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緊緊抱着母妃,低聲道:“當年母妃一定很苦吧!”
“也不是很苦,父王將母妃保住得很好。”端王妃嘴角帶着慣有的笑意,“有你父王在,母妃什麼都不怕。”
顧長歌道:“母妃,我們一家四口過好自己的日子便是,就不用管她了,怪膈應人的。”
不怪顧長歌對太皇太后如此,從出生開始,太皇太后便是嫌棄她的,她性子活潑,不拘小節與男孩子玩成一堆,太皇太后還因此打了她,下手之狠,若不是父王母妃及時趕到,不定得成殘廢,後來一家子搬去錦城,對她的記憶淡化下來,漸漸的,心頭便不那麼厭惡了,可這次回來,她竟要鴆殺她,這下將新仇舊恨一下子引了出來。
更何況,她當年對母妃也過分得很!
端王妃溫柔地摸着她的頭,“長歌,有時候我們需要讓步。你愛父王嗎,她是父王的母親,豈是沒有感情的,這些年來因爲我們疏遠她,他心裡不難受?不想不念?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他不提你祖母,是怕我們多想,傷心,但心裡未必不念。如今回京了,母妃與長歌都勸父王多見她可好?”端王妃看顧長歌倔強地堅持着,笑了笑,“她不爽我們,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與你父王明說了,他能理解。長歌,父王爲我們犧牲了很多,我們也應該爲他犧牲。”
顧長歌輕輕撇嘴,“母妃真大度。”
端王妃道:“母妃可不大度,不過是因爲愛罷了,愛你父王,就愛他的快樂,他不快樂,母妃也不快樂。”
顧長歌感嘆父母情深,說道:“好吧,雖然我的心裡還有怨,但爲了父王母妃,就多去叫父王看她,做個好女兒,寬父王的心。”
端王妃正想誇讚幾句,再說個謝謝神馬的,就聽顧長歌問:“我對比了下,慧敏姑姑對我沒有皇祖母那麼狠,那我要不要爲了寬慰成染,主動與慧敏姑姑打好關係呢?”
端王妃不想說話。
二人家去,顧長衍帶着略略的疲憊迎來,端王妃訝了一聲,“長衍,你這是慾求不滿嗎?”
顧長衍哭笑不得,“母妃可別這麼說話,父王會不舒服的。”
這方面,顧長歌極爲鄙視自家父王,連兒子的醋都吃,是不是有些小心眼了。不過話不會說出口,免得被母妃訓斥不尊父王,一邊說道:“母妃,哥哥最近可乖了,都不去青樓了。”
端王妃輕輕挑眉,“長衍還禁慾了?”
顧長衍確實禁慾了,青樓與白芷兩邊都禁了,他很奇怪的是,明明自己如今的疲憊樣子,看着應是縱慾過度,爲嘛兩個女人都覺得是慾求不滿,雖然兩個都不是。
不過他遇到了瓶頸,想要母親和妹妹參考。
“冷戰了……”顧長歌聽哥哥說起與白芷的事情,有些不敢相信,“我看白芷不是無理取鬧之人,會不會是你惹了她了?”
原是今日上午帶白芷上街,入了一家首飾鋪子,顧長衍讓白芷挑首飾,白芷挑了半天都沒結果,說不知什麼配她,顧長衍就問要不要讓顧長歌幫忙看看,當時白芷臉色有些難看,這讓顧長衍摸不着頭腦。後來白芷問他是不是端王與王妃回京了?顧長衍點頭,白芷卻一句沒說,看着他許久,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任其討好,都再沒與顧長衍說一句話。
聽妹妹的話,顧長衍搖頭道:“我哪裡惹了她,昨天還是好好的,翻臉跟翻書一樣。這段時間始終感覺怪怪的,還不如沒說開時來得愉快。”
顧長歌遲疑了下,說道:“你確定提出讓我幫忙,她的臉色難看?那會不會是因爲我?”
顧長衍擺手道:“你能惹到她什麼,別多想,她對我都老是喜怒無常的,定是她自己發瘋了。”
他的語氣不是很好,想來也是積壓了許久的怨氣。這種事情上,端王妃並不偏幫哪一邊,只冷靜地理了遍因果,問道:“我與你父王回京,你可告訴白芷了?”
顧長衍搖頭。
端王妃又問:“她主動說出我們回京的消息,然後你說了什麼?”
“沒說,但我給她選首飾啊!”
端王妃露出恍然之色,深深感嘆道:“兒子,這點都不明白,看來你這幾年的女人白玩了。”
顧長衍訕訕地笑着,說道:“母妃,你兒子也是有自尊心的。”
“行了,看把你弄得疲憊的,母妃給你指點一二。”
顧長衍忙道:“願聽母妃教導。”
端王妃道:“我想,應該是白芷覺得你對他不認真。我和你父王回京,爲何你不告訴她?爲何不帶她來見父母?首飾只是身外之物,並不重要,想來她真心待你,並不在乎錢財。”不爲貪身外之物,是個好姑娘。
顧長衍有些無辜,“哪有不想帶她回家,只是覺得父王母妃纔回京,忙得很,又心情不好,帶她回家不差這一時,給她買首飾不正是怕她見了別家媳婦都有,她卻沒有,不願她多想。如此說來,卻是我錯了,那我趕緊去找她說清楚。”
端王妃笑着點頭,“去吧,好好說話。父王母妃不忙,只要白姑娘方便,哪天帶回家都行。”
顧長衍笑着應下,看母親似乎對白芷並沒有意見,心底有些放心。白芷是他認定的女人,他比她更希望她能得家人的認同。因此又獨獨拉顧長歌出去,萬分保證白芷並不是對她有意見,顧長歌表示能理解,讓哥哥放心。
過了幾天,顧長衍便攜白芷進府,饒是顧長衍一直握着白芷的手,也能明顯地看出她的拘謹,端王妃與顧長歌看在眼裡,努力地緩和氣氛,緩解白芷的壓力,端王走得是威嚴範兒,但一家子都不會因爲白芷的身份而鄙夷,這讓白芷舒了口氣。
第二天,顧長歌挽着母妃的手臂親熱的叫個不停。
端王妃淡淡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顧長歌嬉皮笑臉道:“哥哥帶未來嫂子回家,長歌能帶您未來女婿回家嗎?”
“喔?齊成染嗎?”
顧長歌連連點頭,端王妃面無表情道:“不能。”
顧長歌垂頭,一向通情達理的母妃突然不通情達理了,她好傷心,她要去成染那裡找安慰,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