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風雲——躲羣狼之誓不做羔羊!
太子遇刺,滿朝皆驚,在天龍的皇城裡發生瞭如此大的事情,一個弄不好,是會人心浮動動搖國本的。
“聖旨到~~昨昔太子遇刺朕深爲痛心,特此着三卿司一同匯審,務必將惡徒嚴懲以正皇威,令,皇城守衛軍嚴重失職,今撤去守衛軍二品軍司御守之職,降爲五品職守,同天輪值人等,革職查辦各賞五十大板,欽此~”
朗讀完了聖旨,宣旨太監拿細長的眼睛掃了掃三個面面相視心頭皆驚的大人,緩緩扯出抹笑容,宣旨太監一邊將聖旨送出一邊輕聲而道。
“三位大人,請接好聖旨吧。”
“臣等領旨謝恩。”同聲詠諾,禮部司站起身小心的接過了聖旨,然後對着身後的兩人使了個眼色。
“呵呵……林公公辛苦了,想不到會是你親自跑這一趟。”接收到了禮部司的眼色,工部司笑着靠近了宣旨的林公公,一面由懷中掏出塊銀元一面又悄聲的問道,“林公公,你也知道我們三司有好多年沒有一同匯審過了,今兒這事……您給透透底可好?”
在場幾人誰都不是傻子,太子遇刺是何等大事?能在守衛如此森嚴的皇城裡謀害太子,還差一點就成功了,這說明了什麼?其實往深了說,不外是離那個位置近的那麼幾位而已,自古以來爲了皇帝的寶座兄弟成仇父子反目的數不勝數,他們是怕,怕真要是查出了什麼……會兩面不是人。
“這個……雜家本不願多嘴,既然大人們問了,那雜家就多說幾句吧。”很自然的將銀元收進了懷裡,林公公又壓了壓聲音才繼續說道,“昨天太子遇刺皇上十分震怒,想我天龍幾百年來可是從不曾發生過如此驚人的事情的,所以皇上才讓大人們嚴辦,說是……如果真查出了原兇,定懲不待!”
“如此……那就多謝公公了。”抱拳拱手,三司一同送走了林公公之後同聲暗鬆了口氣。
有了這句話,他們也能放得開手腳了,下意識看了看天,看來聖上是要有大動作了,前幾日就聽聞,聖上對皇十子裴燁泠相當的喜愛,日日親自伴在身旁細心教導那人學識不算,還不容他人再議論十皇子的一切,否則一律皇法侍候,如今想來,難道說聖上是要……
“禮部司,工部司,我想我等還是趁早提審那個兇犯,早早把結果承到聖上面前的好,其它的……我們一介臣子只需管好自己的心,做個旁觀者也就是了。”手摸着半白的鬍子,兵部司不無喟然的說着,年歲大了自然懂得就多些,聖意難測,他們除了看着也真不可能也不敢再多做什麼的。
“兵部司此話有禮,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心中猛然一驚,工部司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要變天了啊,還是早早結束這個任務早回家躲起來的好,管他聖上看中了哪個皇子又要弄倒哪個皇子,都與他一介臣子無關。
“走走走,現在就去。”一手扯過一個,禮部司腳下加快大步直向門外而去,“來人,升堂備府,我等要立刻問案!”
且不提這邊三位大人急風暴雨般‘問候’那位可憐的前暗衛,還有癱在那裡動也不能動的某無辜被革職大臣,我們只說這邊已然回宮的裴燁煦。
今天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在他的認知裡,太子哥哥和燁還有熔都是真心愛着他的人,儘管他們並沒有真正的認同彼此,但和平共處的潛在觀點應該是一致的,可是今天……
無力的倒在牀上,裴燁煦不想深想下去,卻又不得不去深想。
會是他們嗎?爲了太子之位爲了將來掌控天下的權勢,所以就……不會的,他相信燁和熔都不會那樣去做,那又會是誰呢?拋開燁和熔,太子哥哥出了事情又有誰會得利?
猛得由牀上坐起,他想起來了,不是還有一個裴燁泠嗎?近幾日父皇一直陪在他身邊,又從不讓侍候的人靠近,說他們兩個沒有陰謀,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呵呵……真是好高明的手段。”咬着牙半眯起眼睛,裴燁煦冷冷的抿起了嘴脣。
大概裴燁泠這樣做一定也是經過父皇授意的吧?那人氣自己‘背叛’了他的愛情,所以一直想要弄倒太子哥哥,而在如今這樣的形勢下,搬倒了太子之後也許還能再白白搭上個裴燁熔或裴燁鬱,就算不能證明謀害太子的就是兩個人之一主使的,可燁和熔的名聲卻會大打折扣再不如前了。
“裴燁泠嗎……”想起了那個孩子,裴燁煦眼神幽幽煞氣更勝。
他其實對於這個人早就沒什麼印象了,如不是那人是夜衣現在的‘主子’,也許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看那人一眼,而讓他又一次注意到裴燁泠卻是在那天的大殿上。
純純如童子,潔白似美玉,那一動一靜之間美好炫目的景緻,卻讓他忍不住直皺眉頭。
冷冷的笑,裴燁泠會是美好的嗎?怎麼可能,在海之國的那幾年裡,他可是一點陽光都沒見到,倒是黑暗的法則學了個通透,而那天在大殿之上他爲何要表現的那麼弱不禁風那麼惹人憐愛?說白了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爲了討好裴傲決。
讓身爲父親的那個男人心生愧疚進而爭取接近皇位的機會,就是他最大的目地,想前生,自己不也是用了類似的一招嗎?真想不到,裴燁泠竟也能瞭解裴傲決至此,看來倒是他小看了這位十皇弟!
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裴燁煦已忍不住怒火高漲殺氣四溢。
“裴!燁!泠!”恨恨而念,那個人竟然敢公然傷害他的太子哥哥,那就要有承受被傷害的準備,當然,此時並不是動裴燁泠的好時候,他得先去探探虛實再說。
忽的起身,由箱子裡翻出身黑色的衣服,小心將衣服套在侍衛服外面,裴燁煦打理好一切之後就一個飛身縱出了屋子,直奔裴燁泠所居的蓮喜宮而去。
……………… 蓮喜宮
獨坐在池塘邊默不出聲,裴燁泠半仰着頭呆呆望天,風吹起他柔柔的發,幾絲柔軟的髮絲輕撫他的臉頰,讓他看起來分外的吸引人,就像一個月下的精靈,迷失在方向裡脆弱無助的讓人心疼。
煦哥哥……一定在恨他吧?裴燁華被刺在別人看來最大的嫌疑是裴燁熔或裴燁鬱,可是煦哥哥一定不會這樣認爲的,他只會認定是他,因爲只有他纔是最不相干的陌生人…………
雙手合抱着膝蓋將頭埋在雙膝間,濃濃的愛戀壓在心底,就算他此時想瘋了那個正在恨着他的人,他也不敢將那人的名字喧之於口,他怕,怕裴傲決派在身邊的暗衛把這一切都彙報給裴傲決,那他此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這就是裴燁煦到達蓮喜宮時所看到的情景。
一個無助而又哀傷的孩子,正一個人獨自對月飲泣,雖然他的臉龐上半點淚痕都沒有,可是裴燁煦就是能由那張平靜到讓人心疼的臉龐上,看到血色的淚痕。
猛的一搖頭,裴燁煦有些吃驚於自己剛剛的想法,血色的淚痕?那個傷了太子哥哥更甚至於想殺掉太子哥哥的人,怎麼會那樣脆弱?騙人的,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泠殿下,夜已深了,您還是回房吧。”宮女拿着披風小心的爲裴燁泠披上,看裴燁泠的臉色有些發白,宮女又斟酌着說道,“夜裡風涼,奴婢是怕您的身子骨受不了。”
“你先下去吧,我想再多待一會。”他不想回去,因爲他知道,今晚煦哥哥一定會來,更也許,此時煦哥哥就隱在哪處角落裡直直的盯着他在看,嘴角溢出絲幸福的笑,只是這樣想着,他就忍不住會笑出聲來,多好,煦哥哥也會正眼看他了哪。
“可是泠殿下,明天皇上要是來了發現您病倒了,奴婢…奴婢求您了。”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叩頭,滿朝上下的人都知道,皇帝現如今最寵着的人就是十皇子裴燁泠,如果她一個沒侍候好而讓十皇子病了,還是在太子剛剛被刺殺的當口,那她就是想活也想不成了。
“……起來吧,我……這就回房。”失落落的垂下頭久良,裴燁泠終是舉起了重如千斤的步子,一點點向着自己的房間而去。
不行哪,自己現在還不能任性,在沒有得到想得到的東西時,自己決不能讓裴傲決有一絲的不滿,留戀的又看了眼四周,裴燁泠一步一步慢慢消失在了轉角處。
默默目送着裴燁泠一點點離開,無聲的注視那處空蕩蕩的轉角處,裴燁煦深皺起眉峰呆呆矗立良久纔想着要離開。
是他……看錯了吧?爲何他剛剛會在那雙眼眸裡看到……愛戀?還有濃濃的期望,似是裴燁泠正在等待着他的愛人來見他,可期望深處的哀傷和絕望又是怎麼回事?那種不得不放棄不得不壓抑下一切的樣子,與他當年好像,驚人的相像。
迷迷茫茫的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一頭栽倒在軟軟的牀鋪間,直到了此時裴燁煦也沒有忘記裴燁泠的那雙眼睛,怎樣也忘不了……
早朝
“混蛋!這就是你們審了一夜所得出的結果嗎?!”將本子猛的甩到堂下,裴傲決掌拍御案勃然大怒。
幾十年來,舉凡臣子公公,還真沒有哪個人見到裴傲決如此憤怒過,所以個個都嚇得趴在了地上大呼萬歲。
堂內靜靜,久久之後,可能是也知道再氣也無用,裴傲決緩了緩語氣收斂了怒氣直視向抖的最厲害的三位主審官員。
“三衙司,你們來給朕解釋解釋,爲何一整夜了,卻半點進展也沒有?難道我堂堂天龍皇朝,還制不了一個小小的兇徒嗎?!”
“回皇上,不是我等不盡心,實在是……實在是那兇徒太過頑固不化,用遍了大刑都不肯透露一句,所以……所以我等才向聖上求助,希望……希望可以另派他人……那個……”感覺頭上的冷意正在逐漸加大,不由得越說聲音越小,最終禮部司縮起了脖子再不敢言語半聲。
“你說另派他人?那你想讓朕指派誰助你破案?”
似笑非笑,裴傲決半倚在龍椅裡淡淡看着下面直擦冷汗的老臣,龍威難測,面對突然間‘親和’起來的皇帝,禮部司雖怕得要死可又不敢不回答皇帝的問話。
“臣…臣是想,一般如此的兇徒必都是自小陪養的忠心之輩,所以刑具什麼的都不見得能起到效應,倒是有一法或許可行。”
“噢?說來聽聽。”淡淡的笑,裴傲決揚了揚下巴。
“回皇上,臣知道世間有一種奇人,深韻催眠之術,我們何不找來這樣的人,問出真正的答案呢?要知道,就算由那兇徒嘴中真問出了什麼,也不保證就一定是真的,倒是催眠了之後……”
“呵呵……聽起來倒是個好辦法。”點了點頭,裴傲決深表認同,不錯,只要催眠了那個兇手,那到底是別人出手還是裴燁華自己下的套,就皆可一目瞭然了。
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眼觀鼻鼻觀口的裴燁華,又瞄了瞄神色淡然一絲慌張也沒有的裴燁熔和裴燁鬱,悠悠的笑起來,裴傲決輕輕宣旨,“來人,着人提兇犯上殿,朕今天要當着滿朝文武問一問,這個兇犯哪裡借的膽子,敢謀害當朝太子!”
一話即出滿朝皆驚,其中也包括一直努力當木雕的裴燁煦,自認爲刺殺太子的主謀一定是裴傲決和裴泠的他,怎麼也想不通,爲何裴傲決會這樣堅定的要當着所有人的面掀開這塊面紗?難道說……是他想錯了?
很快,犯人帶到了,看着血淋淋渾身是傷的黑衣人,幾人悵然幾人不忍,但終是沒有人會走出來解救他,畢竟,這是這人自己選擇的路,只爲了他愛着的那個少年。
‘庭審’開始!
“你傷的好重,很痛吧?”
一個表情柔和的男子輕輕走到了黑衣人的面前,疼惜的撫摸着黑衣人傷痕累累的臉龐,男子語氣親切如兄如長。
呆呆的看着男子不出聲,黑衣人似是被男子親和的樣子所惑,身體顫動了一小下,可也只是一下就再次沉穩了下來。
“不要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被你的家人所託,來此迎接你而已。”輕拍拍黑衣人的肩膀,男子對於黑衣人默視的態度並沒有生氣,反而更加親切了許多。
“迎……接……??”沙啞的噪子似磨破的鐵鍋,刺耳之極,平淡的重複着兩個意義非凡的字句,黑衣人的神情又有了些鬆動。
“是啊,你就要死了,從今以後你就可以和家人團聚再不分開了,你高興嗎?”
“家……人?……團聚……”家,是每一個人心底最深的執念,聽到這兩個字,黑衣人的眼眶裡突然間多了些溼潤。
“嗯,我就是你的家裡人派來迎接你的人,所以,請相信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微笑着點頭,男子修長的手指再一次撫摸上了黑衣人的臉龐,而這一回,黑衣人並沒有下意識的躲開,反倒往前湊了湊,動作雖輕微,可所代表的意義卻大了去了。
“相信我了嗎?那……現在你看着我的眼睛,我這就帶着你離開……”慢慢蹲□體與黑衣人平視,男子笑着伸出了雙手,就像母親要擁抱孩子一般,輕輕的將雙手放到了黑衣人的肩膀上。
“離……開……離……”眼神漸漸變得迷漓,黑衣人眼眸中的光亮最終被一抹黑暗所掩蓋,神智全無了。
見到此,男子轉身站起恭敬的向着裴傲決叩首道,“稟報我皇,犯人已經失了神智,現在可以問他問題了。”
“你問吧。”淡淡揮了揮手,裴傲決無聲的看了裴燁煦一眼,我的小狐狸,如果你發現你在意的男人,其實並不如他們嘴上說的那樣美好時,你可會傷心失望?
“是,皇上。”起身,男子再次站到了黑衣人身邊。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木木的回答着,黑衣人甚至連聲調都是平平沒有起伏的,聽起來特別的古怪。
“你爲何刺殺太子?”不想托拉,男子直奔主題。
“…………”黑衣人沉默,突然一個字也不說了。
“乖,你告訴我,是誰讓你去刺殺太子的?”知道這個問題很關鍵,男子細心的又問了一遍,聲音里加重了柔和度,終於讓黑衣人再次開了口。
“是……是……”嚅嚅着,黑衣人眼神掙扎幾欲說出些什麼卻又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手掌悄悄握緊,裴燁煦同樣焦急的盯着黑衣人猛看,會是誰?那個主謀會是誰?
“是…我…的…主…人……”
主人?所有人一齊看向了裴燁華,誰都知道,這人曾是太子的暗衛,難道說……
“你的主人可是當朝太子?”雖心中也是一沉,但職責所在,男子還是硬着頭皮問了下去。
“……不…是……”
呼~鬆氣的不止裴燁煦一個,連同一樣不知情的裴燁熔和裴燁鬱,就連久不上朝的裴傲煌都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要是這齣戲真是裴燁華自導自演的,怕是……會讓煦傷心死吧?畢竟這齣戲怎麼看怎麼像想搬倒裴燁熔或裴燁鬱的樣子,託天之幸,幸好不是!
“那你的主人是誰?”暗暗擦了把額邊的虛汗,男子接着問道。
“……主…主人……主人……”
“這是怎麼回事?”有些不耐煩了,裴傲決冷冷的問向男子。
“回皇上,可能是那位主子的地位在兇犯的心裡太重,所以……”
“那你就換個方法問。”總要問出些‘有用’的纔是,黑衣人,你可不能讓朕失望啊。
“是,臣下理會了。”真是難爲人啊,搖搖頭,男子想了想又問道,“你可知道你的主人爲什麼要殺太子?他可是與太子有仇?”
“仇……有仇……殺,殺殺殺!凡是天龍朝海之國的人都該死,我要殺光所有的人!太子妃最該死!天龍朝應該斷子絕孫!她怎麼可以爲天龍太子生孩子?去死!去死!!都去死!!!!”
黑衣人突然間狂亂的話震驚了全場,如果說曾經太子自稱被人刺殺是做戲的話,那麼現在,已然沒有一個人會懷疑太子的遭遇了,想不到,世上還真有這樣瘋狂的人,只爲了太子妃有了身孕,就謀害太子妃併爲太子妃安上了那樣一個不堪的罪名,此人可謂膽大包天了。
“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啊~~~皇上,皇上您一定要爲老臣做主啊~~~”
‘碰~碰~碰~’一連不斷的叩首於地,太子妃的老父親聲淚俱下好不悽慘,而看到了這一幕,裴燁華也紅了眼眶跪到了老人的身旁,一同叩首不起。
“你們……都起來吧,今天就先審到這裡,來人,將兇犯壓入大牢聽侯再審。”
無力的擺擺手,裴傲決站起身就離開了,腳步急急往內宮而去,他甚至都忘記了要裝一裝身體不適好掩過裴燁煦可能的懷疑,也還好此時的裴燁煦也心神亂亂的並沒有太過注意他,要不然……
呵呵……要不然也就沒有後面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讓裴傲決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狠狠吃上一頓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