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白芷發動,端王妃沒有耽擱就上路了,正好在白芷產子的第二天早上趕到端王府。得知一雙兒女因白芷生產守了幾天幾夜,此刻正在補覺,也不打擾她們,直接去看白芷了。
看着白芷溫柔地照顧懷中的小人兒,端王妃嘆道:“既然捨不得,就在端王府多待一些時日,也正好養養你虧損的身體。”
“多謝王妃。”白芷輕聲說道。
和離的事情端王妃肯定已經知曉了,如果沒有和離,端王妃說這話,白芷肯定會覺得她裝模作樣,然而和離了,她與端王府再沒有關係了,也就是說現在的她猶如未嫁之時的孤女,不,和離的女人比未嫁的女子都不如,端王妃能對她這個態度,白芷心中複雜地很。但她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她一個勁兒地低頭看孩子,對眼前的端王妃,做出漫不經心的樣子。
所幸端王妃說了幾句,就沒再繼續找話說,抱了會兒孩子,也就離開了。
隨後婢女進屋,大概是覺得白芷生了兒子,母憑子貴,便生出刻意討好之意,嘰嘰喳喳地在白芷耳邊說了好一通吉祥話,白芷卻出神了……
晚膳因公務端王沒回來,母子三人一起用膳,端王妃提出給孩子取名字一事,問顧長衍有沒有準備好名字,顧長衍輕輕搖頭,淺笑說道:“想了幾個,卻總是覺得不是最好,這便擱下了。”
“白芷可有想好了的名字?”
顧長衍直接說道:“我沒問,昨晚一番談話,我估摸着她連將孩子取名的權力也讓我了,就不提醒她了,這孩子的名字,我自己取。”
端王妃點點頭,“那好,你慢慢想,離滿月酒還早,不急。”
顧長衍輕輕頷首,大口大口地用完膳,便下去處理公務了。因爲白芷生產的幾天耽擱,顧長衍現在有一大堆事情沒處理。
“你哥哥他,沒事吧?”一段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端王妃有些擔心兒子。
顧長歌將自己這幾天的見聞都一一告訴端王妃,隨後說道:“不說別的,只說我在府裡的這幾天,白芷沒少折騰哥哥,我這外人看着都氣,別說和他朝夕相對的哥哥了。實話說,哥哥在她面前真下賤,她都那樣對待哥哥,哥哥若現在仍捨不得她,這得是多受虐的體質啊?”
“依照長衍的性子,的確不會長時間忍受白芷的無理,但我擔心他現在是否能承受得了。”
“應該……沒問題吧?”顧長歌有些不確定。
“應該?”端王妃看她一眼,反問道:“當年你對魏無極求而不得的時候,你心裡什麼感受?當時的你只是單戀,你都那般傷心,如今長衍的情形,卻是在經歷快樂之後,再來承受苦果,他的痛苦比起那時的你,有過之無不及。”
顧長歌一想覺得有道理,憂道:“那該怎麼辦啊?即便哥哥決定放棄白芷,可到底深愛一場,心中肯定不好受。”
端王妃想了想嘆道:“此事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等長衍自己想清楚。好在長衍沒我想象中的頹廢,這是萬幸,他如今有孩子,有責任,想來會早早恢復過來的。”
顧長歌點點頭,“白芷在端王府待多久?”
“我沒問,但想來不會超過三個月,雖然和離一事沒向外公佈,但她已拿了和離書,待得太久自己也會不好意思。她是個要強的人,否則也不會在發現王府的生活不適合她之後,處心積慮地想要和離了。”
端王妃說罷,又嘆一聲,“這孩子要強,不願將就,若不那麼自卑,我倒會很喜歡她。”
“只是可惜呀……不自卑,那也不是白芷了。”顧長歌故意嘟囔着。
端王妃瞪了她一眼,“行了行了,母妃就算再喜歡別人,也不會忘了你。你是母妃的親生女兒,着什麼急啊真是的。”
“呵呵……”顧長歌奸笑道:“和離之時,哥哥承諾白芷不會再要其他孩子,這說明,哥哥不認爲他會一碗水端平,爲了將來不虧待這個孩子,這才許下承諾。母妃,你說呢?”
端王妃微愣,略一想,面色無奈地說道:“母妃對你和你哥哥,何時不公平了?”
“母妃很公平,可父王不公平……”
“你父王啊……你父王老了,糊塗了,不過你放心,一旦母妃發現他對你不好,母妃替你出頭,如何?”
顧長歌撇嘴:“瞧瞧,我說父王其他不好,母妃立刻就反駁我了,這次沒有反駁我,定是母妃也覺得父王偏心,是也不是?”
端王妃心思一轉,眉頭一皺,“長歌,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沒有啊,只是知道了一件事情,哥哥又有身份又有令牌,我卻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母妃你說這不是偏心嗎?”顧長歌看着端王妃的眼睛說道。
端王妃恍然,原來是因爲這事,確實對長歌不公平了。看來這幾日,長衍已經將真相告訴長歌了,不想他們父女生出隔閡,端王妃說道:“其實此事,起先你父王並未想告訴任何人,連母妃都瞞了,至於你哥哥,因爲想要將它傳給長衍,所以才……”
“我也是父王的女兒,爲什麼不傳給我?”
端王妃噗嗤一聲笑了,“傳給你?你這半吊子功夫,能駕馭那些高手?”
“母妃,那不是沒早告訴我嗎,若是早告訴我了,我……我……”
“即便早告訴你了,你也會懶惰成性。行了行了,你是我生的,我還不知道你的德行嗎。”
“母妃……”顧長歌故作生氣,“你這可過分了啊!有你這麼說自己的親生女兒的嗎!”
“這是實事求是。”
“母妃……”
顧長歌一臉氣憤,端王妃見勢也不打趣她了,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並非責怪你父王,只是不想讓他以後再如此,嗯,母妃答應你,一定幫你說教他。”
顧長歌這才眉開眼笑,“母妃真好。”
端王妃沉默了下,隨後正了臉色,問道:“長歌,此事,你不記恨長衍嗎?”
顧長歌疑惑,“我記恨哥哥做什麼?分明是父王的錯……而且哥哥對我很好,那個令牌,他已經送給我了。”
端王妃長舒一口氣,“這就好。”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她真怕兄妹兩個產生隔閡,如今看來,倒是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