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七舅母不能去,與我們在一起,不讓蔣榮與盧家嫡女看到就成了。”
顧長歌輕輕搖頭,“哪有那麼容易,人家來相親,那地方是提前打聽好了的,母妃一去人家還能不知?”
齊芫想想也是,心道端王妃真善良。
那片湖很大,如今十月底的天氣,湖水快結冰了,現在不玩,怕是今年再無機會了,所以這段時間人山人海的,這其中權貴之家雲集,小門小戶幾乎沒有。
以往的齊芫處在這個時候,會去找手帕交談八卦,做些閨中游戲,現在的她只覺得這些很無聊,一股腦地鑽進自己的世界裡,老是抓着顧長歌問這人那人是不是有困難之類,弄得顧長歌很無語,給了她一句,“你不是救世主,他們也不需要你的幫助。”
顧長歌覺得齊芫聖母心氾濫,幫這些人還不如幫貧苦人呢,這些人再是困難也是慾望的求而不得,人家貧苦人家吃穿都沒有。
齊芫偃旗息鼓,最終與顧長歌進了廂房,臨窗觀賞美景。
在進廂間的前一刻,不意撞到一位漂亮的美眉,莫約十五六歲的樣子,漂亮美眉生得不錯,明眸皓齒的,一頭烏黑的頭髮盤在頂上梳成髮髻,插了一跟碧玉簪,其後三千墨發垂於耳後,緩緩向前走,步步生蓮,這做派應是世家小姐無疑了,這小姐身後跟着兩個婢子,不,不能說是婢子,看這二人的表情,好似押送這小姐一般。
“誰啊這是?”顧長歌不由奇怪道,遊湖不想來?
紅袖道:“應是盧家小姐了。”
齊芫嘴角輕嗤,突然有種想要看戲的衝動。
顧長歌恍然,原來是盧家二房的嫡女,正是哥哥說給蔣榮的妻子,蔣榮初出茅廬,勢微,盧家小姐不願是應當的,卻不想竟是這般的不願,看剛纔的場景,想是逃了被追捕回來了吧!女的心不甘情不願,男的態度還不知道,不過從這裡看,想來蔣盧兩家是不會成了。
看齊芫眼睛往外飄,顧長歌嘻嘻道:“想去偷看?”
齊芫點頭如啄米。
顧長歌非常豪爽地說道:“那就去。”她也想去看了,於是連忙通知顧長衍。
顧長衍很快就爲二人安排,那搜遊船上蔣盧孃家相親宴席的暗處多了一個空間,可以偷聽偷看的空間。顧長歌與齊芫躲在那裡,一眼不眨地觀察那宴席上的波譎雲詭,這個時候,二人都是抱着看笑話的心態。
那宴席上,盧氏婉兒說:“我大伯爲戶部侍郎,伯母爲伯府千金,我父在點將堂當差,母親是學士府的嫡女,我年少有爲,如今入了大理寺,我大嫂出身名門,我盧家一向都是世家,入門媳婦或是出嫁女都不是小門小戶的,這是我盧家的情況,子,倒不知蔣伯父是何官職?”
蔣榮一直微沉的臉苦苦笑了下,“家父,已逝快十年!”
盧婉兒呀了一聲,忙自打了下嘴巴,歉聲道:“那可就不好意思了,小女不知,還以爲蔣伯父……以爲他官居要職,蔣家能與我盧家並肩呢。”
“婉兒……”盧夫人厲聲斥道:“你這是說得什麼話?子年少有爲,前途不可限量!”
盧夫人說這話的同時,還一別瞥着一旁的顧長衍,示意自己女兒注意點,而盧大人則不停地給顧長衍賠罪,說他教女無方,另一邊的戶部侍郎夫婦兩張老臉沉得要死,端王世子看上盧婉兒願意撮合是自家的福氣,盧婉兒倒不識時務了。
顧長衍輕輕笑着,“盧小姐不願意這門親事,可以拒絕……”
“世子……”盧大人高呼,顯然有些受驚,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上。
顧長衍右手微微擡起,盧大人瞬間閉了嘴,只神經高度緊繃地盯着盧婉兒,給盧婉兒使眼色,只希望女兒這個時候不要犯傻,端王府雖得景帝猜忌,但實力一直不下,將盧家弄敗落只需吹灰之力。
盧婉兒顯然也意識到這點,本來一直堅定的心開始動搖了,盧家,真要因爲自己毀了盧家嗎?她不想成了盧家的罪人,然而這是終身大事,讓她如何妥協?
是,蔣榮年少有爲,是個夫婿的上佳人選,可蔣家的家世實在拿不出手,她嫁入蔣家受苦嗎?這也就罷了,蔣家還不知理,這婚前的男女如何能不受男女之防來見面?真是胡鬧,也是衍世子身份高,盧家不敢得罪,便也應了來,可他蔣榮是個什麼身份,竟也不提醒衍世子,讓大伯大伯母都屈尊來。
總之,在盧婉兒眼中,整個蔣家是狼窩,蔣榮是個文質彬彬的莽漢兒。
盧婉兒不知到底該說什麼,漸漸低下了頭,久久未回答,蔣榮諷笑,說道:“蔣某配不上盧小姐,衍世子的美意,是無福消受了。”說罷,仔細看顧長衍的表情,見沒露出不耐或是厭惡,蔣榮鬆了口氣,心中因顧長衍的理解不由動容。
盧家人也在盯着顧長衍的表情,見似乎真的沒有怪罪,高懸的心放下一半,另一半,還得警惕這位紈絝世子的秋後算賬。
宴席上衆人的興致都不高,最高興的不過盧婉兒,當然盧婉兒是有喜有憂,喜的是能擺脫蔣榮擺脫蔣家,憂得卻是顧長衍會否報復蔣家以及自己如今見了外男,傳出去如何了得!
暗處的齊芫輕輕嘆了聲,慢慢地退了出來,顧長歌跟她身後,輕笑道:“齊芫,我突然發現並不是所有思春的女子都是腦殘!”
齊芫並不氣惱,嘆息着接着話,“是啊,哪有那麼多的腦殘,也是我傻而已。瞧連盧婉兒都不會想嫁,我卻恨不得倒貼,呵呵呵……”
“幸好看清楚了。”顧長歌見她心情低落,寬慰道。
齊芫輕輕點頭,“讓我自個兒待會兒,我想靜靜。”
顧長歌點了點頭,看着她的背景,突然覺得還是自己好,與成染從穿開襠褲就在一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不擔心看不透,而是擔心看得太透!呀呀呀,命運真是太眷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