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夫人稟明瞭安城大長公主,接着,便攜齊瑩往武泰侯府去了。她本意打算是,先陪齊瑩走親戚,午飯後再自己回來,留齊瑩在她小姨處住一段時間。
到了府門口,吳蘭心與其子鄭江,其女鄭敏親自迎接,其後是一衆點頭哈腰的奴僕。
久未相逢,經此一見,姐妹兩都不由落下淚來,哭得臉妝都有些花。
待情誼解了幾分,吳蘭心方停下,笑道:“瞧我做的什麼事兒,大姐攜瑩兒來,我當引進府去纔是,堵門口做甚。”
齊二夫人道:“多年未見,我與七妹這是情不自禁啊!”
吳蘭心笑笑,引齊二夫人母女進府門。
一行人先見了武泰侯府太夫人,再領去武泰侯夫人楊蓮玉處說說話。
早聽說這武泰侯夫人爲端王妃嫡姐,如今見其容貌不凡,齊瑩便度端王妃之貌定也不凡了。
說了些話,武泰侯夫人便道:“離午膳有些時間,二弟妹這便領齊二夫人與齊六小姐去說私房話罷!”
齊瑩心頭略疑,怎覺得武泰侯夫人不很善言談呢?她母親與姨母自是要說私房話的,可這些話,卻一般不會明着說。
吳蘭心點了點頭,領齊二夫人幾人下去。
至吳蘭心房中,齊二夫人道:“她這般樣子,也堪當嫡長媳?你行事穩妥,強了她百倍不止,難道你婆婆太夫人從沒想過讓你掌家?”
吳蘭心掩眉道:“誰讓她有個做王妃的妹妹。”
齊二夫人頓了頓,說道:“素聞她與端王妃關係不爽,怎還成了她的助力?”
“我們道關係不好,婆婆卻不這麼認爲,老人家固執得很,總以爲姐妹情深,總以爲姐姐家不論何事,妹妹都應不計前嫌雪中送炭。”吳蘭心說道:“大姐是不知道,自長歌郡主回京,禮是送了一次又一次,可長歌郡主卻連府都不讓進,這臉打得生生地響亮,婆婆卻固執不減。”
武泰侯太夫人認爲武將之家多爲帝王猜忌,背靠皇親國戚,總是好的。
齊二夫人嘆了口氣,不免帶了幾分寬慰之意,勸道:“不讓你掌家也罷,你只把你二房的家當好,待太夫人百年後你們這房分出去,就能過逍遙日子了。”
吳蘭心眼眸轉了轉,沒有說話。
這邊鄭敏與齊瑩兩姐妹坐下,鄭敏笑道:“這幾年沒見,瑩姐姐生得越發美麗了。”
齊瑩謙遜淡笑,“敏兒過獎了,表姐蒲柳之姿,敏兒的容貌勝過表姐可不止一點半點。”
鄭敏略有羞澀,微微低着的小臉上有些發紅,才十一二歲的年紀,其容貌卻是如齊瑩所說的不凡。
武泰侯府權勢高,即便先祖生的鄙陋不堪,然經過好幾代的基因改良,如今的後人不說個個天人之色傾國之貌,但大多數都是如此。
年歲較小的鄭敏頭頂梳了兩個小包子,下面編了幾條小辮子,脂粉遮掩的臉蛋粉嫩得讓人想捏一把。
那邊齊二夫人與吳蘭心各自給孩子送見面禮。
齊二夫人送鄭敏一支金步搖,吳蘭心作勢嗔怪:“都是自己家,送什麼見面禮。”
齊二夫人瞥了她一眼,“又不是送你的,你激動個啥?”說罷將金步搖親手遞給鄭敏,鄭敏道了謝。
“大姐給敏兒送了步搖,該輪到小妹了。”吳蘭心笑道,拍了拍手,外間丫鬟會意,立馬將手中托盤端上來。
齊瑩得了一隻碧玉鐲,全了個十分的禮道謝。
吳蘭心誇齊瑩禮數週道,說是齊二夫人教得好,齊二夫人笑說鄭敏比齊瑩知禮。
午飯後,齊二夫人離去之前,齊瑩尋了個空當兒將母親拉到一邊,說道:“娘,我……我一個外姓侄女兒,別人府上待久了會否不妥?”
“怎會不妥,武泰侯府可不止你一位外姓侄女兒,那大夫人楊蓮玉不也將孃家哥哥的侄女兒接來常住?還有武泰侯太夫人的孃家表小姐,這段時間也來住。不只你一個,你擔心個什麼勁兒?”
齊二夫人說完,似覺得有些不妥,側目道:“你素日的考慮極周到,如今不該不知這些。你這般說,可是不願在武泰侯府住下?”
齊瑩點頭。
齊二夫人問原因。
原因有二,其一,武泰侯太夫人的孃家表小姐她認識,正是那霍瑤。霍瑤伯父是威武將軍,父親是當朝大學士,霍瑤外祖母與武泰侯太夫人乃親姐妹,所以霍鄭兩家也是姻親。五穀山時,曾與霍瑤接觸過,論兩人心機,也算棋逢對手。五穀山時有不愉快,現在見了還能心平氣和不算計?若是平時,齊瑩倒還有心思鬥她一鬥,然眼下快說婚事。她不想出岔子。
其二,卻是因爲吳蘭心。
經她暗暗觀察,這個七姨母給她的感覺有些怪,可具體哪樣兒,她也說不上來。
原以爲武泰侯府比自己家好,然現在相比,怕還不如家裡。
齊瑩微微垂着頭,沒有解釋。
齊二夫人輕嘆了聲,道:“你住下的事兒,你七姨母已與她婆婆通話了,若你反悔不住,你讓你七姨母如何解釋?罷,還是留下玩幾天,若實在想回家,便少玩幾日。”
齊瑩不忍母親爲難,終是應下。
接下來的幾日裡,與霍瑤見面的時間不多,除卻一早隨吳蘭心去太夫人處請安時見上一面,其他時間幾乎沒有。
鄭敏偶爾會向齊瑩請教針線,齊瑩一一指點。有時聽鄭敏不經意間抱怨她娘逼她太緊,好幾晚趕着學,手都扎破了。
齊瑩心嘆,誰學針線手沒破過?倒是顧長歌舒坦,從不學這些。
想到顧長歌,齊瑩有些時候沒見着了,想念之下又有些擔憂。
早就傳出她懷孕的消息,可慧敏長公主到現在還沒娶的意思,這日子越拖,事兒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