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六章 地面談武器
大家到了強鄰的家裡,紛紛找到座位,喝起了咖啡。
這是強鄰的擔挑,張芸英二姐夫買的。兩家住在一起,有一個院子,兩個門。二姐張芷英是法國中學畢業,法語強於漢語;二姐夫是清華放洋留美學生,周延鼎,35歲,字君梅,南潯大族周家的小輩,麻省理工學院的碩士。兩個人是國民政府建設委員會在這裡的代表,建設電站的。
這時候只有二姐張芷英在家抄抄寫寫,照顧孩子。她看到強鄰帶着人回家,就過來幫助照顧客人。 wωw•ttKan•C ○
大家接着探討飛機駕駛的竅門。
強鄰說:“毛先生思索大事情,言過其實,也有可能。”
趙恆敬說:“湖南人最難管理。毛潤之、夏曦、郭亮、還有劉謂潢(少奇)都不是好惹的主,他們都是很早被我哥哥的自治政府通緝的。參加國民黨後,幫助唐孟瀟,也還是被唐部何健通緝。”
強鄰說:“湖南人可能總是想着天下大事吧。讀書人太多了。”
趙恆敬說:“我也是讀書人啊。讀書跟讀書不一樣,湖南人這麼讀書,遲早禍亂中華。”
強鄰說:“中華自亂,纔有人能亂。我們大家一起研究理性的推廣,不讓中國讀書人有機會就可以了。他們不過是矇昧農民而已,故意說一些過頭話,讓那些農民覺得自己無知而自得,最後收服農民跟着他們去打天下。”
趙恆敬說:“對。就是太平天國洪天王一個路數。”
強鄰說:“跟水滸傳也是一個路數。這都是公開的。民國已經到了公開爲匪也正義的年代。”
趙恆敬哈哈大笑說:“難得令庸這麼平靜地說事,還這麼靜心地學習飛行。”
強鄰說:“其實,這些說法只是迎合了無法生存的失業者和農民。只要大家有些恆產,也不會去做那些大逆之事的。”
趙恆敬說:“嗯。也有道理。畢竟讀書還是有一部分是講究道德,基本邏輯的。”
強鄰說:“就是這一絲邏輯,讓中國人能夠學習一些東西。我們一定要發揚這一絲一毫的理智,把風氣轉過來,讓大家自由學習。也就是說,拋開傳統,也拋開西方的一些極端宗教、極端主義,這樣才能建設起來一個理智的社會。”
趙恆敬不再吱聲,這是強鄰在敲打他了,讓他好好教育紅軍軍官。
龍繩武聽了一會兒,說道:“我們雲南,不是湖南。所以我們似乎更有機會?”
強鄰說:“雲南的讀書人也是靠不住。我在東陸大學經常聽到一些大而無當的演說,而一些老夫子的說法,又是一些忠臣孝子的嘮叨。所以,雲南最好改革底層教育,然後到大學的學生,也能夠更有成效的研究一些問題。”
龍繩武說:“我知道在北方的凱茜等人堅持下,已經改變了中學和小學的教育方法和教材。我看我們雲南也走北方的路線才合適。”
強鄰說:“就拿我剛纔開飛機的事情來說,平時的理性思考,試驗,讓我總是注意人的手臂能增加的功能,總是這樣琢磨,才能建立起機械延伸的思想。”
龍繩武說:“這樣的感覺,我也有。我們家都是習武的,所以這種增加能力的想法,都是必然的。”
強鄰說:“是的。羅倮總是在與山林打交道,比較直接地體會自然的道理。”
龍繩武說:“可是爲什麼他們要活在奴隸制度中呢?”
強鄰說:“應該是恐懼吧。奴隸制度不是一種文明制度,建立在人是分等級狀態的。沒有理性研究的人們,總是相信一種保護制度。這種等級實際上保護着奴隸主階級的生活水平。奴隸主要自信起來!”
龍繩武說:“現在也不行了。我們黒彝貴族和白彝百姓的生活水平已經沒有明顯的界限了,雖然我們保持着貴族的生活方式,但是我們在羅倮區不能去謀利做生意。白彝百姓卻可以做生意。”
強鄰說:“你們在區域裡可以收稅!這種權力是佔有別人的成果,而是無償的。這種權力必須取消才行。當然可以通過補償,北方蒙古族也是在這麼做。”
趙恆敬說:“收稅倒不是奴隸制度,至多是封建制度。那些白彝可以離開這些家園,不上稅。但是有些奴隸娃子,不屬於白彝,不是百姓。”
強鄰說:“確實,收稅只能說這塊領地是屬於貴族的,是封建權力。奴隸主權力在於奴隸娃子不能逃亡。”
龍繩武說:“我們確實還有奴隸娃子,有些是本族的,有些不是本族的。有些是有契約買來的,有些是家傳的。他們是不能逃亡的。這種人大概總有10%吧,其他的都是自由的白彝百姓。”
強鄰說:“應該不止10%。關鍵是現在似乎漢族也有這個蓄養奴隸的趨勢。”
龍繩武說:“三成左右吧。沒有人統計這件事。漢族的家奴和資本家的包身工,也都是差不多的性質。”
強鄰說:“真正讓人活在空洞的道理中的,是教育。西方理性教育是把社會分析透徹之後,讓大家不會幻想一個天堂的到來。只能通過自己的感覺,去創造,去造就一個實在的家園。這是通向天堂的唯一的路。”
龍繩武說:“我們羅倮倒省去了這個環節。我們只是強大,攻擊,然後更強大的。”
強鄰笑到:“所以,活在自然強者的思想裡面,也是缺少理性的薰陶,不斷地破壞,談不上創新的。漢族要教化你們,也是有道理的。不過他們教化,變成了馴化,大概就失去本意了。”
趙恆敬說:“我們漢族的馴化,有意思。大概就是心中的辮子麼?”
強鄰說:“按照剛纔說的,這是一種封建服從的意識。談不上奴隸制度,但是一種服從,無條件的服從!也就是說,是否奴隸,取決於你的上級是否讓你逃亡。是否自願地服從,還可以自由地離開。這是一個自由民的標誌。”
趙恆敬說:“對。你服從他,如果是自願的,談不上奴隸制度;如果你不願意,又不能逃開,那不就是奴隸了麼?”
強鄰說:“是的。”
趙恆敬說:“那部隊士兵,不許逃亡,又得服從,豈不是軍中奴隸?”
強鄰不語。
這種事情在清軍、北洋軍、國軍中是存在的。紅軍中已經早就改變了,這是自己以前做的事情。當初怕士兵被肅反,而建立內外公開的軍事制度,並有文訓官的介入,文明多了。
趙恆敬說:“美軍中有很多制度,包括軍中奴役,性別歧視,種族歧視,都可以投訴。但我聽說還有這些殘餘的東西。”
強鄰說:“軍官如果是帶有這種思想的,包括種族、等級思想,就必然是總想找機會形成這種局面。我們的文訓制度,實際上也是讓軍官具有理性,不讓他們只有一些封建遺留的等級思想。從思想根子上去除這些思想。但制度上的建設不是文訓官的任務,不要越權。”
趙恆敬說:“我倒是對軍法感興趣。”
強鄰說:“我們現在紅軍的軍法已經很公開了。你可以多提供參考。但目前還不是主要的任務,我們紅軍來源複雜,各種思想都有。你主要是去除大同社會暴動的思想,還有就是大統一的思想。”
趙恆敬說:“這個我明白了。還要發揮他們的自然能力,去除迂腐的思想。”
強鄰說:“是。那個趙博生是一個領兵的好料。我在他手下當過新兵,他有很強的戰術格鬥能力,你幫他整理士兵的知識能力,應該是可以帶出一幫精兵來。這裡的兵員很不錯。”
見大家聊得差不多了,轉入輕鬆的話題。
周國蓮問:“你的開飛機訓練,是不是也與你平時琢磨極限的能力有關係?”
強鄰說:“當然。機械能力實際上就是幫助你實現自己所不能的極限。飛機就是一個翅膀,這個翅膀就是你所操縱的。包括心臟的引擎,機翼還有尾舵,也就是這三個地方。你充分了解了你的翅膀,也就認識了地形,就不容易發生事故。”
龍繩武說:“現在正在設計一種單翼的飛機,機艙也都是封閉的,但是大家都不接受。”
強鄰說:“現在的雙翼飛機就像張開的翅膀,阻力太大。發動機再快的時候,風阻就都在桁架的柱子上了。所以收攏翅膀,加大發動力的推力,是必然的。封閉機艙也是減少阻力,保護飛行員的措施。”
龍繩武說:“但是飛行員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
強鄰說:“當然。慢速的時候,你可以呼吸新鮮空氣,又可以觀察風景。你的操縱桿就和翅膀一樣的直接。封閉起來,你的這種感覺都沒有了。”
龍繩武嘆到:“恰當地增加機械,人們感覺還是不錯的,但是太先進了,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強鄰拿出自己的配槍,仿柯爾特1911A型,美國製式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