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王府似乎有些不一樣,具體的顧長歌也說不上來,只覺得剛進府便心歡雀躍了些,又想燈會時見到的花無心,真的認錯人了嗎?
顧長歌按住那曾雙生胎悸動之處,一改院落方向,轉而去了顧長衍的房間。
當日聽說父王他們要回來,她便吩咐下人將幾人常住之處打掃得乾乾淨淨,王府下人衆多,即便現在無人居住,周邊也不乏下人行走。
只是主人未回來,因哥哥沒提前給她送信,若花無心真是哥哥,泄露他行蹤不定壞了哥哥的事兒,便屏退下人,做出到哥哥房間以解思苦的樣子。房間沒點燈,有些黑,顧長歌獨自一人,輕輕推開門,剛走進幾步,便覺一陣疾風朝她襲來,她一閃,躲過第一招。只是武藝不精,也僅僅能奪過一招而已,下一刻,便被身後男子擒住,拖到房中。
“怕嗎?”
低沉的男音響起,她卻笑了,甜甜道:“哥哥忘了我們心有靈犀?”
男子微微一愣,眸中驚詫一閃而過,鬆開擒制她的雙手,笑道:“許久不見,的確忘了。長歌,這段時間過得如何?可有人欺負你?”
“好啊,你妹妹的性子你還不知嗎,哪有人敢欺負我,我不欺負她們就已經不錯了。”
“一直與齊成染在一起?”
說起成染,顧長歌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輕嗯一聲,說道:“京城有他的責任,他要回來,朝廷吃人,恐他那性子活不下來,便想着跟着幫幫他,不過沒想到這傢伙自從覺悟了後,便厲害那麼多!現在別說幫他,我都覺得自己是拖油瓶了。”
顧長衍頓了頓,聲音有些沉,“長歌也覺得他變了?”
“確實,變得再不像以前,他道以前的自己渾渾噩噩,荒廢時日,覺得自己無用,所以便努力學很多東西,哥哥你不知道,莫說猜燈謎什麼的,他連武功都在學。”顧長歌道。
顧長衍抿脣,半晌才道:“作爲初學者,長歌會否覺得他進步太快?”
顧長歌的確有些覺得齊成染進步太快,不過想到哥哥本來便不喜成染,聽眼下這語氣,似乎仍對他有意見,便改了口道:“不太覺得,他本就聰明,以前只是不想學,如今這般,正好應了那句一鳴驚人。”
顧長衍沉默了,半晌沒說話。
漆黑的房間中,二人沒點燈,相對而坐,不知爲何,這次的哥哥給她的感覺不一樣,多了一絲深沉,卻少了幾分從前的風流調侃。
夜色瀰漫,屋中的寒氣漸侵入骨頭,顧長歌覺得有些冷,心裡也漸升幾分麻亂,又見窗外開始下雪,她道:“哥哥此行可需保密?”
顧長衍道:“無需。”
顧長歌鬆了口氣,下一刻立刻拉起他的手,往自己屋中帶,她的房間燒得暖和,有好好的聊天地兒,沒必要挨塊受凍啊。
顧長衍有些內疚,他武藝在身,身強體壯的,不受酷寒之苦,顧長歌卻不一樣。兩人去了顧長歌房間,她問他分別的這近半年時間成功地睡了多少妹子?
只是令顧長歌好生奇怪的是,他家自從嚐到閨房之樂便似乎長在女生身上的哥哥,今晚竟然害羞了……
沒錯,那兩耳邊的絲絲粉色,可不就是害羞?
這個恨不得死在溫柔鄉的兄長,還知道害羞?顧長歌覺得自己彷彿生活在月亮上。
她摸摸下巴,只半年不見,顧長衍怎還變純情了。
正想着,便聽他咳嗽一聲,說道:“你一個沒出閣的小姑娘,懂什麼?不能這麼隨便,好了,此事不許再問。”
顧長歌漬漬幾聲,不理他說,直接逼問到底是哪個女人改造了他,還問是不是早先聽說的那名。
“……聽說你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難道那女的是真愛?”顧長歌摸摸下巴,“不對,你又不腦殘,哪裡看不出那女的只愛你的錢權,哪能真心?那是爲何……”
卻聽他板着一張臉,輕吼道:“長歌……”
顧長歌又漬漬幾聲,見他明顯要發怒,忙道:“罷了罷了,我便不調侃你了。”
想到燈會,顧長歌示意他附耳過來,低聲問道:“花無心是你不?”
顧長衍點頭。
“既是你,那爲何問你之時不說實話?”
“端王世子成了採花賊,豈不給父王丟臉?範成輝在那裡嘛,純屬無奈,純屬無奈!”見她心情有些不美,又道:“花無心這名聲在江湖傳了幾年,至於以前爲何不告訴你,你不沒問?”
她沒問,便怪不得哥哥瞞她,顧長歌氣消了一些。二人聊了會兒,得知父王母妃無礙以及大致的回京時間,顧長歌也將京城中事兒告知他,說到齊瑩與安郡王妃的親事,便聽顧長衍嘆道:“燕王真能放手?胡元裴可靠?一輩子的事情,齊瑩真如此打算?”
顧長歌不過一提,竟沒想到顧長衍甩出這麼多的問題,愣了愣道:“事情已經如此,想來改不了了。”
顧長衍有些沉默,顧長歌好奇地說道:“爲何如此關注齊瑩?難道……你看上她了?”
“這倒沒有,只是幼時接觸過幾次,是個聰慧的姑娘。”顧長衍淡淡道。
顧長歌沒懷疑,與他說得越多,越覺得自家哥哥琢磨不透,話間的趣事少了許多,竟不住懷念起以前的哥哥了,忍不住嘆道:“哥哥哪裡習得呆板,好無趣!”
顧長衍微微垂首,“經歷得多了,自然便不一樣了,就如齊成染的變化,萬千蒼生,我們都在變。”
額……說得好似佛語一般,顧長歌道:“那我能如以前一樣問你那種問題嗎?”
顧長衍看着她,等她問。
顧長歌輕咳一聲,燭光暖氣的映照之下,女子雙頰微紅,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如何撲倒男人?”
他身經百戰,那種事情必定不少,定能幫到她撩齊狐狸。
顧長歌期待地看着他,卻見他翻臉似翻書一樣,當即沉了臉。
耳邊不斷傳來他的訓斥,讓她驚嚇了下巴,哥哥何時,竟如此正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