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昕這各處都計較着的樣子,倒是讓葉櫻覺得不必如此。
但她也不會刻意去說些什麼。
兩個人回到了府中,顧昕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葉櫻走至一半,卻被一個小丫鬟攔住。
“夫人,您可回來了,那祁小姐,又在鬧着呢,吵着要去賞荷宴。”
又鬧?
葉櫻皺了皺眉,“我去看看。”
她擡了步子轉而向祁巧兒院子走去。
還沒走進,就聽那邊格外熱鬧。
葉櫻脣角冷冷的扯了一下,便帶着丫鬟走了過去。
走進了院子,更是鬧的不成樣子,能砸的東西,都被她給砸了,地上一片狼藉,而祁巧兒也還在鬧着,不住呵斥着這些丫鬟小廝們。
葉櫻走進來,她第一時間便看到,眼中更是滿含了陰毒之色。
“葉櫻!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讓我去不成賞荷宴!”
說着,她就要撲上來。
丫鬟小廝們哪裡敢讓她去傷葉櫻,一個個趕忙攔住了她。
葉櫻冷着她撒潑,道:“是我害的?不是你自己推了人,又各處發狂的嗎?”
“我?”
祁巧兒指了指自己,而後咬住了牙咆哮,“你真當我是傻子嗎?那天我只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她,她怎麼可能就那樣較弱的倒下,還磕的那樣狠,一看就是假的!”
“這你和我說沒有用,當日我可沒有看見。”
葉櫻眸子越發的冰冷,看着祁巧兒這潑婦的樣子,她就覺得有些厭惡。
抿了一下脣,她對周圍吩咐道:“你們看好了她,不要讓她出來發瘋,老夫人回來後定是勞累,哪裡還顧得上她,若是讓老夫人煩惱,便是你們的不是,明白?”
院內的小廝丫鬟都齊齊應了一聲。
葉櫻自動摒棄了耳中不斷傳進來的各種話,轉了身要離開。
“葉櫻你這個賤人!”
祁巧兒猛然大喊了一聲,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下便掙脫了攔着她的人,向葉櫻的後背推去。
“夫人!”
葉櫻只覺得耳邊警鈴大作,還未作出反應,便是背上被人一推,向前倒去。
疼痛感頓時傳來,讓她眼前一黑,便徹底暈了過去。
“夫人!”
院子裡頓時亂做了一團。
控制祁巧兒的,請府醫的,擡葉櫻的,簡直一團亂麻。
“這是你應得的。”
祁巧兒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恨恨的看着暈過的葉櫻,眼中閃過一抹快意。
那個女人身體那樣弱,若是因此能讓她的孩子就這樣沒了,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暢快的大笑了幾聲,便不必其他人扶着,老老實實的回了屋子。
葉櫻昏迷了也不知多久,只覺得醒來時,身體虛弱的不像話。
緩緩睜開了眼,她只覺得頭也疼的厲害。
頭腦內有一瞬間的混沌,讓她想不起此前發生了什麼。
“你怎樣了?”
溫和而又充滿關切的男聲傳進了耳中。
葉櫻下意識張了張口,卻覺得口中燥的厲害,只能改而說道:“……水。”
“快,水。”
祁慕淵喊了一聲,接過了丫鬟忙端過來的水,小心扶起了葉櫻,給她喂下。
水從喉嚨而下,溫熱的感覺終於讓她有了活過來的感覺。
腦中也逐漸出現今日發生的事。
她眼中閃過一抹惶恐之意,立刻去摸肚子。
“孩子還在。”
祁慕淵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你這些日子,不能再有絲毫勞累了,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則……”
後面的話,他實在不忍心說出。
葉櫻反倒是舒了一口氣。
只要孩子還在就好。
她倚在祁慕淵的懷裡,緩緩開了口,“是祁巧兒推得我。”
“我知道。”
“你要給我做主。”
“我會的。”
葉櫻擡起頭看着他,目中帶着一絲淚痕。
發生這樣的事,讓她實在猝不及防,也讓她更加心驚。
那個女人怎麼就惡毒到了如此地步。
不過也對,她此前還僱了殺手來殺她的。
心中越發覺得寒涼,她的惱怒和厭惡也逐漸爬升着。
若是不能儘快讓那個女人消失,她也這身子,也不會養好的。
不過……
“老夫人那邊怎麼說?”
“此時你還顧着她如何想做什麼?便是她再護着,我也不可能任由不管。”
聽祁慕淵這話,葉櫻便知道是什麼意思。
脣角微微犯冷,她道:“罷了,你只要一直關着她就是了,只要不讓她再出來,不讓她在我眼前,我也不會去招惹她。”
祁慕淵皺皺眉。
葉櫻又道:“我知道你也有爲難之處,老夫人那裡總歸是不好交代,畢竟我也沒有真的發生什麼事不是。”
等到真的發生豈不是就晚了?
祁慕淵抿了抿脣,眼中閃過了一抹寒意,他道:“此事你不必管我,我自有計較。”
葉櫻輕輕應了一聲,沒有說話。
能躲過這一劫,真的是太好了,還是她警惕之心不夠。
哄着她睡下之後,祁慕淵便去了老夫人的房中。
“你想將巧兒趕出去?”
老夫人瞪大了眼,一臉的難以置信,“她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堂妹,她又沒有父母在世的,除了你,還能依靠誰?”
“何況她做下此舉,不都是因她那病嗎?若是正常時候,她哪裡就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告訴我,是不是葉櫻那女人唆使着你要將巧兒趕出去的?”
“母親。”
祁慕淵的語氣裡有些發寒,“櫻兒她勸我留下那個女人,但我還是覺得,不該留。”
老夫人微微鬆下了氣,道:“她都這樣說了,你倔什麼?何況她也沒什麼事不是?自己身體弱,不過推了一下就暈了,這能怪得了誰?”
祁慕淵的目中閃過一抹惱怒之色,“難道真的要等她做下了什麼,才做處置嗎?”
“你這說的什麼話,都說她只是因爲生着病了。”
老夫人平日裡一向順着他,但是在祁巧兒這件事上,卻顯得十分執着。
“總之你也不必與我多說了,你若是想趕走她,就連老婆子我一起趕走,你且看看外頭都會如何說你這位堂堂的大將軍。”
“母親,兒子真的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不明事理。”
極爲失望的說了這一句,祁慕淵便直接離座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