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知道葉母不希望家醜外揚,就忙跪在地上哭道:“請夫人救奴婢,奴婢當真不是有意的。”
葉母吸了一口氣,看着官差道:“此事當真不能通融一下嗎?”
“實在抱歉,我們也是奉上面的命令行事。”
官差爲難的說着,“不過,我可以將葉夫人的意思轉告給大人,至於這婢子,可以暫且先壓兩天,您可以去和祁夫人說一說,讓她撤了訴狀。”
葉母只得點頭道:“好,那就這樣吧,勞煩差役大哥了。”
官差笑道:“這都是應當的,那小人就先帶人回去了。”
他揮了揮手,就立刻讓手下將那丫鬟給抓了。
丫鬟臉上滿是惶恐之色,可她也知道如今這件事是被攥在葉櫻手裡的,想到剛纔葉櫻的態度,她就覺得,只怕自己是沒有希望了。
官差帶着人離開後,葉母本想自己去找葉櫻說說,不過這件事不知怎的,還是傳進了葉廷瓦的耳中。
他把葉母叫過去,十分嚴厲的說道:“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櫻兒既然報了官,就讓官府依律處置。”
葉母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詫異之餘有些不贊同道:“可這樣別人該如何看待我們萬戶侯府,不是顯得我們……”
“顯得我們什麼?”葉廷瓦冷冰冰道,“既然不想事情變成這個樣子,那你怎麼從一開始就不加制止,反倒是還任由她們欺負櫻兒?這是你自己種下的因,丟臉也是你該得的果。”、
葉母張了張口,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她不敢反駁葉廷瓦,就只能任由外人嚼舌根子,心裡又覺得葉櫻太不懂事。
她是怎麼想的,葉櫻是不會知道了,更不會因爲這樣的小事而去多思。
在踏出萬戶侯府的時候,她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回到將軍府,葉櫻發現祁慕淵竟然這麼早就回來了,不由得有幾分詫異,“今日不忙嗎?”
“還好。”祁慕淵揉了揉她的頭,“聽說你去了萬戶侯府,我本還想去接你的,你倒是先回來了。”
葉櫻彎起眸子笑了一下,挽住他的手臂往自己的院子而去,“你在府中也正好,我剛好有一件事要與你說。”
她將祁慕淵給拽進了房中,關好了門窗。
看着她這神神秘秘的樣子,祁慕淵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她這鬼祟的模樣十分可愛。
抱臂看着她忙完了走回來,他才笑着開口道:“到底什麼事,弄的這樣神秘的。”
“是父親,他託我告訴你一件事。”
葉櫻說着,就把葉廷瓦說的話告訴了祁慕淵。
“西和國……”
祁慕淵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他託着下巴細思了一下,眸子微微一轉,目光就落到了葉櫻身上。
他的瞳眸格外深邃。
葉櫻有些不自在的避開他的目光,“怎麼這樣看着我?”
“沒什麼。”祁慕淵輕笑了一聲,揉了揉葉櫻的發,“那我就依葉大人之言,先去做準備了,我今夜可能不會回來,你不必等我了。”
“好。”
葉櫻乖巧的點下了頭,看着他這就大步朝外走去,總覺得像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似的。
不止這一夜祁慕淵沒有回來,連着三天,他都沒有蹤影。
這讓葉櫻心底多少有些惴惴的。
就連老夫人都把她喚過去問了問。
祁巧兒下葬之後,老夫人的氣色就更不好了,像是隻吊着這一口氣一樣。
葉櫻這些日子也都是事事順着她,聽她問這話,也就連忙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將軍前些日子得到了一個軍機消息,自那之後就成日裡忙的不見身影了。”
“軍事上的?”老夫人有些詫異似的,“這都多少年沒有戰爭了,莫非是出了大事?”
葉櫻緩緩搖頭,將西和國的事隱瞞了下來,“這我不知道,將軍也不曾說過。”
“這是男人的事,自然不必與你說。”老夫人淡淡道,“既然他忙着,你就要好好幫他處理好旁的事,明白嗎?”
“是,多謝老夫人教誨。
老夫人擺了擺手,就有些不耐的下了逐客令,“我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是。”
葉櫻出來之後,沉沉呼出了一口氣。
這三天裡,祁慕淵雖然沒有回來,可是顧家的案子,卻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因有護國公府和萬戶侯府先後站出來支持,其他百官也都有支持的,皇帝南宮溟迫於無奈,還是下旨翻案。
這個案子,如今在京城中也是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祖父輩曾有參與這件事的幾個大族,也都是惶惶不安的。
翻案已成必然,顧臨也登了門,打算接走顧昕。
他道:“我們兄妹二人來這京城,爲的就是這一樁事,等這件事了了,我們也就該離開了。”
“你們要走?”葉櫻有些詫異,“你在京城籌備這麼久,又建有羅市街和沈園,就不打算一直住下去嗎?”
顧臨緩緩搖了搖頭,“夫人還覺得我們能在京中安身嗎?那些達官貴人,在這件事了結之後,必然會追着我二人不放,與其如此,還不如遠遁江湖,逍遙自在。”
顧昕微微垂着頭,擰着自己的衣角。
葉櫻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雖理智告訴她不該這樣貿然去問,可她還是忍不住道:“顧昕,你也想走嗎?”
顧臨也朝她看過去。
顧昕微微一怔,沒有想到葉櫻會這樣直接點她的名字。
她擡起頭看了一眼葉櫻和顧臨,緩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可我覺得,兄長說的沒有錯。”
葉櫻眸子微微深了深,“你如果想要留下,大可以和我說,我能夠保護你。”
這話讓顧昕有些遲疑。
顧臨看着她的神色,在這時嘆了口氣,“還有些時間,你可以考慮一下,住在將軍府,於你而言確實礙不到什麼,只是,我一定是要走的。”
他說完這句話,就起了身,對葉櫻行了一禮,就朝外走去。
顧昕怔怔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識站起來跟了兩步,可最後還是停了下來,站在原地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