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瀾抱着破釜沉舟的決心,眉宇緊皺,神色凝重,看上去便是高度緊張。
男人聽完她這句話,卻是氣息一下子沉了下來,很是不悅。
不過他的臉剛好埋在陰影處,並且有意識地側過去,顧思瀾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怎麼,你要爲了他獻~身?”
他的語氣輕慢中,帶着幾分捉摸不定。
顧思瀾反正沒聽出來有多少是高興的,有多少又是諷刺的。
不過顧思瀾確實被羞辱到了,微微耳朵發熱,兩隻手的手指小幅度的搓來搓去,嘴巴里像是被膠水黏住了,硬是沒辦法接上他的話。
她的臉皮沒有到可以收放自如的地步。
她一直覺得,經歷過一個男人之後,早就不是隨便的性子。
如果她不是堅守着本心和原則,早就帶着南南嫁人了。
“何必明知故問?你不是就想看我低頭,屈服嗎?把曾經拒絕過你的面子找回來,那麼現在恭喜你,你做到了。”顧思瀾來的時候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藍嶼圖是她重要的朋友,因爲她遭受了無妄之災,她如果今天還要猶豫退縮,不救真成了小助理口中忘恩負義的人了麼。
“如果今天換一個人,讓你爲了藍嶼圖犧牲你自己,你也同意嗎?”
“……”顧思瀾愣了一下,擡頭,看不真切,只覺得他周身的氣壓,更低了。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難不成,他在吃醋?
真是好笑。
他憑什麼?
顧思瀾故意道:“沒有錯。今天哪怕是一個腦滿腸肥,又老又醜的人,我也願意,這不正是你所想的嗎?如果你不想,何必做這等事。”
話落,房間里長時間的沉默,便靜得針落可聞。
顧思瀾吃不準,這個男人究竟想做什麼,難道他還指望用卑鄙的手段威脅自己之後,自己還要不可自拔地愛上他嗎?就在她逐漸失去耐性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關上門,你過來。”
要來了嗎?
顧思瀾按捺住加速的心跳。
其實她問過自己,如果換做一個外表看一眼就噁心的老男人,她是否願意?
她猶豫了。
同意的前提,難道不是因爲自己對他產生過朦朧的、不願意承認的顏值與肉~體的好感嗎?
顧思瀾內心的兩種聲音,最終還是正確的三觀和理智戰勝了。
“既然同意了,表現出你的誠意,你過來,我告訴你具體做什麼。”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氛圍感拉滿。
她一步一步地走過去,藉着窗口的月光,站立在牀頭,對方的臉此刻完全是一團模糊的陰影,大致的輪廓都在。
“坐下。”
他說。
並沒有硬梆梆的口吻,漸漸有所軟化。
顧思瀾照做,對方的雙臂摟過來的時候,她的上半身猛地一僵。
然而,皮先生只是從後背圈住她,抱着她,頭靠在了她單薄的肩膀上。
大掌在她身前握住,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她一陣侷促的呼吸之後,察覺到對方似乎很疲憊,真的將肌肉的力量全部倚靠在了自己身上,動作還算規矩,便漸漸地不知道是適應還是放鬆下來,不會有明顯的抗拒。
他的身體微微泛涼。
可胸口心臟處,似乎很熱,跳動得與她的頻率一致。
他就是靠一靠嗎?
不會那麼簡單吧。
可顧思瀾又不敢問,問了反而讓他起了虎狼之心,豈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問不好,不問也不好。
在她糾結的時候,他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和我一起住,只要三個月,我就讓藍嶼圖安全的回國。”
什麼意思?
三個月?
這個男人,真是不要臉中的極品。
一晚上還不夠麼。
顧思瀾感覺自己身體發~熱,惱羞成怒,直接否定:“不行,太久了!我不同意!”
她氣呼呼地哼着氣,因爲太過激動,情緒起伏很大。
是真的很生氣吧。
所以連三個月都無法容忍嗎?
皮先生自嘲地想。
“一個月,不能再少了。”如果可以,他想更久。只可惜,這個女人心硬如鐵,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究竟有多麼絕情。
如今她願意付出和犧牲的對象,卻是另一個男人。
如果藍嶼圖是個好的,他或許還沒有這般忿忿不平,耿耿於懷,求而不得。
偏偏是這麼個心懷叵測的。
“好,就一個月。”
顧思瀾腦中掙扎了幾秒,立即答應了,深怕對方反悔。
緊接着,她便主動解開自己的大衣。
其實剛剛一直很熱,是因爲別墅裡有暖氣,脫掉外套之後,只剩下一條吊帶的連衣裙。
就是睡~裙的款式。
肩膀和手臂的皮膚一接觸在空氣中,便升起了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月光下,從皮先生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見她的肩頸線條與身體曲線,美好的如同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
含蓄中透着倔強。
她梗着脖子,站在牀邊,微微大卷的長髮如海藻般的散了開來。
一種無聲息的誘~惑好像要把男人給吞噬掉。
他無聲息地嚥了咽口水。
渾身的血液,漸漸地沸騰。
顧思瀾太久沒有經歷過這個事情,哪兒哪兒都很彆扭,連腳指頭都非常的尷尬和不適。
雖然沒有轉過身,但她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加重,房間裡瀰漫着某種不可描述的氛圍。
顧思瀾的心簡直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明明是交~易,她應該屈辱啊,怎麼能產生期待……她是瘋了還是傻了,還是荷爾蒙增長的太多,沒有地方去?
但是,就在下一秒。
一件毛茸茸的睡衣,精準無誤地落在了顧思瀾的肩頭。
按着肩頭的大掌,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覺出是多麼的燒。
爲什麼?
顧思瀾不解,他想幹什麼?
“我只是讓你和我生活一個月, 顧醫生,你自己腦補過多了。”他突然一本正經地道,聲音低低的。
顧思瀾莫名其妙的被打了臉。
她想破了腦袋,都沒料到,此人居然那麼擅長假正經。
好像剛剛故意誤導她的人,不是他!
簡直搞笑!
不過她還沒那麼蠢,故意去反駁或者試探。
既然能逃過一劫,何必費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