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葉櫻見怎麼都勸不動他,心中不由更加焦急。
她咬住了牙,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也不再多勸,就轉身離開。
葉廷瓦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微微蹙了一下眉。
離開了葉府之後,葉櫻並沒有回將軍府,而是徑直進了宮。
得知她來的消息,南宮溟很是詫異,不過還是提起了精神見她。
“皇上。”
葉櫻筆直的跪在了他的面前,臉上似乎是有難言之隱。
南宮溟笑了笑,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有誰欺負你了?你有什麼委屈儘管和朕說,朕給你做主。”
葉櫻咬住了脣,“我聽說父親要請兵出征。”
“是有這個事。”
“皇上,父親已經老邁,還請您允許,讓我替父出征。”
替父出征幾個字扣在南宮溟的心頭,讓他有些震驚。
他看着底下跪着的清瘦身影,微微蘞住了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葉櫻抿着脣說道,“我實在不願意看着父親出征,這是最好的法子,還請您同意。”
南宮溟看着這個倔強的身影,神色嚴肅了下來,“葉櫻,並非朕不同意,可這件事,本來就很荒唐,你明白嗎?”
“明白。”葉櫻咬住了牙,“可我沒有別的法子。”
是的,她沒有別的法子了。
只能冒險一試。
南宮溟看着她,最後還是緩緩道:“這件事,朕無法幫你,你回去吧,若是你能勸動你父親撤回這道請命,朕倒是可以應允。”
葉櫻怔怔看了他一瞬,知道他這已經是在幫自己了。
深深鞠了一躬,她就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出了宮之後,她只覺得渾身發涼,一股無力之感席捲全身。
她就這樣回到府,不知不覺中撞到了一個人,讓她有些茫然的擡起頭。
祁慕淵看着她這個模樣,心口猛的一揪,立即握住她的肩膀道:“你怎麼了?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葉櫻緩緩搖着頭,彷彿找到了什麼依靠一樣,靠在了他的懷裡,“祁慕淵,我不想讓我父親出征,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祁慕淵眼眸閃了閃,“你說,你不想你父親出征?”
“是,我不願意。”
“好。”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祁慕淵就答應了她的要求。
葉櫻一怔,緩緩擡起頭看着他,就看到他溫柔的俊臉,眼中隱隱帶着幾分疼惜和笑意,“你就是因爲這件事,才這樣失魂落魄的?傻瓜,你只要和我說一聲,我又有什麼不能給你的?”
葉櫻哽咽了一下,良久之後,笑着點了點頭,“嗯,謝謝。”
她不管祁慕淵是爲了什麼理由答應她,她只知道,他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的。
在這之後,葉櫻就懷着忐忑的心情又等了幾天。
終於是等到了一個消息。
可是……
“父親受了重傷?”
葉櫻面色發白。
“是。”丫鬟連忙扶住了葉櫻,“不過還好,沒有傷及性命,一切沒有大礙呢。”
葉櫻身子抖了一下,緊緊握住了丫鬟的手,“你可聽說了我父親是因何重傷的?”
丫鬟怔了一下,緩緩道:“奴婢聽說了一些,好像是說,昨夜葉大人忽然就收到了襲擊,外頭所有人都在傳是金水的人忌憚,過來做下的呢。”
金水的?
可是金水國……
葉櫻慘白的面色當中有了一絲血色,她推開丫鬟,就急急跑去了祁慕淵的書房。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葉櫻會來一樣,祁慕淵靜靜的看着她。
葉櫻抖着脣,緩緩道:“昨夜,我父親遇襲……”
“是我做的。”祁慕淵靜靜看着她,“我只有這樣做,才能徹底阻止他,又不會被人妄議,這件事你父親知道。”
葉廷瓦知道?
祁慕淵的話還在繼續着,“正是在你父親同意之後,我才能行這樣的險招,不過我下手有分寸,你大可不必擔心,你父親只要過幾日醒了,就不會有事。”
葉櫻直直看着他,臉上的神色變化了幾番,最後咬着牙道:“那最後,這金水國,到底是誰出兵?”
“你說呢、”祁慕淵忽然笑了一下,“這舉國上下,也就只有我肯了,此刻皇上也正是最忌憚皇子們的時候,他是不可能把兵符給皇子的,算下來,我反倒是最安全的了。”
葉櫻的瞳孔猛的張大,“你不要去。”
“爲什麼?”祁慕淵平靜的看着她,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從前,不會阻止我上戰場的。”
那是因爲這個是必輸之戰。
這句話,葉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何況祁慕淵這纔剛回來不到兩個月,就又要掛帥出征……
她有些委屈的抿了一下嘴巴,道:“我不想讓你去,你不去行嗎?”
即便她父親擺脫了危機,她也不敢保證祁慕淵就一定能活着回來。
祁慕淵看了她一瞬,走過來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哄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也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葉櫻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祁慕淵抿脣一笑,肯定的點了點頭,“最後一次,你相信我,回來之後,我便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所以,你乖乖等我知道嗎?”
他說的自信而又從容,似乎將葉櫻心中的那層不安沖刷。
葉廷瓦出站是必輸之局,也許,祁慕淵去就不是了呢?
不知道爲什麼,葉櫻心裡就是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何況……
她忽然擡起頭,直直看着祁慕淵,嚴肅道:“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若是遇上危險,即使是跑,也要跑回來。”
祁慕淵一怔,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瞬,“櫻兒……”
“我不管你們那些。”葉櫻打斷了他,“我只希望能看到你回來,如果你回不來,我就會去找你,與你同生共死。”
分明是那樣柔弱的聲音,可是她這樣認真的說出來,就成了擲地有聲的話。
祁慕淵與她對視着,不知不覺就忽然笑了起來,柔聲應了一句,“好,我答應你,一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