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男客女客雖然分開了的,但界限並不明顯,很多時候,男客是能直接看着女客的,比如此次洛如霜挑‘小妾’。
但陳王父子當時卻不再男客之中,聽說聖命在身,辦事兒去了。回來之時,正巧看到自家受欺負。
父子倆都很氣憤,顧存毅不由分說將洛如霜暴打一頓。
周圍原本看笑話的人圍的圈子漸漸大了,那一張張得意的臉瞬間恢復平常的喜怒不形於色。雖然她們嫉妒陳王府得盛寵,今日洛如霜的無禮欺壓算是衆望所歸,然而陳王父子卻不好惹,罷了,熱鬧散了吧!
“敏兒別怕!”顧存毅擁和敏入懷,輕輕拍打她的背。
和敏輕輕搖頭,“我沒事,我……”不經意地往胡家的方向看去,正好對上齊瑩淡淡的神色,她的心下意識一驚,忙低下了頭,暗暗感嘆自己果真比不上齊瑩,她……竟然會忌諱一個破鞋。
站在齊瑩身後,並且已經知道全部真相的丹雲不免有些失望,那個曾經攛掇胡元裴提親小姐的惡毒女人爲何沒被毀了,若當初沒有胡元裴提親這茬,或許自己小姐就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而與陳王父子一同前來,走到齊瑩身邊的胡元裴,正好瞧見丹雲神色,愈發覺得心上人千好萬好齊瑩十惡不赦的他眉頭輕皺,難道和敏的遭遇與齊瑩有關?
“不關我的事兒。”齊瑩淡淡道。
胡元裴低聲道:“既然與你無干,爲何失望?”
丹雲的心驚了驚,意識到自己給小姐惹禍了,不由自責,不想胡元裴遷怒小姐,忙跪下胡元裴身前請罪,“不幹小姐的事,丹雲有錯……”
胡元裴卻理也不理她,只定定地盯着齊瑩,“爲何失望?她有事,你很開心?”
“當然開心。”
胡元裴的雙眸猛地浮現厲色,乍現的厲光從眸底漩渦中射出,彷彿化成銳利的刀劍,將齊瑩碎屍萬段。
齊瑩迎上他的眼,“爲了她,你娶我,爲了她,你毀了早有的交易,她是你的金寶貝,我就是顆爛草,她心地善良,我心思歹毒,既然她不僅是你心中的白蓮花,更會對比出我的歹毒,我爲何還希望她存在於世?”
“她很無辜,我們的事情不的事,齊瑩你何必牽扯上她?”
“她無辜,我就不無辜嗎?讓你提親與我,算計我的她很無辜,那麼即便知道她的惡意卻仍舊沒對她出手的我不無辜?不善良?無暇什麼都沒做,她只是選擇不了父親和母親,她便不無辜?胡元裴,你真是渣!”
“你……今日之事不是你動的手?”
齊瑩淡淡道:“是我,你說是我就是我吧,既然不管是否我做的事情你都會算在我的頭上,我無話可說,也無意解釋。”
齊瑩的態度越雲淡風輕,胡元裴的心便越愧疚,然而這份愧疚只是一瞬間,下一刻,胡元裴便告訴自己,就算這件事情不是齊瑩所爲,那麼她也不可原諒,她本來就是個毒婦,今天沒對付和敏,只是沒有機會出手罷了,況且按照齊瑩的心機,說不定她做了卻不承認,騙過他罷了。
胡元裴的視線從抱着孩子的齊瑩身上移開,移到那不遠處,正在垂淚的和敏身上。
心上人總是那麼美好,可惜兩個家族不能聯姻。
調戲和敏郡主一事,景帝很憤怒,因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任由顧存毅將洛如霜揍了一頓,等到湊得差不多了,纔有人來勸架,此時洛如霜,至少臉上沒一塊好肉。
然後問題來了。
和敏郡主不是一般的貴女,她的父兄都是景帝的得力助手,處理不好,會寒了陳王父子的心。然而洛如霜調戲人家的事情,宮宴上這麼多雙眼睛看着,還能瞞下去?事後再藏着掖着倒有些欲蓋彌彰,是以經過商議,這件事情公告天下,不特意掩飾,也不誇大其詞,並事後痛斥洛如霜,於是本就很憤怒洛如霜的北燕百姓更怒,很少有人注意到和敏郡主這個受害者。這招轉移注意很成功。
激起百姓的情緒很容易,平息卻不是那麼容易,此事涉及王府郡主,皇室後裔,人家一直恪守禮節的嬌滴滴的郡主被大魏賊子陷害,這引發百姓之怒。
怕北燕再起暴亂,於是,傷重回驛館的洛如霜遭到刺殺,刺客個個身手不凡,九死一生的洛如霜回到驛館,嚇得站都站不穩。
洛如霜從來不知道,或者現在才察覺,原來北燕也有這麼一支訓練有素的殺手,險些要了他的性命。
當然,只是感慨罷了,洛如霜並沒有引起重視,武功再高又怎樣,訓練有素又怎樣,北燕都要亡了,強弩之末,垂死掙扎罷了。
聽說洛如霜遇到刺殺,顧長歌感嘆:“皇上終於出手了,這段時間,真覺得咱們北燕是龜孫子。”
“大魏北燕皆是備戰狀態,北燕不能再起暴亂,皇上逼不得已才漏了一手。只要洛如霜不死,大魏能說什麼?本就是洛如霜之錯,英侯可不似洛如霜無禮。”齊成染道。
“聽說當時的洛如霜傷得很重,存毅哥哥一怒,肋骨都打折了幾根。這姓洛的終於受了教訓。”
“這不論,更慘的是,皇上朝大魏要交代。”
“魏無翎如何表示的?”
齊成染搖頭,“沒有表示。”
“所以,現在就只看英侯的說法了?”
齊成染點頭。
顧長歌漬漬,感嘆英侯命不好,洛如霜闖禍,擦屁股的卻是他。
“話說,我便奇了怪了,這洛姓蠢貨竟能活到現在,活這麼好,更是以腹黑聞名,我的天,便是家世強大如他,也不應該啊,像我哥哥,父王權勢大吧,哥哥雖然活得好,可名聲不好啊,外人都叫哥哥紈絝的,你說這洛如霜怎能如此?不過說來,哥哥沒魏無極,肯定是魏無極爲他保駕護航,魏無極真可憐,染染,我……我真想湊洛如霜啊!”
齊成染面上並無介意,點頭道:“我也想湊他,等有機會,我幫你湊。”
其實顧長歌不過一說,說了就後悔了,怕齊成染介意她提起魏無極,雖然齊成染反覆說他不在意魏無極,然而身爲男人,如何能忍妻子惦記別的男人,顧長歌承認她偶爾的腦抽嘴快,然而卻不傻,齊成染的不介意,在她心中始終是個疑點。
“你真的不介意?”
齊成染反問:“你希望我介意?”
“自然不希望。可這是兩回事,不一樣。”顧長歌摸摸下巴,“染染你說老實話,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我能有什麼事情瞞你,你想多了。”
顧長歌懷疑的眼神看着他,“真的?”
“真的。”
“雖然你說的有理,確實我想多了,但是……”她就是放心不下,覺得肯定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而且從兩年前回京開始,時間越久,她的心便越提了起來,好似枕邊人藏了什麼大的心思。
她雙手抓着他的肩膀,強迫他與她對視,認真地說道:“成染,我是你妻子,不要瞞我。”
齊成染頓了頓道:“我也不想,但有些事情……”
“好吧,我相信你,不再追問,但你要記住,不管如何,你都要保護自己,便是爲了我和佳佳,保全自己。”
齊成染笑着點頭,“知道了,娘子。”
長歌以爲他瞞的是危險,真是個美麗的誤會。他的妻子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