可以緩慢的前進,要不然只能用其他戰艦將它牽引回來了,其他戰艦比它小太多了,這件工作想想都覺得累。
海試的時間只有兩個月。一般是船廠自己進行海試之後在交給海軍,但是這個時候因爲艦船上面已經安裝了圈套的作戰設備,所以海軍直接就將船接受過來了,然後派出了船員和艦長登船,跟着船廠的技術人員一起,一邊海試一邊訓練。只要船隻不沉一切都還好。
這兩艘戰艦分別擔任兩列縱隊的首艦,爲此他們的艦殼經過加厚,裝甲厚度達到了一百毫米,這麼厚的裝甲這個時候絕大部分的火炮,就算是近距離的擊中它的裝甲,它們也不會沉沒,這樣他們才能帶領着剩下的戰船劈波斬浪撕開敵人的陣型。
就在中華軍這邊整軍備戰的時候,清軍內部卻陷入了一場爭論,起初這只是一場戰前的軍事會議,施琅召集衆將領,想要了解一下大家對於作戰有什麼看法。
施琅部下有六員大將,這個時候齊聚一堂,吳英提出要誘敵出洞,在外海與敵人交戰,這樣對清軍更爲有利,原因很簡單,如果清軍打到臺灣的近海去了,不僅會陷入對當地的水情不瞭解的不利境地,而且敵人還有可能會利用地形對清軍的艦隊採取分割襲擾的戰術,大軍接近四五百艘戰艦,遭到偷襲之後一時之間首尾不能相顧,自然會出現防禦上的空檔,說不定敵人就會抓住這樣的空檔發動攻擊。
另一名部將汪明對吳英的觀點表示支持,但是卻在如何誘敵出動這一點上面和吳英陷入了爭執。
“吳總兵的觀點,末將不敢苟同,隨便派出一支艦隊敵方很容易就猜透我們的心思,因此不僅不能誘使敵軍上當,反而會使得敵人的警惕性大大提高,這對於我們的進攻來說是極爲不利的,所以我不同意吳總兵的觀點。”
吳英提出派出一支小型艦隊,假裝是偵查艦隊,前去臺南一帶的海域進行偵查,一邊可以刺探敵方的動向,一方面也可以充當一個誘餌,如果敵人派兵追了出來,這支艦隊則立刻後撤,將敵人引入清軍主力艦隊的包圍圈內,到時候任他有通天的本事,只怕也是在劫難逃了。
副將陳蟒這個時候說道:“我倒覺得吳總兵的計劃可行,不過這支艦隊要裝的儘量逼真一些,不能讓敵人一眼就看出我們的計劃,他們剛剛在澎湖島上擊沉了我們的幾艘戰艦,我們也要進行一定的反擊,不能讓他們一直覺得我們是軟柿子,打落了牙只會往肚子裡吞,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不拿他們練練手只怕會寒了衆將士的心.....”陳蟒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
“撿重點的說,還跟平時一樣沒完沒了的。”施琅打斷了他的話,陳蟒今年只有二十七八歲,曾經是鄭成功的部將,後來隨着劉國軒投降了清廷,施琅和他有舊,知道他的才幹和能力,便將他挖了過來。
陳蟒出了名的嗜酒,酒一喝多了嘴裡面就跑火車,因此也被人稱爲陳大嘴巴,他見施琅拿這事來說他,毫不在意,還想再說兩句見施琅的眼神不太友好,之後將後面的話嚥進肚子裡面。
“不知諸位想過沒有,敵軍艦隊中間可是有五艘鐵甲艦的。”魏明終於坐不住了,這個時候開口說道。
魏明的話讓幾個準備發言的將領啞了口,衆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得,臉色都變得沉重起來,而提出這個建議的吳英,這個時候更是臉色慘白,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不錯,魏總兵說的很好,敵人的這五艘戰艦擺在那裡,我們使什麼計策只怕都是行不通的,它們的速度太快,而且還不止一艘,只要他們的指揮官稍稍的有一點警惕性,隨便派出一艘戰艦出海一巡視,馬上就能發現我們埋伏在外面的艦隊,畢竟開上沒遮沒攔的,我們艦隊的規模又是這麼的龐大,不可能做到完全隱藏,敵人的鐵甲艦速度佔據絕度優勢,來去自如,因此我們的設伏必然不會成功,而且派出去的誘餌還有可能真的被敵人一口吃掉了,到時候我們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康玉這個時候也開口了。
施琅眉宇間緊繃的皮膚終於稍稍鬆下來一點,這幾人的討論雖然沒有什麼有用的建議,但是底下的將領們看來對敵人的情報瞭解的不少,看來私底下也沒有懈怠,這是一個好現象。
“這樣看來我們誘敵的戰術只怕是不能進行下去了。”陳蟒見這個時候沒人說話,於是有準備大開話匣子了。
“不!我們還有機會!”吳英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好使自己別太緊張,“既然敵人的這五艘鐵甲艦是我們的一大阻礙,我們乾脆首先就除掉它們,這樣一來日後的決戰也好打的多。”
吳英把目標直接對準了中華軍的鐵甲艦,這也是施琅的一塊心病,因此他這個時候眼睛一亮看着吳英,似有鼓勵的意思。
吳英看了衆人一眼,見大家都被自己的話題吸引住了,這才說道:“我們還是照舊派出一支艦隊前去誘敵,敵軍指揮官多半會和康將軍所說的那樣派出鐵甲艦前來查看,我們便在外面佈下一張大網,將他們派出來的這艘鐵甲艦給吃掉。”
他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嚇得陳蟒情不自禁的縮了縮頭,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