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碧瑤幾乎是跪趴着來到酈震西身邊,此刻她膝蓋昨天受的傷,又滲透出殷紅血跡,一路拖行出一道血痕到了酈震西面前。
“震西……我……我會好好伺候你的……震西……”
錢碧瑤說的好好伺候,自是有她的法子在裡面。
同牀共枕這麼多年,錢碧瑤早就豁出去了,什麼刺激就給酈震西什麼。在她看來,男人都是感官的動物,你若是扭扭捏捏,那失寵是遲早的事情。
就像那個冰清玉潔的凌籽冉,纔不過成婚不到一年,就被酈震西打入了冷宮。想着當初她懷裡抱着酈泰北去凌籽冉面前得意炫耀的時候,凌籽冉那冷漠淡然的表情,錢碧瑤就恨得牙癢癢。
普通女人在意的那些,凌籽冉都不在意,既不生氣也不爭奪,唯獨酈長亭纔是凌籽冉的死穴。
所以,當年酈長亭在宮裡的時候,凌籽冉萬念俱灰,沒有任何能被錢碧瑤刺激和戳中的痛楚,直到酈長亭回來了,錢碧瑤纔算是找着由頭了。只可惜,凌籽冉一直將酈長亭死死護着,錢碧瑤便想到了藉着酈長亭的名聲,氣死了身體不好的凌籽冉。
凌籽冉一死,酈長亭這個小賤人還不盡在她掌心拿捏之中。
只是萬萬沒想到,她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酈長亭如今竟是如此了得!
想到這裡,錢碧瑤身體的動作不由一僵。
旋即頭頂響起酈震西不滿的怒吼聲,“你若不想侍奉爺,這外面可有的是黃花大閨女想要爺來……嘶……嗯……”酈震西咒罵的話還沒說完,錢碧瑤已經立刻回過神來,解開了長衫,埋首進去。
酈震西口中不覺發出滿足的聲音。
但酈震西越是滿足,心底暴虐的種子越是肆虐爆發。
啪!
他擡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錢碧瑤臉上,一邊打着,一邊罵着,“你這個小娼婦!小賤人!看老子今天不好好地教訓你……狠狠教訓你……狠狠地!!”
“老爺,你教訓我吧!狠狠地教訓我吧!”錢碧瑤配合着酈震西,又是喊有是叫的,一時間,馬車內淫聲浪語不絕於耳。
錢碧瑤身體都成這樣了,按理說,自然是不適合侍奉酈震西了,但此刻爲了得到酈震西的原諒,籠絡酈震西的心,錢碧瑤自是什麼疼痛都顧不上了。正如酈震西所說,等着進入酈家大門的女人可是排着隊呢,酈家已經有一個蘭姨娘一個胡姨娘了,她可沒那麼多經歷再對付其他女人。
酈震西早就玩膩了錢碧瑤,不過好在錢碧瑤是他衆多女人中最能豁出去的一個,無論什麼招數都會配合他,酈震西在錢碧瑤這裡可以得到強烈的滿足感和施虐感,自是從不會拒絕錢碧瑤的主動現身。
馬車停穩之後,酈震西率先走下馬車,卻將錢碧瑤扔在了車上。
錢碧瑤整個人如同死過一次一樣,趴在那裡動也不動,渾身上下都是鑽心劇痛,她此刻倒是很不得自己能昏過去纔好,起碼感覺不到痛意。
……
凌家書院,次日一早,因着有肖寒換藥,和一整夜貼身照顧,第二天一早,長亭身體就恢復的不錯。
左手的傷,因着沒有用麻沸散,也好了不少,不過要想恢復到可以彈琴,估計還得七八天時間。
見長亭盯着自己受傷的掌心發呆,張寧清以爲她又想到了之前在酈家遭遇的不公,不覺輕拍下她肩膀,低聲勸慰,“長亭,既是知道你父親的爲人,以後可要瞪起眼睛來,但凡是酈震西找你回去,一定要多加小心。”
“是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呢,酈震西!真真讓人心寒!”張道鬆也在一旁補充道。
“長亭,不怕!大不了以後你要回酈家的話,我都陪着你!之前沒有我們陪着,你看你手傷成了這樣,哪有如此父親!不分青紅皁白就下這麼狠的手,這幸虧是沒傷着手掌的筋脈,否則,我第一個殺到酈家去!一定要爲你報仇!”司徒笑靈是說到做到的性子,又是將長亭看做知己密友,自是憤憤不平。
長亭回過神來,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心下感動之餘,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着手掌出神,哪裡是在生酈震西的氣呢!那樣一個禽獸,根本不配她生氣!
她是突然想到陪了她一夜的肖寒,他就像是一陣風那般,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攜帶着清亮舒爽而來,又在她身體好轉了之後,揮揮手翩然而去。
也許,正如他所說,他此刻的身份不允許他被任何人抓住弱點和軟肋,變成攻擊他的強大武器。所以,在他徹底掌控飛流莊和石風堂,他的所有感情都要埋藏在最深處。
“你們放心吧,我以後會多加小心的。笑靈,我回去酈家還有姑奶奶和陽夕山呢,不會再有事了,上次真的是我疏忽了。再說,你總陪着我回酈家,別人不知道,還以爲酈家是你未來婆家呢!你這個千金小姐,我可不敢跟某人搶呢!”
長亭巧妙地將話題轉到了司徒笑靈和張道鬆身上。
一句不敢跟某人搶,除了司徒笑靈之外,其他人都聽了出來。
張寧清和尚燁更是擠眉弄眼的示意長亭說的太好了!
而張道鬆則是尷尬的抽了抽嘴角,繼而看向司徒笑靈發呆。
連十歲的尚燁都瞧出了張道鬆對司徒笑靈的一片真心,唯獨司徒笑靈還整天樂呵樂呵的將張道鬆看作是知己朋友。爲此,張道鬆也不知道明裡暗裡的提醒了司徒笑靈多少次,可每一次,司徒笑靈都能傻乎乎的想到其他方便。
別看司徒笑靈是醫癡,平日裡也古靈精怪的,在感情上,那就是十足白癡一個。可是苦了張道松明示暗示了這麼多次,到最後,每次都是一個人品嚐失落的苦果。
“誰?!你說誰呢!什麼婆家不婆家的!我司徒笑靈可是立志要做行走江湖的自由女俠!除暴安良劫富濟貧纔是我的人生理想。至於其他,我從未想過。”
張寧清這番話,等於是在張道鬆心頭狠狠地潑了一盆冷水。
雖說司徒笑靈的這個理想說過很多次,但大家都當她心性不成熟,畢竟,將軍府如何能允許有一個行走江湖的女兒呢,可如今看司徒老將軍的態度,似是因着對司徒笑靈的寵愛,也有軟化的跡象。單是看司徒老將軍允許司徒笑靈跟長亭合作就知道,司徒老將軍有意培養司徒笑靈經商,或是在江瑚中佔據一席之地。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真的苦了張道鬆。
長亭送給張道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張道鬆苦笑一聲,看着司徒笑靈發呆。
“對了長亭,我聽說今兒國師派人來將水笛兒的東西全都拿走了呢,那個陽拂柳又在那裡哭哭啼啼的,說什麼多麼捨不得!我呸!真要捨不得,怎麼不陪着水笛兒一起受罰呢!真是假惺惺的令人作嘔!”司徒笑靈的注意力都在長亭的事情上,根本沒注意一旁張道鬆那脈脈含情的眼神。
“我算是真的看明白了陽拂柳這個女人!時時刻刻都在給自己豎着貞節牌坊,同時把髒水都潑在別人身上,她自己就豎立起來一個高貴優雅的形象!過去這麼多年來,聽着其他人說陽拂柳如何如何溫柔善良如何委屈求全的,我只是覺得有些矯情,現在看來,簡直是居心叵測惡毒陰險!”
張寧清愈發看清陽拂柳,對她就越發不屑。
“寧清,其實這纔是陽拂柳的一半功力罷了,隨着接觸越多,你就越會發現,陽拂柳這個人,能屈能伸之度,是常人不能相比的。她是越挫越勇的那類人,尤其擅長觸底反彈,每每你以爲她已經被打趴下了,可是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捲土重來,手段還會更勝一籌。”
長亭沉聲開口。
不論是陽拂柳還是錢碧瑤,都不會輕易認輸妥協。
她真正的戰爭遠未到來。
“如今,水笛兒走了,倒是少了一個禍害在書院,至少長亭能清閒幾日了。”張道鬆對於長亭的遭遇也是深感同情和無奈。好在在張家,大夫人也就是寧清的孃親,是真心實意的將他當做親生兒子栽培看待,不會只做表面功夫,背地後下黑手。比起錢碧瑤的陰險卑鄙來說,張家的大夫人,雖然也是手腕了得運籌帷幄的人物,卻是將所有謀算甚至是不滿都擺在明面上,錯了就是錯了,做得好就是好。
長亭笑笑不語。
陽拂柳在水笛兒的事情上吃了大虧,少了一個得力助手,以她的性子絕對不會馬上停手,反倒是緊鑼密鼓的準備下一輪了。
“對了,我今兒怎麼聽說酈家的馬車在羅明河附近失控衝進了河裡,好像車上的正是酈震西和錢碧瑤呢!還聽附近的村民說,酈震西和錢碧瑤兩個人墜河之後不知怎的打了起來,兩個人上岸之後都是鼻青臉腫的,還是被酈家十幾個家丁給攙扶着上了馬車,附近好多村民都親眼目睹了呢!”
尚燁突然想起了什麼,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