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齊成染讓她不要找他,那麼顧長歌溜進齊國公府時,便只去找齊瑩。
齊瑩以清靜練字爲由屏退衆丫鬟,只留丹雲一人伺候,丹雲明白兩人背後之事,便儘可能多的給兩人打掩護。
幾天後的上午,顧長歌仍來指點齊瑩功夫,看丹雲在旁閒來無聊,顧長歌也說給她指點。
丹雲慌忙,說是她一個卑賤婢子,不可讓郡主屈尊降貴。
顧長歌卻笑道:“來日若你主僕二人遇到危險,你柔弱不堪,難不成還讓你家小姐來保護你?”
這麼說來,丹雲才勉強應下。
於是,除卻丹雲有事的特殊情況,一般時候,顧長歌是一人指導兩人。
齊瑩能吃苦,一臉汗水不說累,或是疼得面色蒼白,都不吭一聲,只咬牙忍住。這讓顧長歌心嘆不已,若自己當初有這等毅力,又有父王手下高手親自教,恐怕現在早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成武林高手了,遇到刺客,哪還至於窩在成染懷裡受保護。
看練了一段時間,顧長歌說來試試成果,齊瑩心裡也有雀躍。
“事先說好哈,我雖不下狠手,卻同樣不會留情。”顧長歌先給她打預防針,這姑娘心思細膩,免得到時候傷了胳膊小腿,以爲她故意就不好了。
齊瑩點頭應聲。
顧長歌立馬擺出地痞流氓的姿態要非禮齊瑩,齊瑩一愣,卻恍然回神,忙出手應對。第一次用這種法子檢驗,齊瑩有些措手不及加之力勁兒不足,三秒不到,就被顧長歌控制住動彈不得。
不想自己仍是這般不堪一擊,齊瑩多少有些挫敗。
顧長歌安慰道:“你彆氣餒,這不是剛練麼。要剛練就能制服流氓,你讓人家流氓情何以堪?”
齊瑩被她逗笑了,心情舒展了許多,也不氣餒了。
顧長歌看向丹雲,“你練了幾天,要不要也來試試?”
丹雲雙手同時擺動,忙道:“不要了,多謝郡主好意,只是我家小姐都打不過郡主,奴婢就更不是郡主的對手了。”
“也是。”顧長歌道:“那一個月後我再來考教你,這段時間你可不許給本郡主偷懶。”
丹雲點頭,心裡一片感動。這幾天長歌郡主認真教小姐的同時,也認真在教她,她只是個婢子,長歌郡主卻上了心。
在顧長歌指導下,兩人又練了一會兒,直到傳來敲門聲。
“六小姐可在屋裡?”
是趙姨娘的聲音。
幾人忙將屋子收拾好,顧長歌躲在牀後,見都準備妥當了,丹雲忙去開門。
齊瑩淡淡道:“何事尋我?”
趙姨娘笑道:“不是婢妾尋你,是二爺要見你。另外,夫人已經在二爺書房了。”
母親不輕易去父親的書房,這次卻在,難不成有事發生?齊瑩疑惑不解,輕輕點了點頭,道:“既是父親傳喚,我這便去,只是方纔身體略有不適,小睡了會兒,這便去裝扮一番。”
趙姨娘看她頭髮微亂,臉上似乎未施脂粉,似真乃小睡的樣子。點頭笑道:“六小姐可要快些,別讓二爺久等了。”
“自然。”
趙姨娘走後,齊瑩坐梳妝檯前,丹云爲其梳妝擦粉,顧長歌走到兩人身邊,拍拍齊瑩的肩,道:“看來你又有麻煩了,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齊瑩輕輕搖頭,“趙姨娘沒說,我並不清楚。罷,左不過是後院裡的污衊陷害一類,好沒意思。”
顧長歌摸摸下巴,“我也覺得好沒意思,你說她們怎麼就那麼無聊,好好的日子不過,玩陰謀起勁兒呢!”
“太心不足蛇吞象,人心永遠滿足不了。”齊瑩淡淡道。
“你看得很開。”看得這麼開,應該活得長久吧,嗯,還是不錯的。
顧長歌看齊瑩臉上有絲憂色,知她雖嘴上沒說,但心裡肯定擔心大陰謀神馬的,於是便趁着化妝打扮的時候,喚了暗衛出來,交代一番,讓暗衛去查。
齊瑩又是感激,顧長歌忙道:“不用說感激之話,說多了就生分了。”
齊瑩笑着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妝梳好了,暗衛也查出來了。
說是齊芬的婢女回了孃家。
齊瑩恍然,突然之間,有些明白了父親爲何叫她過去。
顧長歌問她可需助。
齊瑩搖頭笑道:“不必,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書房裡,趙姨娘跪在齊二爺身前,無聲落淚,梨花帶雨之面瞧之,不由讓人心生憐惜。
齊瑩身着娟紗金絲繡花長裙,裙襬微微垂地,隨着步伐輕舞一起一伏,暗生風華,她含笑走來,款款蓮花步看在齊二爺眼裡,竟有種說不出的內疚。
是的,此時的齊二爺對齊瑩內疚。
齊二夫人與齊二爺同坐桌前,瞧見齊二爺眼底的內疚,齊二夫人不由疑惑,丈夫眼裡一向只有趙姨娘和趙姨娘生的孩子,成玉是嫡子還好些,於齊瑩,他可曾放過心思?
又想,剛纔齊芬的婢女紅着眼睛回來在丈夫書房不知說了些什麼,然而丈夫便傳喚自己和趙姨娘同時來書房,剛來,就聽齊芬婢女說牡丹頭飾。
那牡丹頭飾,是她給齊芬添妝之物。
當時她潛意識覺得齊芬陷害她和瑩兒,剛想辯解,就聽丈夫說叫齊瑩來。
叫齊瑩來幹什麼呢?齊二夫人一直想不通。
後來,趙姨娘回說齊瑩正梳妝,便自己先回來了,然而就聽丈夫冷冷訓了趙姨娘一聲,趙姨娘撲通一跪,就直接成現在這場景了。
齊瑩來了,齊二爺叫她先坐。
齊瑩笑道:“姨娘是長輩,她還跪着呢,女兒這便不坐了。”
齊二爺一聽,想起牡丹頭飾的事兒,不由心頭更怒,絲毫不顧及趙姨娘的臉面道:“長輩?不過是個妾,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瑩兒你坐,管她做甚!”
齊瑩輕輕點頭,坐在齊二夫人身邊。。
齊二爺看向趙姨娘,冷哼道:“這婢子本是齊芬的婢女,如今卻回孃家,你道她回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