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幹什麼啊,顧長歌看向齊成染。
齊成染道:“娘,我會處理好,必不會讓人看了笑話去,夜深了,娘還是先去休息。”
“你處理,你怎麼處理?留她過夜?成染啊,你回京那日,枉費娘說教你一番,如今看來,你確實仍舊不明白。”慧敏長公主憤怒說道,似乎想到了什麼,側目道:“孃的打算,你沒同她說?”
做妾或是不娶的事情,齊成染當然沒說,他面上浮過思慮,想着如何處理眼下。顧長歌突然出現在房裡,他始料未及。
“什麼打算?”顧長歌不住問道,這特麼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像聽天書一樣,且事情又談及她,特不好受!
果然沒說,慧敏長公主冷冷一笑,“自是於你懷孕的打算,本宮的意思,要麼讓你做妾,要麼,就從此與成染斷絕關係。”
現在說出來,讓顧長歌自己做決定也好,若同意,她自甘爲妾,日後落到她的手裡,早晚磨掉她所有的驕傲。若不同意,只爲嫡妻之位便與成染分開,必會膈應成染的心!
安城大長公主回到房間,老嬤嬤忍不住道:“六小姐看着是個聰明的,竟幫三少爺說話,她便不懷疑大少爺的處境與三少爺脫不了干係?”
老嬤嬤姓邱,是當年大魏後宮的宮女,後作爲陪嫁丫鬟,與安城大長公主一起來了北燕。年歲大了,在齊府的地位也越來越高,如今,人稱邱嬤嬤。
安城大長公主拿了串佛珠,嘴上默唸幾句佛語,邱嬤嬤的話傳入耳中,微微擡眼道:“聽說這幾日,六丫頭與慧敏走得近?”
邱嬤嬤點頭,“日日請安,且每次都待至晌午。”
“這便是了。”安城大長公主心已瞭然,藉着齊瑩請安之時接近她,倒是免了外人耳目,齊成染,她終是小看他了。
但也無妨,通過這件事情探到他的底,也不算白費心思。後又通過迷香將顧長歌留在他的房間,引衆人瞧見,如此,是娶是離,他與顧長歌的事情,就再不能拖了。
是的,齊成玉的傷確實與齊成染拖不了干係,只是她卻抓錯了歹人,以至於今晚被齊成染牽着鼻子走。好在她猜測顧長歌今晚可能來他屋中,於是迷香的作用下,讓顧長歌在他屋裡睡着,讓府上的人重視顧長歌的事情。
即便齊成染對她的設計早有防範,但顧長歌卻是個意外。
且瞧她這個孫兒如何處理吧,國公府的未來繼承人可不是隨便都能做的,若是個廢物,不用齊國公廢,她先讓他沒命當下去。
不過從今晚的情形瞧着,齊成染的表現是不錯的。
安城長公主笑了笑,開口吩咐道:“邱嬤嬤,你傳國公爺來吧,今晚之事不解惑,他難安眠!”
“是。”
不一會兒,齊國公來到房中,兩母子相向而坐。
“你雖未說,但心裡卻是懷疑母親陷害成染吧!”安城大長公主淡淡道,陳述語氣肯定至極。
齊國公也不隱瞞,點了點頭,“還請母親明示孩兒錯與否。”
“自是錯了。”安城大長公主道:“非是陷害,而是試探。”
“試探?”
“不錯,公府世子,意味着未來齊家榮辱,決不能輕易取之。”
齊國公略一細想,便明白了大概,以前成染的性情是如何都不可堪當世子,只是此次回來多有不同,母親便想着試探。他不住問道:“那母親探出了什麼?”
“暫且過關,後面之事還得細看。”安城大長公主道:“母親既已與你通氣,那後面之事,你便別干涉。”
齊國公點了點頭,“自是應當。”
“成染,我將慧敏姑姑氣走了,怎麼辦?”顧長歌苦着臉道。
事情追溯到幾分鐘前……
當慧敏長公主趾高氣昂地說完,顧長歌哪裡能看不出她的算計,她提供的兩法子,不論哪樣都不得她好,這麼一想,心裡登時火成一團,當即表示:“我能選第三條路嗎?”
慧敏長公主冷冷道:“郡主的路只有兩條,爲妾,或是斷絕關係!”
顧長歌搖了搖頭,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道:“爲妾,我堂堂親王嫡女,大好的前途不走卻自甘墮落,豈不丟我們顧氏皇族的臉?斷絕關係,你問成染願不願與我斷絕關係?”
“你……”慧敏長公主指着她說不話來,親王郡主,卻渾身痞氣,說做妾丟皇族的臉,從小到大,她哪件事情不丟皇族的臉?她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沒有千金貴女該有的矜持與分寸,自己不顧名節,卻還要搞壞成染的名聲,拉成染下水。慧敏長公主氣得發抖,但面對這樣的顧長歌,卻是沒有辦法的。
顧長歌繼續刺激道:“所以,慧敏姑姑說的兩條路都不適合我,既然慧敏姑姑沒有第三條路,便讓我來想吧。嗯,哪條路既對成染好,又對我好呢?”她摸了摸下巴,恍然道:“有了,我不嫁成染,成染也不許娶妻,但我們仍繼續來往,至於孩子,生下來養着便是,又不是養不起。這樣,我無需做妾,也無需決斷關係,慧敏姑姑,你說這條路,是不是兩全其美啊?”
她不嫁,也不讓成染娶,不清不楚的來往算什麼?還無名無分的生養孩子,這樣的孩子根本不能正名,只能算外室所出,連庶子庶女都不如……顧長歌,她這是要毀了成染嗎?慧敏長公主氣得雙手直髮抖,差點翻白眼暈過去。
齊成染忙扶住慧敏晃了幾下的身子,朝顧長歌使眼色示意她別說話,自己輕聲說道:“母親,長歌都是開玩笑的,她再是不羈,也不可能拿我和孩子的終身胡鬧。”
“你……你們……”慧敏長公主抖着雙手指了指齊成染,又指了指顧長歌,“你竟還護着她?”
“我……”顧長歌想說什麼,卻被齊成染瞪了一眼,忙閉了口,將話吞到肚子裡。
齊成染輕聲道:“娘,成染實話而言,終身之事,成染要自己決定,但娘放心,成染不能拿自己和齊國公府隨便胡鬧。”
開解自己的同時,又句句爲顧長歌說話,這樣的兒子,讓慧敏長公主如何放心。到底是年少輕狂,只知情之妙,卻不知果的苦。唉,如今兒子年紀尚小,無法明白她的心,又一心向着顧長歌,她說多了倒顯得自己如何如何,容易使成染對她心懷不滿,罷,他種顧長歌的毒已深,此事急不得。
慧敏長公主嘆了幾聲,揮開齊成染挽住她的手,疲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