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年六月初六,黃道吉日,宜嫁娶、宜興土。
晴空萬里,白雲悠悠。
空氣清新,海鷗翱翔,浪花拍打着沙灘,魚擱淺灘,鯨鯊暢遊。
岸邊停泊着十艘戰艦,在岸邊一字排開,在蔚藍的大海映襯下,顯得巍峨而壯觀。
整座島上的居民穿着白色的長袍,依次有秩序的往中心廣場而去,軍隊在整座島上嚴密巡邏,檢查過居民的身份,一一放行通過。
八點整,碩大的廣場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烏壓壓一片人頭,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
“女王什麼時候纔會出現?”
“聽說會藉着這次的朝拜大典宣佈公主的身份,爲公主加冕呢,今天終於可以見到那位傳說中的公主了,不知道有沒有繼承了女王十分之一的美貌。”
雖然所有人都沒有見過女王的真容,但在他們的想象中,女王是美的絕無僅有的。
“我聽說女王邀請了許多國家的政要,這是我們國家第一次正式出現在外人眼中,我還聽說女王請了一個攝影團隊全程跟拍這次加冕,聽說要在國際電視臺進行現場直播呢。”
“看來女王陛下是真的很重視這位公主呢……。”
低低的議論聲四起。
與此同時,一艘豪華的遊輪停在了岸邊,一位位西裝革履亦或優雅端方的貴客緩緩走下游輪,沉靜的眼睛暗暗觀察着這座海島。
一切都被天然兩個字詮釋的淋漓盡致,蔥鬱的大樹、寬闊乾淨的街道,別緻洋氣的獨棟小洋樓與世隔絕般靜靜坐落在青翠的林間,以及在藍色背景板下,顯得壯觀而神聖的金色宮殿。
海鳥在天際翱翔,呼吸着夾雜着鹹溼味道的海風,讓人的心靈都變得自由而開闊起來。
晏南陌是最後一個走出來的,瞥了眼四周,將外套釦子扣上,緩緩走下游輪。
所有前來的貴客由吉安娜引領走特殊通道前往宮殿,在休息室裡坐定,女傭一一走進來,低眉順目的一一奉上香茶。
“各位稍等。”
吉安娜轉身走了出去。
在座的八位貴賓乃是當世舉足輕重的人物,晏南陌、桑雀、萊斯國王米萊登及其子十一王子奧古納拉、敏代夫人、桑雀獨子勞德,敏代夫人的便宜兒子,y國史上年紀最輕的大公尼奧、以及來自e國的雷洛斯總統。
任何一個人拉出來,都能攪動這個世界的風雲,現在這些人齊聚一堂,小小的房間氣氛瞬間變得逼仄起來,女僕進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了這些大人物的不滿。
尼奧今年只有二十三歲,是史上最年輕的大公,雖然在外人眼中,尼奧是個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快的風流貴族,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他和後母之間的恩怨情仇。
尼奧是典型的西方面容,五官深刻而立體,一雙深邃的眼睛看人時總是含着三分笑意,溫柔多情,這張俊美的面容極易引起女人的心動,女傭給他上茶的時候,他忽然伸手抓住了女傭的手,訓練過的女傭並沒有因這一變故而驚慌失措,反而鎮定的抽回自己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離房間。
尼奧擡手摸了摸下巴,望着女傭離開的方向,笑道:“連一個傭人都這麼有意思,實在是有趣。”
子魚管家早知道這尼奧是什麼德性,因此派去給尼奧送茶的傭人是特殊訓練過的。
“大公果然如傳聞裡一般,風流倜儻啊,連一個小女傭都不放過,呵呵……。”
說話的是奧古納拉,斜睨着尼奧,語氣夾雜着一抹譏諷。
米萊登國王斜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說話。
尼奧笑着瞥了他一眼,“萊斯國王子衆多,不知這一位……是哪位王子?”
變着法的諷刺他無名之輩。
“你……。”奧古納拉咬了咬牙,心下暗恨。
繼而笑了起來:“鄉下長大的,就是沒規矩,即使穿着再好的衣服,也改變不了骨子裡的卑賤。”
話落瞥了眼沉靜的坐在一旁的敏代夫人,敏代夫人輕輕吹了口茶,仿似沒有聽到奧古納拉的話一般。
全世界誰都知道是敏代夫人給了尼奧現在所有的一切,否則他只是個在貧民窟裡苟延殘喘的小雜種罷了,要沒有敏代夫人,你算哪根蔥,輪得到他在這裡橫嗎?
尼奧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陰冷,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奧古納拉,奧古納拉被那樣的眼神看的猛然心神一跳,繼而挺直脊背,不服輸的瞪回去。
晏南陌沉默的喝茶,仿似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桑雀和勞德低聲說着什麼,並沒有關注這邊的爭吵。
來的賓客中,只有晏南陌和雷洛斯沒有帶家屬前來,雷洛斯只有女兒,沒有兒子,至於晏南陌,只有他一個人接到了請柬。
奧古納拉見尼奧不說話,以爲他怕了自己,不由得笑的更加得意,他想到來之前父親對他說的話,眼中劃過一抹勢在必得。
只要他遵從父親的話,王儲之位,必定就是他的了,即使爲此要娶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女人,他也覺得值了,女人嘛,反正都是娶,還不如娶個公主呢,希望這個公主長的不要太倒胃口,他都能接受。
不過……他目光在看到勞德的時候陰鬱了下來,勞德爲什麼會來?他是不是也是抱有同樣的目的?和勞德相爭,他心底還真有些沒底。
不過無論如何,爲了王儲之位,他也一定要成功。
雲涯五點就被叫了起來,之前雲涯夜夜失眠,但生了一場病之後,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晚上熬得久了,不知不覺中就睡着了,而且睡不醒,睡的時候感覺很疲憊,起來的時候身體就像被大卡車碾過似得。
至少有五個造型師圍着雲涯打轉,先是沐浴,純正的牛奶浴,雲涯即使有錢也沒有這麼壕過,這得浪費多少牛奶?而且還是專門從新西蘭牧場當夜空運來的新鮮牛奶,雲涯泡在牛奶中,兩個女人一人抓了她一條胳膊,在雲涯各處關節按摩,然後塗抹上一層類似精油的東西,一開始又疼又酸,胳膊彷彿被架在了火上烤,十分的難受,漸漸的,一種酥麻的感覺襲遍全身,又酸又爽。
雲涯的肌膚在牛奶的沐浴下白的近乎反光,她本身就十分的白,經過精心的保養之後,更是猶如羊脂白玉般,完美的猶如藝術品,整個人彷彿絕世美玉精心雕琢而成,整個人散發着光芒。
洗完澡之後,女傭推進來裙子,這件裙子十分的厚重繁複,需要兩個人同時動手才能給雲涯穿上,背後的帶子纏纏繞繞,緊緊的勾勒出雲涯飽滿的胸部以及不盈一握的纖腰,偏偏雲涯夠瘦,腰細的真怕風一吹就折了。
雲涯深吸一口氣,勒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的胸發育的晚,截至目前也只是一馬平川,也不知道這兩人怎麼鼓搗的,愣是給她整出來了弧度,看着還真是……引人想入非非。
裙襬層層疊疊鋪綻開來,猶如一朵盛放的金牡丹,華貴、靡豔、高不可攀。
一頭青絲悉數盤在頭頂,露出修長優雅的脖頸,一頂銀色的皇冠上鑲嵌着五顆紅寶石,顆顆晶瑩璀璨,閃耀着絕世的光芒,在發間固定,彰顯着高貴而優雅的風姿。
戴上和王冠相呼應的紅寶石耳釘和項鍊,造型師看着雲涯手腕上的玉鐲,皺眉說道:“公主……能不能先去掉?”
這個玉鐲子明顯和公主今日的裝扮不符。
雲涯擡手摸了摸腕間溫涼的玉鐲,眸色溫柔,淡淡道:“不用了。”
“可是……。”
雲涯淡淡的眼神掃過去,對方立刻不敢再說什麼了。
少女站在落地窗前,大片大片的陽光爭先恐後的涌進來,灑落在她的身上,她整個人忽然變得透明起來,仿若稀薄的霧氣,仿若下一瞬就會在陽光下漸漸霧化。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滿目驚豔的望去,這一刻,讓人生出一種極爲不真實的錯覺。
那樣的高貴、純淨、華美,如最濃烈的酒,最濃墨重彩的畫,最絕世的鑽石……
美的,動人心魄。
少女眉目如畫,然眼珠淡漠,面上雖含着溫柔的笑,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心寒。
這時子魚管家在外邊敲了敲門:“公主,我可以進來嗎?”
“進吧。”
轉身,留一個搖曳的背影面對來人。
子魚管家推門進來,朝房間裡擺擺手,剩餘的人全都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子魚管家走上前幾步,微微彎腰,恭敬的說道:“公主,時間到了。”
“如果我走出這一步,今後的人生,將會是怎樣呢?”
少女淡漠的聲音徐徐響起,擡手遮攏着陽光,眼睛微微眯起。
陽光,代表着光明和希望,然而她的世界,依舊是一片黑暗。
“公主身份高貴,在這個世上再沒有人能欺辱您,您的人生,將會是無比精彩。”子魚管家低聲說道。
身份高貴?
呵……她冷冷勾了勾脣,這樣的高貴,只會讓她離這個世界越來越遠。
一夕之間從平民到公主,確實挺精彩的。
事已至此,已無退路,她只能咬牙繼續走下去。
“時間到了,公主,我們走吧。”
少女緩緩轉身,裙襬在地面上拖行出長長的弧度,子魚管家眼底驟然劃過一抹驚豔,繼而笑着垂下眼瞼,做出一個恭請的手勢。
雲涯走出房間,便看到一身騎裝挺拔高大的男人,仿若門神般守在門口,見雲涯出來,目不斜視的看着她,仿若他的世界裡,唯一隻有她的存在。
雲涯面無表情的從他身邊走過,男人抿了抿脣,擡步跟了上去。
從始至終,他只走在雲涯右側靠後半米的位置,既能和雲涯拉開距離,又能在危險發生的時候第一時間保護到她,望着眼前少女窈窕的背影,這條路,他希望能一直走下去,即使他從此以後只能永遠的遙望着她的背影。
手指暗暗捏緊了腰間的佩劍。
奧古納拉忍不住站起來走來走去,面色夾雜着不耐,“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
米萊登瞥了他一眼:“坐下。”
“可是父王……。”
米萊登暗暗搖了搖頭,奧古納拉性子太過浮躁,根本就不是一位合格的王儲,對他實在是有些失望。
“我說坐下。”
奧古納拉暗暗咬了咬牙,一屁股坐了下來。
尼奧慢悠悠喝了口茶,脣邊笑意輕綻,映的眉眼夾雜了幾分邪氣。
這時有人走了進來,英姿颯爽的女將軍恭敬的笑道:“時間已到,請幾位貴客到觀禮臺就坐。”
奧古納拉第一個站起來,冷哼道:“小破地方,規矩倒還不少,你們女王呢?來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這就是她的待客之道?還有這什麼茶?又苦又酸,打發叫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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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答應了編輯要多更的,失約了
今年下半年諸事不順,有種對人生絕望的感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