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翠當聽到李長喜口中的“誣賴”時,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真不是滋味。
“長喜哥,這是誣賴嗎?昨晚你跟我明明就在一起的啊。”李美翠道。
李長喜一揮手,煩躁地道:“你回你家去,別礙着我!”
“是礙着你破壞她婚姻,然後你撿便宜是嗎?”李美翠感覺心痛的無法呼吸,手抓着胸口的衣襟,幾乎咆哮地道。
孫大娘可懶得聽李美翠在這裡瞎逼逼,她撐柺杖走到楊小娥跟前,“爲了賴罪你可是啥子都敢說,死丫頭,我今天得好好替你爺收拾你!”說着就揚着巴掌往楊小娥俏臉上招呼。
只是沒成功,半路被張振國被抓住手臂了。
孫大娘早就對張振國恨到骨子裡去了,這會紅着眼罵着,“狗日的張家雜種!合夥欺負我李家老的曉得,沒天理了!”
孫大娘眼珠子一轉,也不管地上是石頭子還是泥巴,一屁股坐了下去,狠狠地拍着大腿哀嚎,“大家看到了吧,張家欺負老實人啊,沒王法了啊,老天爺啊,快來收拾收拾他們啊!”
李長喜趕緊跑過去,蹲下去攙扶,“奶,奶!咋樣了?!”
“他捏我胳膊,斷了啊。”孫大娘嚎道。
李長喜一下子蹦了起來,手指張振國鼻子,“好啊!張振國!你打我卻誣賴說沒打,我可以裝不計較,但這會大家都看到了,你捏我奶胳膊!捏斷了!”
張振國雙手抱胸,一副看熱鬧的表情,“你編,你繼續編。”
楊小娥冷笑一笑,道:“孫大娘,手斷了是吧?這樣,我出錢,咱們上衛生所檢查李美翠身體時,也把你手抖檢查仔細,看是斷了呢,還是咋個情況。”
聽着院外頭亂糟糟的,坐在裡屋的張紅軍心情很差,此時臉色漲紅,怒道:“個和稀泥的!不把振國前途弄沒不停歇!”
張振江趕緊再倒一杯茶遞過去,“爹,不氣,不氣,我讓小弟揍她。”
院外的楊小娥,面色平靜的看向李美翠,“美翠,上衛生院檢查處女膜,你敢嗎?”
“敢,我咋個不敢!”李美翠道。
李長喜氣咻咻地道:“檢查就檢查!看哪個污衊哪個。”
大傢伙正準備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突突突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停住腳步定眼一瞧,一輛拖拉機從對面土路慢慢開過來。
“呀?這是哪家的車子?”
“誒喲,開車的人我眼熟喲,像是上次給張家送毛衣編織機的老黃。”
“可不嘛,我也見過呢。”
“……”
圍觀的人紛紛議論,只見拖拉機直直來到張家院門口,停下,開車的老黃從駕駛室跳下來。
張振國不清楚狀況,見車上拉了三個用大木箱子裝着的東西,皺起了眉頭。
楊小娥嘀咕道:“這老黃來的可真巧。”
“你讓送的毛衣編織機?”張振國俊臉不解。
楊小娥嗯了聲,笑着走上去,“老黃,等會你回縣城不拉啥東西了吧?”
老黃呵呵地道:“不拉,空車呢。”
楊小娥看向李美翠,道:“鄉鎮醫療條件不咋好,檢查不出那玩意,得去縣城。”
“去哪都成。”李美翠道。
孫大娘停止了哀嚎,和李長喜一臉茫然的看。
楊小娥道:“老黃,等會你載我們一程吧,我這邊給你算一人一塊的路費。”
“行,你們幾個人?”
“我看看,一,二,三……八個人。”楊小娥笑着道。
八個人就是八塊錢,比送一趟機器還多了三塊,老黃激動得滿臉笑容,“好,好,我卸了機器咱就走。”
圍觀的人,有人不解的看向楊曉,“小娥,你咋個也要我們也去呢?”
“你們去了,能幫忙作證,省得被人說弄虛作假。”
“這倒挺好,不過,我地裡種豆子呢,怕是不行哦。”
“我家也種豆子。”
楊小娥道:“隨我們去作證的,每人給一塊錢,到縣城也是九點鐘的事,大家也餓了,到時我也買點包子啥的給大家吃。”
這話一出口,立刻引得圍觀人的唏聲一片。
“地裡豆子明天種也可以的。”
“我家也明天再種。”
“去了能有一塊錢,好划算呀。”
“……”
所有人都興致勃勃,巴不得立刻出發。
孫大娘哼了聲,“巴結人的玩意,真噁心!”
楊小娥不怒反笑,“孫大娘,難道你不希望有證人在場,給你證明嗎?主要我還是擔心你又誣賴我們買通醫生,或者耍手腳啥的。”
孫大娘激動地道:“有證人在場最好了!可哪個曉得你給他們好處,他們會不會幫你說瞎話呢!”
楊小娥道:“那你說要咋個辦嘛?不給錢,證人不去。”
孫大娘被堵得像啞巴一樣說不出話來。
張振國和老黃一道把拖拉機上面的毛衣編織機給擡下來,楊小娥也不閒着,進院子,上二樓,手腳麻利地收拾老倌的衣裳裝入軍用包裡,然後提下樓。
時間已晚,這頓早飯張振國用不了了,不過不擔心,還差十二天就大年三十,楊小娥是準備去部隊陪他的,那兩天工作室不忙,能多陪他四五天。
沒會兒功夫就卸好了,張振國一臺一臺搬進院裡,再拿雨衣罩着。
他太晚看了下時間,上午八點過四十分,不能再待家裡了,剛有這想法看到小嬌妻噔噔蹬蹬下樓,擡眼望去,她手裡提着軍用揹包呢,果真心有靈犀。
張振國洗完手走進裡屋,爹虎着臉坐在火盆前。
“爹,時間不早了,我等會去縣城就不返家了,過年再抽空來看你。”張振國道。
張紅軍嗯了聲,道:“家裡事有我,你好生在部隊幹。”
“我曉得。爹,小娥她自有主張,你可別跟她計較。”
“自有主張就能當衆反駁我?我看她是以爲掙幾個錢了不起,沒教養!”
張紅軍一臉厭惡地看着小兒,“等會你得好好給她上上課,別以爲在我張家掙錢就高人一等,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