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淵揉了一把她的頭,便沒有多說別的。
今日那丫鬟曾說起葉櫻可能不在房中一事,想來也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他不知葉櫻有沒有察覺,但是這府中之人竟不聽自己的,必是要好好管一管了。
眸中閃過一抹狠光,他哄了葉櫻睡下之後,便走出了房間,將那丫鬟給喚了過來。
“你們院中可能有內鬼,你可知道?”
“奴婢知道。”
丫鬟眼中微微轉了轉,對祁慕淵道:“今日夫人還曾與林夫人談起這件事,已經大致知道此人是誰,夫人交代了要奴婢查查那人的底細。”
葉櫻已經知道?
祁慕淵思索了一邊,便道:“那就依夫人之意辦吧,若是她辦不了的,那你便告訴我。”
“是,奴婢明白。”
祁慕淵賞給了那丫鬟一錠銀子,便又轉身進了屋內。
次日他離開後,丫鬟也沒有提起這件事,只是將那調查的結果恭恭敬敬的送到了葉櫻的手中。
“夫人,這丫頭喚秒珠,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因管家心慈,當時選買丫鬟的時候便選了她,又將她指到了我們的的院子裡頭,底子倒是乾淨,就是家裡受了老夫人的恩惠,她這纔不得而爲之。”
不得而爲之?
葉櫻知道這是自己的丫鬟看那秒珠可憐,才說的求情的話。
她翻了翻那幾頁紙,沒有回答,只埋着頭細細看裡面的東西。
秒珠家裡頭的人,又何止是受了老夫人恩惠這樣簡單。
她家裡頭有個讀書的小兒,按照律例,他們家是奴籍,本不能科舉,只不過老夫人暗中動了手腕,才能讓他家入了良民的籍貫。
眯了眯眼,葉櫻冷笑一聲,對丫鬟道:“你去將人喚進來,我且看看。”
“是,夫人。”
丫鬟應了一聲,便去喊人去了。
不多時,秒珠便被領進了屋子。
葉櫻細眼瞧着,倒也是可人的模樣,一張小臉上也滿是怯怯的神色,看着不像是個會使壞心思的,應當只是被嚇住了而已。
想了想,她緩緩開口道:“秒珠,你在這府中,也有一段時日了吧?你覺得在這裡做活,如何?”
秒珠趕忙答道:“夫人您心善,平日裡待我們都是極好的,誰家裡有個難處,您也都放在心上管着,奴婢在這裡做着活,也覺得很是幸運。”
葉櫻陡然冷笑出聲:“既然知道這裡好,那你怎麼就不安分一些呢?”
“夫人。”秒珠惶恐的擡起頭看着葉櫻,“奴婢實在不知夫人這話的意思,也從未做過害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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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做過?你這話可不老實。”
葉櫻輕笑了一聲,“昨日,不就是你去向老夫人稟告,說我不在府中的嗎?”
“我……”
秒珠額上滴下大滴的汗珠,完全不敢擡起頭去看葉櫻,整個人哆哆嗦嗦的,口齒髮着顫。
葉櫻示意丫鬟將她扶起來,而後放緩了聲音道:“我知道,你是因着家裡的關係,才聽她的話,我今日只問你一句,若是我和老夫人之間,一定要你選一個人服侍,你選誰?”
“奴婢自然是選夫人。”
秒珠咬住了脣,一雙眼紅彤彤的,“夫人是最好的主子,若是可以,奴婢自然是希望一直服侍着的。”
“很好。”
葉櫻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拾起桌上的一個玉簪子,遞給了她,“聽聞你弟弟考試需要盤纏和打點的銀子,這個你且拿去吧。”
“夫人?”
秒珠擡起頭,怔怔的看着她,眼中半是驚慌半是疑惑的,沒有去接。
葉櫻便保持着這個姿勢,與她說道:“你不要多想,我也沒旁的意思,就只是希望你日後,可以安下心,好好服侍我,至於老夫人那邊,她若是有什麼吩咐的,你大可以告訴我。”
“若是一些難辦的事,我自然會給你想法子,但是如昨日那樣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明白?”
“奴婢明白了。”
秒珠抹去了淚珠,接過了她手裡的髮簪,重重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奴婢定不敢再做這樣的糊塗事,往後不論發生何事,都會先讓夫人您知道。”
“起來吧,收拾一下,便出去繼續幹活吧,旁人若是問起,你應當知道怎樣回答。”
“奴婢知道。”
秒珠收拾了一番自己,便退出了房間。
葉櫻看着她出去的身影,眸子裡不由閃了閃。
且不說這丫頭如何,總歸是日後在老夫人身前有個眼線看着了。
勾了一下脣,她擡擡手,招呼了丫鬟, :“祁巧兒近日如何了?”
丫鬟笑道:“還能如何,整日在院子裡叫罵着,難聽着呢,也就老夫人心疼去看她的時候,她能歇一會兒。”
摸了摸下巴,葉櫻說道:“去將我的披風拿來,我且去看看她。”
“是。”
丫鬟很快便拿了披風將她裹得緊緊的,而後便陪着她去了祁巧兒的院子。
果然就如她所說的,還未走近,就聽到了裡面隱約的叫罵聲。
葉櫻在門口停住腳步,看着左右的小廝說道:“她這幾日一直都是這樣的嗎?院子裡可有伺候的丫鬟?”
“沒有沒有。”
那小廝忙說道,“有將軍的吩咐在,再加上大傢伙本就不喜歡這一位,哪裡還有人願意伺候她呢,也就老夫人時常來給她帶一點東西,順便讓自己身邊的丫鬟幫着做做事罷了。”
葉櫻點了點頭,示意他開了門。
她一眼就看見正踩着花草出氣的祁巧兒。
門開的聲音,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祁巧兒頓時便滿臉喜色的看過來,卻在看到人的一瞬間,頓時就黑了臉,“怎麼是你?你來做什麼?你不是在禁足嗎?”
“昨日便解了,妹妹不知道嗎?”
葉櫻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被她踩得不成樣的花花草草,不禁“嘖嘖”了兩聲,“這好好的花兒朵兒,你何必拿它們撒氣。”
“我在自己的院子裡頭做什麼事,與你何干。”
祁巧兒冷冷說了一句,眼中閃過了一抹怨毒之色,便挑釁似的將腳下的花朵狠狠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