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橋的南端,已經被燃燒的坦克堵住了路口,德國人前面的裝甲車被擊毀之後,後面的撞擊車不能前進,裝甲車中的士兵紛紛跳下來,開始朝帕克斯的防禦陣地進攻。
德國人在堡壘上佈置的用於防禦英軍的MG42機槍,翻過來成爲了他們自己的奪命武器。克里斯登生是機槍手,這次他只帶着BAR,很顯然讓他覺得不太過癮。而MG42給了他一種另一種體驗,子彈急速的射速和暴風雨一樣的子彈彈雨,給了他瘋狂的刺激體驗。
“來吧,**你們”克里斯登生吼叫着,這次MG42發出的聲音不是讓自己感到無力的恐懼,而是一種極度的宣泄,“嚐嚐你們自己的機槍。真是讓人驚歎的寶貝,我還真像擁有一挺這樣的機槍。”
德國人想不到的是,他們距離不過大橋幾十米遠了,但是這幾十米卻成了他們的墳場,讓他們一直引以爲傲的MG42機槍發出的撕裂人心的聲音,反成了自己的催命聲。子彈將他們的軀體打得殘缺不全,讓他們一次一次的衝鋒,變成死亡之路。
“這不公平這不公平”一名德國士兵終於受不了被機槍掃射壓抑的窒息的死亡氣息,大叫了一聲,扔掉了步槍,往後就跑。他開了一個頭,然後就想是瘟疫一樣傳染給其他的德國人,他們沒命的朝後方奔逃。然後一些人被子彈追上,射殺在大橋上。
德國人的第一次進攻被打退了。他們退得很快,飛也似的逃走。當然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第二次攻擊必須要積攢力量。這一段空隙的時間,讓一排的兄弟們稍稍的放下心來。
等德國人退了下去,威爾士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處境。他很顯然想到了德國人的兩面夾擊的可能性。然後皺着眉頭找到了帕克斯。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威爾士苦笑道,“我們受不住德國人的兩面夾擊,很顯然我們後面的德國人很快就會趕過來我們守不住這裡。”
帕克斯微微一笑道:“誰說我們要守住這裡了?”
威爾士一愣道:“那我們爲什麼要佔領這裡?”
“召集兄弟們吧,哈利,我們要去見一見波蘭人了。”帕克斯拍了一下威爾士的手臂,“波蘭人的第一旅殘兵被德軍阻擊在萊茵河的西面,位於大橋南側。我們要做的就是和他們會合,然後讓波蘭人再一次的攻打大橋的南端。”
威爾士吃驚的道:“你怎麼知道波蘭人在萊茵河西?”
“判斷”帕克斯指了指腦袋,笑道,“我對這次戰役的判斷。相信我,哈利,我不會讓兄弟們置於危險境地的。我保證”
“好吧”儘管還有疑問,但是威爾士還是表現出了對帕克斯的信任,因爲他也沒有辦法了,現在兄弟們如果不撤退的話,將很快陷入了絕境。
“葛奈瑞”帕克斯大叫了一聲,然後對着他道,“召集你的兄弟,將大橋所有的電路全部剪斷,一處不留。我們收拾裝備,然後準備動身了”
“剪斷電線?”葛奈瑞嘀咕了一句、
“是的,如果從橋北進攻的德國人和從橋南背後進攻的德國人在彼此看不到對方的時候,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嗎?”帕克斯搖頭,然後摸出懷錶看了看道,“上帝保佑他們,時間不要剛剛好就行了”
“頭兒,不得不說,你真是太壞了”葛奈瑞嘿嘿的笑起來,“不過我喜歡。德國人有苦頭吃了,他們會抓狂的。”說着帶着幾名弟兄開始幹活。
這個主意連威爾士都忍不住要笑。他在一路向波蘭人進軍的路上笑道:“真是幸運,你不是站在德國人那邊的。天,這個主意可真是絕妙。如果迪克知道了,他一定也會爲你天才的設想驚歎的。要知道他可不是輕易佩服一個人的。至少我知道,現在他最敬佩的人裡面就有你一個”
帕克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現在他們拋棄了所有的重武器,然後輕裝上陣,爲了趕時間,敢在德國人醒悟過來之前,和波蘭人接上頭,然後帶着他們將大橋的南端重新打下來。這一點,早已經在帕克斯的計劃之中。只是之前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爲在自己這邊關上了所有通訊之後,就幾乎與自己這方失去了聯繫。那麼荷蘭人的空降,肯定是不會知道的。但是,這一點帕克斯和其他人不同,他有熟知歷史的優勢,這纔是最重要的。
在帕克斯絕對的權威之下,一排的兄弟們包括威爾士都選擇了盲從。實際上他們也沒得選擇了。只有這樣或許纔能有逃生的機會。不然等德國人回過神來,只怕他們就會被德國人毫不留情的碾碎。
德國人從橋北的第二次進攻很快就展開了,他們的規模比第一次更大,氣勢洶洶的想要一舉佔領橋南,而且他們用無線電聯繫上了南岸的部隊,準備兩面夾擊,將這夥他們認爲的“英國人”一舉全殲在大橋以南,以報仇雪恨。
橋南一端的德國人在盛怒的德軍武裝黨衛隊第9霍亨斯陶芬裝甲師威廉?畢特利希中將的親自帶領下,最先趕到大橋的防守堡壘,但是他們發現,這裡漆黑一片,他們幾位謹慎的向前前進,試圖對那些可恨的“英國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失望了,第一個提心吊膽衝過去的德軍發現,這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英國人”跑了威廉?畢特利希中將很憤怒,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恥辱。被“英國人”偷襲了油料庫和彈藥庫之後,居然讓他們又趁機偷襲了大橋南端的堡壘,還擊退了橋北增援德軍的攻擊,而現在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我們該怎麼辦?將軍”一名上校向畢特利希中將請示道。
畢特利希中將馬上就醒悟了過來,然後皺起眉頭思索了幾分鐘道:“這夥英國人應該是向西運動,那裡有今天空降下來的波蘭人的傘兵。他們將會和波蘭人會合。我們向西追擊他們”很顯然他明白過來了他心中的那些該死的“英國人”的企圖。
“向西”那名中校大聲的叫喊了一聲向着周圍的軍官下達着命令。
他的聲音剛落下,忽然橋面上就是一陣彈雨朝他傾瀉過來。上校當時就被打成了蜂窩,一頭栽倒下來,周圍的幾名軍官殃及魚池,也被擊倒了好幾個。
“英國人,英國人偷襲,防禦,防禦”德軍軍官們大聲的喊叫着,他們利用堡壘上佈置的MG42機槍開始向衝過來的黑漆漆的大橋,瘋狂的掃射。
“轟——”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伴隨着慘叫聲和吶喊聲。大橋上被各種爆炸的火光閃現着,一羣羣的士兵正朝橋南端衝擊。但是誰也顧不得,都只顧拼命的開火。
畢特利希被他的副官掩護着,躲在堡壘的後面。但是他很快就覺得不太對頭,他對副官道:“你聽出什麼來了嗎?”
“是英國人的偷襲,將軍”副官回答道。
“不,不,該死的,我們在自己打自己人”畢特利希中將忽然憤怒的說道,“我們被英國人利用了,該死的,立刻停火,用照明彈,然後打出我們的旗號快點——”他說道最後,竟然大聲的吼叫起來了。
很顯然,這又是英國人的小伎倆。橋北的德國人在第一次進攻的時候,被他們認爲的英國人的反坦克武器打怕了,這次他們竟然是全部步兵進攻,他們認爲在黑暗的掩護下,步兵更能夠發揮出突然性,起到突襲的作用。但是也造成了自相殘殺的局面。
“將軍,我們還追嗎?”副官再一次的向畢特利希中將道,“我們都準備好了”兩處的德軍很快消除了誤會,已經整合在一起,正等待着命令。
畢特利希中將搖搖頭,黯然的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已經失去了最好的追擊的時間和機會了。讓部隊原地待命,加固防禦堡壘,我們要應付來自西面的進攻了。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出現的”他知道,如果這一小股英國人和波蘭人會合的話,很可能會夥同波蘭人來進攻大橋南端,畢竟他們現在已經炸燬了自己這方的軍火庫和油料庫,是他們認爲的最好的進攻時機。
正如畢特利希中將所料,帕克斯他們已經向西,接近了波蘭人的防禦地帶,他們盤踞在萊茵河南岸的迪爾村,並將這裡作爲指揮部。這裡駐紮着波蘭第一獨立傘兵營,而他們的對面就是英國第一空降師的空降區,現在已經被德國人佔領了。他們不能渡過河和英國人會合。
蘇沙鮑斯基上將親自指揮這一個營的部隊。但是他們在空降的時候,遭受到了德軍的伏擊,受到了一些損失。但是他們還有大約1200餘人,士氣尚存。
在迪爾村指揮部外圍,有波蘭士兵正在巡邏,他們的神經繃得很緊,幾個哨兵在草地上發出很響亮的聲音,力圖讓自己顯得膽氣更壯一點。
“桑德拉,我有點害怕”一名波蘭哨兵的聲音在黑暗中有些顫抖,他的身邊還有兩名士兵。
“我也害怕”一名波蘭士兵迴應着。
“這該死的戰鬥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那名叫桑德拉的士兵繼續問道。
“天知道,英國人被德國人圍住了,我們得解救他們,噢,我們是上帝嗎?該死”那名士兵罵了一句,顯得有些喪氣。
忽然他豎起了耳朵,然後警惕的彎着腰朝不遠處的一處籬笆舉槍喊道:“是誰?出來,不然開槍了快點”
其他幾名波蘭傘兵馬上也舉起了槍,對準了發出響動的籬笆。
“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我是美國人”籬笆後面發出有人大聲的叫喊起來,他手裡高高的舉起雙手,手中並沒有武器。
“美國人?天,美國人不會出現在這裡”桑德拉大叫,“你們肯定是德國人”說着將步槍舉起來,就要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