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衣話未說完,祁慕淵便拉起她來出了大殿,外面的下人見了,也不敢有什麼阻攔,紛紛猜測難道這又是將軍的新歡?
祁慕淵隨紅衣走進東郊一座府邸,臨進去他恰好擡眼看到了頭頂二字,因心繫葉櫻所以就並未多想。
紅衣將祁慕淵帶到葉櫻房前,“將軍且進去吧,小姐在裡面,小姐幾日來不吃不喝,連個日頭都不見,今日還咳了血,再這樣下去恐怕……”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祁慕淵疾步進屋,輕輕叩上門,屋內芙蓉香氣淡淡縈繞,低眉一看,桌上香爐裡餘香未了,果然紅衣是個調香的高手。
他慢慢踱步到牀邊,看到葉櫻臉上的疤痕竟然心痛得半句話都說不出。
他坐到牀邊,執起葉櫻被燙傷的雙手,眼裡含着未落的淚,“丫頭,對不起,我來晚了。”
葉櫻似乎聽到什麼聲響,緩緩擡起沉重的眼皮,看清眼前人後竟然笑了,“祁慕淵,是你嗎?”
他將葉櫻的手緊貼到自己臉上,連連點頭,淚水打在被子上,哽咽道:“是我,是我。”
葉櫻笑容還未在臉上化開,急忙臉色一變。
甩掉祁慕淵的手,將自己的臉蒙在被子裡,“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此時的場景與之前祁慕淵大病時的場景太像了,祁慕淵邊哭邊學着葉櫻之前的語氣說道:“就算櫻兒不想看到我,我還是要呆着這裡,所以請櫻兒多忍耐一下吧。”
此話落地,葉櫻便溼了眼眶,小聲抽噎起來。
祁慕淵見勢忙輕輕拿掉葉櫻緊緊攥着被子的手,她滿臉淚水,可是卻倔強的偏過頭去。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祁慕淵看得心都碎了。
他柔聲道:“櫻兒是在怪我沒有及時去救你嗎?我知道我錯了,你看看我好不好,你知道這幾個月我有多想你嗎?”
“我找遍各種線索,終於知道了是蘭兒加害於你,只是她竟然在我的面前自刎,一條線索又斷了,今晚紅衣來找我其實我是不抱多大希望的,可是當我看到你,我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護你一生。”
葉櫻聽着他細心的解釋,心裡竟涌上一股暖流,只是自己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如何見得了人,祁慕淵見她思緒萬千,自然知道她心中顧慮,這個傻丫頭,她剃光頭的樣子他都見過還在乎這些嗎?
再次握住葉櫻的手,緊緊握在手心,放到自己胸口處,“櫻兒,我說過等我出征回來我有事情告訴你你還記得嗎?”
她雖然面上倔強,還是不看他,哭得梨花帶雨。
祁慕淵聽葉櫻止住了哭聲後,才慢慢推開她,爲她擦掉腮邊的淚水,“別哭了啊,不然本來就長得夠醜的了,這一哭更醜了。”
葉櫻錘了祁慕淵胸口一下,卻被祁慕淵握住粉拳,低頭在手上落下一吻,“你不醜,我家丫頭是世間最美的女人。”
祁慕淵笑道:“女人,你要學會爭寵。”
葉櫻饒有興趣的說道:“怎麼爭?”
他的眼睛裡滿是寵溺,輕輕俯下,葉櫻脣上涼意襲來,她有些慌張。
祁慕淵深情款款的眸子緊盯着她,她只覺自己就要窒息了,趕緊閉上眼睫。
他看到她的眼睫在夜風中像蝴蝶一樣瑟瑟起舞,忍不住吻上她的眼睫,葉櫻的聲音裡染上羞澀,“祁慕淵……”
“乖,別說話。”
葉櫻乖乖閉上雙脣,身體也整個變得僵硬。
他離開葉櫻的眼睫,低頭看着她臉上的道道疤痕,忽然輕輕將她放倒。
她眼眸忽然睜開,只見祁慕淵已經傾身而下,她剛想掙脫,就頓住了。
他輕輕吻上她臉上的傷疤,每一道都細心的呵護着,就像對待一件寶貝一樣。
葉櫻不由得一陣心酸,這個不善表達的男人正用他的行動來證明他有多愛她,包括她的不堪。
他的脣緩緩移到她的脣上,她雙手攬過他的脖子,笨拙迴應着他的深情。
良久,直到葉櫻喘 息不過來,祁慕淵才肯放過她。
他躺到葉櫻一旁,葉櫻羞赧上頭,急忙鑽進懷中,祁慕淵看着自己懷中羞澀的小人,溫柔一笑,貼在她耳邊說道:“若不是你還在病中,今夜我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的。”
葉櫻立刻又紅了耳朵根,小手打了祁慕淵一下,“不准你說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祁慕淵將葉櫻緊擁在懷裡,“好,我不說了,等以後……”
“都說了不讓你說了。”
祁慕淵看着懷裡手腳亂撲棱的葉櫻,壞壞一笑,“你再動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你明天下得了牀。”
果然,葉櫻不動了,祁慕淵摸着葉櫻的小腦袋,吻了一下她的髮絲,“睡吧,明天我帶你回去。”
“嗯。”
祁慕淵半晌都沒有回答,回神後,葉櫻早就沉沉睡去,他將她輕輕移到一邊,細心蓋上被子,在她額頭上落下輕柔一吻,深情說:“傻丫頭。”
祁慕淵整理了一下衣衫,來到庭中,不一會一陣腳步傳來,他脣邊勾起一笑,“你來了?”
“是,我來了。”
祁慕淵進入府邸前,早就心知肚明,單憑紅衣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將葉櫻從鬼門關拖回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
“想不到你竟然還記得我。”
“當然,蕪荒第一鎮城主蘇子恆,你可是赤巖的軍師,我當然是不敢忘。”祁慕淵背對蘇子恆幽幽道。
蘇子恆眉眼促狹,“那將軍可否記得我們的三年之盟,如今三年期限已經只剩下幾個月的時間,不知將軍要如何處置呢?”
祁慕淵眉間冷峻,話語裡更是半點溫度都沒有,“我記得三年前我對你說過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既然可以立約,那自然也可以毀約。”
“你……”
祁慕淵簡單一笑,夜風稍息,他纔開口道:“似乎生殺大權還不得你來決定,既然如此的話,那麼這約定的期限自然掌控權在我手裡。”
“你放心,遲早是要還給你的東西,我不稀罕要,可是眼下謎團未解,我不能這麼輕易歸還,既然你我已作約定,不如在加上盟友二字可好?”
他緩緩轉身,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
蘇子恆眼眸微動,終究祁慕淵是將了他一軍,不過且先如此試探一番也好。
他微微抿脣,似笑非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答應你,只是有一點我希望將軍記住,蕪荒是不在我們盟約之內的,也就是說若是蕪荒淪陷,到時候盟約自動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