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成染淡淡迴應,“燕王殿下既喜歡,不若帶回府上?”
顧易青笑着擺手,“這些日子母后正爲本王的婚事打算呢,不可出事端,本王算是有心無力啊,倒是齊世子不一樣,已快雙十,慧敏姑姑等着抱孫子呢。”
顧長歌白他一眼,“男人之間這樣撕逼太沒氣勢,不若你們打一架爭個高低?”
齊成染與顧易青都不說話了。
張嬤嬤將齊芫勸住時,孝衣女子已被打得鼻青臉腫,美麗不再。
齊芫猶覺得不解氣,憤憤道:“你在戲館,範成輝定也在戲館,本郡主這便從範成輝手裡將你買去,再把你賜給我府上最低等的下人。你不是想我三哥買你嗎,三哥不買我買,可就是不會如你意。”
範成輝……孝衣女子暗暗琢磨這個名字,好似在哪裡聽過。
範公子,範成輝,當朝景寧侯姓範,範公子……孝衣女子臉色煞白,瞬間覺得自己在作死。
可若是真被這刁難郡主買走,下場……
不過好在張嬤嬤苦口婆心勸阻,“郡主啊,你如此做,長公主必會罰你。”
“可是她三哥,嬤嬤,她說她喜歡三哥,要一輩子侍奉三哥,三哥都拒絕她了,她還這樣,肯定居心不良。這會害了三哥啊!”齊芫有些激動。
張嬤嬤阻攔道:“既然這賤人有心,離了世子倒更好,否則郡主買下她,她便與世子處同一屋檐,豈不更給機會?”說罷,看齊成染面色無異,便不怕他怪罪自己說這樣的話。
齊芫想了想,也是,買下她,就算賜給低等的下人,可這賤人心機加,定不能安於現狀,肯定會再想法子三哥。想了想便罷,只狠聲道:“嬤嬤說的是,本郡主纔不給她機會。不過就算不買她,也應給點教訓。”
齊成染淡淡道:“她是範成輝的人,讓範成輝來教訓吧!”
齊芫點頭,顧長歌隨便喚了個看笑話的戲館夥計,讓他去請景寧侯府公子範成輝。
很快,範成輝被請來,這廝看看一臉氣憤的齊芫,又看掛了彩的孝衣女子,淡笑道:“只如廁,怎得狀似遭狼襲?”
孝衣女子知道主子身份,爲免得下厭惡,便立刻擦乾淚水解釋:“是奴家不懂事兒,惹了郡主不喜。”
範成輝笑道:“既是婢子的錯,那麼我這個做主子的,便代婢子認錯,和佳郡主海涵,放過婢子吧!”
這是袒護?齊芫皺眉道:“她我三哥,還想讓我三哥從你手上買下她,這等吃裡扒外的賤人,你還袒護做什麼。”
“話不能這麼說,她是我的婢子,人品我自清楚,怎是如你所說的不堪?”範成輝反駁道。
“是真的,我都親耳聽着了。”
“若你有心陷害,聽你的話,豈不白白折我一個婢子。”
齊芫一噎,登時啞口,突然間,好似明白了自己追問顧長歌,顧長歌卻一直解釋時候的心情。當時她還說那些都是顧長歌的一面之詞。
好吧,聽見這女人那些話的人全與她家有關,這些人,範成輝怕是一個都不信。齊芫有些很不爽,看來還治不了這個賤人了。
齊成染輕聲道:“芫兒算了,範成輝有意袒護,你再氣也無用。”
“可是,我怕她還你。”齊芫小聲道。
齊成染柔聲道:“三哥自能分寸,你無需擔憂。”
顧長歌嘆這對兄妹的感情終究上了正軌,好吧,她覺得齊芫雖然蠢了點,但知道爲哥哥着想,很好。
見齊芫不追究,孝衣女子鬆了口氣,接下來,她只需應付範成輝就成。也不知道範成輝看出她的心思沒,若是,除卻必要的,還要額外的花心思‘洗脫’愛慕如榮。
範成輝淡淡看了眼她,嘴角輕嘲,這女人也就能騙騙齊芫,和他們玩心眼兒,還嫩了點。
剛纔他不過施小計透露齊成染的身份及事蹟,這女人便貼上去,還被揭穿……
“走吧。”
孝衣女子一愣,忙隨範成輝離開。
齊芫走到顧長歌身邊,有些難爲情卻含真誠道:“對不起,因爲你對她的說法做法,我一直以爲……”
“以爲我冷血?以爲世風日下就是我這等人敗壞的?”
齊芫臉上有些掛不住,卻仍是點頭,“對不起。”
顧長歌淡笑,“沒什麼,你不知世間險惡,只憑一副所謂的赤子之心,這麼想我很正常。不怪你。”
這一刻,齊芫覺得顧長歌很寬容,根本不像母親說的心胸狹窄。
只是,她不明白,同樣都是女孩子,爲何顧長歌一眼就看明白的事情,她卻不明白。
顧長歌道:“其實就是見得多了。並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像你一樣……嗯,腦子不懂事兒,她就是個懂事兒的,不但懂事,還看得很透。她很清楚世態險惡。賣身葬父,她不會找個熟人或是口碑很好的人家賣了,非得到大街上來張揚,惹來惡霸?”
話雖聽着不舒服,但齊芫忍了忍,並沒反駁。有道理,說的有道理。
“父親死了,她還塗脂抹粉地來街上晃悠?別給我說什麼容貌差了賣不出去的話,誰說的賣不出去,只是買的人家多半不是看她美貌罷了。她父親死了,連安葬的銀子都沒有,她還有錢買胭脂?”
有道理,齊芫很羞愧,自己竟這麼笨,連這麼明顯的邏輯都沒看出來。
顧長歌解釋完了,知道這丫頭受打擊了,緊接着來安慰:“不過你也別急,你還小,這幾年趕快跟你三哥學心眼,他心眼多着呢,不學白不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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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成染瞪了她一眼,齊芫笑着點頭。
張嬤嬤看着這一幕,心裡突然有些恐懼,若郡主被顧長歌哄到她這邊,那日後長公主……
齊瑩很羨慕她們,自知自己終究隔了一層,很識趣地沒去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