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竟說這等混賬話!我齊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齊國公怒着怒着要衝過來打他,只礙於旁側衆人攔着不好下手。
慧敏長公主勸道:“老爺息怒,容我去勸一勸!”
顧長歌知道她想怎麼勸,無外乎左右是個女人,收了不虧之類的話,事實也真是這麼說的,勸得顧長歌心頭怒火直線上升,正要說幾句,顧長衍低聲道:“你等等,這些花花草草絕不會只此一次投懷送抱,難不成你爲他趕一輩子?”
“可是……”
“我的好長歌,你丈夫若不想趕,你趕只能讓他生厭。”
顧長歌終是沒說話。
只聽齊成染淡淡道:“兒子沒做的事情絕不會承認,這個女人兒子不會要,且兒子把話放這兒,齊成染今生只娶一妻,永不納妾室通房,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你……”慧敏長公主勸人不成,反而被氣了一次,張嬤嬤忙給她順氣。齊成染盯着她的眼睛道:“母親,您真的就那麼不能接受她?”
慧敏長公主指着齊成染,想說就是不能,便是她死也不能接受,只是顧及堂中賓客,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並久久未說話。
齊國公一口一個逆子,卻並未用盡全力掙脫衆人去打不肖子,擲銀壺是因齊成染給齊家丟了臉的一個教訓,而剛纔衝動要打的舉動顯然只是做做樣子罷了,教訓已給,不過一個女人,兒子收了便行。眼下的謾罵,是讓兒子意識到不能再讓外人看笑話。
齊成染已知齊國公的態度,便放了心處理。
他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容不下別的女人,不丟人,只得尋其他法子。
他轉而看她,還沒說話,便聽她哭着說道:“世子,你說過會留我在身邊,你說你會照顧我一生一世,我已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反悔!”
齊成染避過這話,淡淡道:“你說本世子碰你,敢問何時?”
“除夕深夜。”
“那夜本世子與長歌在一起,能分身碰你?”齊成染道。
衆人正罵這兩狗男女不知廉恥,新年夜都滾到一塊,且滾了,還拿到檯面上來說,簡直傷風敗俗!卻聽顧長衍淡笑道:“齊世子錯了,那夜本世子剛回,與舍妹聊了整夜,並未見齊世子在旁。所以那夜你不用分身就能碰這位姑娘。”
被揭穿了,齊成染也不氣惱,只淡淡點頭,“那便是本世子記錯了。”
張吟兒反應快,幾乎想也不想便道:“世子定將那晚的我當成長歌郡主了。”
顧長歌與慧敏長公主同時罵不要臉的賤人。
“你似乎很喜歡我?”齊成染又避開碰她的迴應,輕聲道。
張吟兒道:“那夜分別,日思夜想一連幾日,自是喜歡世子的。”
“可我們僅有一面之緣。”
“一面足以傾心,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想來我與世子是前世的緣分。”張吟兒深情地看着他。
“我說過已有心儀之人。”他指着顧長歌,“她便是我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女子,有了她,我不可能再要你。你懂嗎?”
張吟兒順着他的手看去,這名女子並不是極美麗的一類,卻極特別,說不愛美,她的皮膚吹彈可破,有種想去捏上一把的感覺,渾身的衣服與髮飾極爲協調,說愛美,卻不施脂粉,任那臉上的瑕疵暴露人前。她神色清冷,看似並不在意,然而明明怒極而強忍不發,她定也是愛着他的,否則不會在衆人都有顧慮的時候給他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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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出身高貴,氣質也似乎脫了凡塵。
與她相比,張吟兒覺得自己是無足輕重的塵埃。
只是……“那又怎樣,你要一雙人,我給你一雙人,你許諾一生只守她一個,我能幫你守承諾。得不到你,我不強求,只願能時時看到你就行。我只想時時看到你,對於一個深愛你的女人,這點要求都不能?”
“可你的要求,讓我很爲難。”齊成染道:“你若時時在我身邊,我的妻子堵心。”
“她還不是你的妻子。”
“遲早會是。”
張吟兒看他篤定之樣,雙眸漸起潮意,倔強說道:“女人若愛你,便不會妒,反之,善妒的女人並不是真愛。”
齊成染突然輕輕嗤笑,“哪裡來的歪理,我只知,我愛她,便不能讓她有機會生妒,我會讓她相信我,讓她安心在我懷裡做最真實的自己。所以,我們之間,容不下你!”
多好的男子,可惜不愛自己,張吟兒心中更痛。
不止張吟兒,廳中的夫人們聽到這話,都不住心動,心道這齊家的世子真乃少有好男兒,可惜不是自己丈夫,可惜不心儀自己女兒。
顧長歌則聽得臉有些發燙。
“姑娘,你今日跑來我家鬧,你父母可知?你許久未回去,他們會擔心你。”
張吟兒強忍着框中淚水,問道:“我到底哪裡不好?除了出身,我哪裡比不過她?”
“還是那句話,姑娘很好,只是良人非我。”齊成染淡淡地看着她,看她聽自己平淡卻絕情的話而哭得一發不可收拾,這個女子,應是極喜歡自己的。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且今日,她不該算計到此,如此,他便是再好的脾氣也容不下了。
他淡淡道:“姑娘可知,你的深情,給我帶了極大的麻煩。”
張吟兒擡頭,有些疑惑。
“姑娘聰慧,怎忘了今日是什麼時候,我家宴請各家,你鬧這一出,可有考慮我的處境?”
張吟兒微微垂首,事實上,她就是盯準了今日來的,世家好面子,便是因了面子也定會收她,當然也有可能被亂棍打死,只是爲了心愛的男人,她甘願一賭。
他言明,她心底極愧。
這時,廳中有人驚呼,“這不是除夕那日與齊世子提第一問的姑娘嗎?”
燈會爲證清白而來提問的姑娘,竟道自己心儀齊世子,說自己與齊世子過了一夜,那麼當晚的問題是否放水?兩人既有染,那麼會否齊世子早知這姑娘的芳齡?
四周皆靜。
“不是我……我……世子,我沒,我沒想過……我不是故意的,世子,我只是太愛你了!”
張吟兒面色發白,身子一軟,竟下意識地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她沒想到,自己尋求幸福的算計,居然害了心上人。
齊成染輕輕一笑,“這是姑娘給我第二個麻煩。姑娘,你的愛於我,只是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