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盯着她，“跟我談條件？你有什麼資格？”
林凌臉色也冷下來，“有沒有資格你心裡很清楚，不管怎麼樣，我這條命還是有點用處的。”
吳德絕對不會願意看到她死，她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她一直就很清楚這一點。
“看來在外面是長了些本事，還懂得跟我討價還價了，跟我來。”吳德看向房間的另一側。
傅元澤推着輪椅往他視線的方向而去，像一條聽話的哈巴狗，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再看一眼林凌。
在海那邊，只有林凌敢跟吳德這麼說話。即便他表面上是吳德的乾兒子，指定的繼承人，但是他絕對不敢像林凌那樣跟吳德說話。
這間房間是經過特殊設計的，每一面牆後面都可能有一扇門。
但是這一次吳德帶林凌去的卻是一面真正的強，牆上掛着巨大的電子屏幕。
屏幕上是實驗室裡，人人忙碌工作的畫面。
林凌一瞬間握緊拳頭，忙碌的人中，她的爸媽也在其中。
看起來他們並沒有受到虐待。
吳德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凌，“我對你的父母很好，讓他們全權掌控所有實驗數據，提供一切他們要的設備。只要是他們的要求，我都一一滿足。即便他們是故意來竊取數據的，可我仍舊給了他們最真實的數據。
小凌，你還不知足嗎？我對你已經很不錯了。要是換個人，敢做背叛我的事，我一定讓他死得很難看。”
說這話時，吳德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傅元澤，眼底閃過一抹戾氣。
傅元澤始終低眉順眼，就連屏幕上的內容，他都不敢看一眼。
只一會，吳德就撤去了屏幕，看向林凌，“他們在這裡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林凌拳頭緊握，指甲幾乎嵌進了掌心，確實過得很好，可是下場卻不一定好。
老頭子什麼都不管，把什麼數據都給他們看，這說明他根本就沒打算放他們走。
她的爸媽，會被他永遠留在這裡。
“小凌，做人要知道感恩。你把我這裡弄得一團糟，然後甩手離開，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也沒有找過你的麻煩。
現在你回來，我也沒有對你做任何事，甚至於你的地位，在這裡僅次於我。只要你想，任何東西我都能給你，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外面的世界就那麼好嗎？”
林凌冷冷地盯着他，“別說的這麼好聽，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跟我裝什麼好人？你想要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把我爸媽放了，你想要什麼我都配合，心甘情願地配合！”
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出聲。
果然一切都沒變，吳德還是那麼的喪心病狂，他根本就是瘋子。
吳德呵呵笑起來，像是寵溺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
“小凌，你脾氣太大了。這樣吧，你先回你住的地方住兩天，等你脾氣小一點，我們再慢慢商議。”
吳德看向傅元澤，“現在，我要處理一點別的事。”
林凌蹙了蹙眉，吳德對傅元澤可說是非打即罵。
這種語氣，傅元澤可能會死。
可她更加不可能替傅元澤求情，她跟傅元澤在老頭眼裡一直就是相看兩厭的狀態。
出去一趟回來，她突然跟傅元澤求情了，這太詭異了，老頭一定會懷疑的。
到時候，傅元澤會死得更慘。
林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房間，還沒有走遠，就聽到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她腳步都沒停，沒有任何反應漸漸遠去。
黑心眼的老頭，分明就是故意打給她看的，她跟吳德之間，一直在互相試探，從來沒有停下來過。
吳德是這裡的老大，她不能正面反抗。
她身上有吳德要的東西，兇起來連自己都能捅一刀，吳德同樣不敢把她逼得太緊。
所以他們兩個有些勢均力敵地意味，經常你來我往，互相試探。
而剛剛給傅元澤那一巴掌，就是在試探她會不會管傅元澤。
她沒有如他所願。
但凡她剛剛有一點猶豫，她跟傅元澤都沒有好下場。
吳德以爲她剛剛恢復記憶，就很容易露出破綻，所以迫不及待地把她接回來，就是爲了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過去的她警惕心非常強，無論是心理試探，還是生理刺激後試探，她都沒有暴露過自己真正的內心。
別人看到的，是她想要別人看到的，而不是真正的她。
所以吳德一直念念不忘地事，就是想摸清楚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可惜，他還是失敗了。
林凌回到她自己住的地方，其實也就是她以前跟呂涵一起住的宿舍。
雖然後來隨着她的能力越來越受到認可，老頭給她安排了單獨的房間，但是她不願意搬。
好不容易纔把周圍的竊聽設備給拆了，再換一個地方，她又要費好長時間，才能拆掉那些眼睛。
她可沒那個心力。
所以她一直就跟呂涵住在這裡，一直沒有挪過地方。
林凌走後，傅元澤就跪在了吳德的面前，兩手手心朝下，放在膝蓋上，頭深深地低着，身體微微顫抖。
“老爹。”傅元澤喉嚨裡低低發出聲音，害怕得聲音直抖。
吳德慢慢站起身，跟剛纔在林凌面前的虛弱不同。此刻的他就像是個健康的青年人，說話中氣十足，眼睛裡精光閃爍。
“你出去了這麼久，什麼都沒有摸到，就連魅影也沒給我帶回來，你應該知道。她現在是我的人，怎麼？你想跟我搶人？”
傅元澤害怕地搖頭，“不敢不敢，兒子絕對不敢跟老爹您搶人，只是魅影出了點狀況，帶不回來。”
“狀況？什麼狀況？”
“她被外面的人欺負，腦子出了問題。現在智商只有十歲，而且她不認識我了，我想着就算帶回來也沒用，所以就沒帶……”
傅元澤的話還沒說完，吳德再次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打斷了他的話。
“十歲？只要她的身體還是正常，就是三歲，也得給我帶回來！你以爲我要的是她的腦子嗎？這裡那麼多聰明的腦子，我不差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