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拓一怔,擡眼看向楚天齊,眼裡有探究之意。
楚天齊哈哈一笑:“我也是在上朝時聽那些大臣們說的,也不知道對不對,獻醜了,獻醜了,差點忘了,侯爺您可是東離大將呢。”
上官拓恍然,隨即勾脣,脣角掛着嘲諷的冷笑,“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
他先前本就猶豫,該不該另派大將前往南渭接替阮宋,他本身隨父從軍多年,也參與過幾次大戰,深知一位德高望重的將領對萬千將士們的重要性,南渭乃楚朝極爲爲重要的要塞,一旦戰敗失守,後果將不堪設想,他可不想這龍椅還沒坐熱,就被外敵拉下位。
想到這些,他心裡有了主意,阮宋早晚要動他,只是現在時機不好,還是待戰事結束後再看情況而定。
當即,上官拓下令,派宣威大將軍持軍符即日趕往南渭,任副都統,協助阮宋同令三軍,共抗外敵。
宣威大將軍本是上官拓在東離時的部下,剛來京都時便讓楚天齊給封了宣威大將軍,威風的很吶。
上官拓的命令剛派下,萬琨便秘密傳書至念文,令她立即行動。
宣威大將軍接令後出宮,連夜趕往南渭,帶領部下十六人,在城外三十里處的山道遭遇山匪襲擊,全軍覆沒,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她站在逆風之處,迎風而立,拉下蒙在面上的黑巾,晶亮的眼眸在這夜裡璀璨奪目。
她看着那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感覺,皇權爭奪的殘酷,超乎她的想象。
她不知道接下來還要死多少人,不知道還有多久這場戰爭纔會真正的結束。
回到城裡,她在別苑換回上官府裡下人的着裝,又悄悄潛回了上官府,免得讓人發現她突然不見而懷疑她。
上官府亂做一團,上官拓再次發病,請來的大夫都束手無策,而方太醫現在不在府裡,也不在御醫院,沒有人找得到他,上官拓便只能這麼生熬着,痛的死去活來,想死又不甘心,想活又太痛苦,他第一次感覺到絕望,擁有天下又如何?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又如何?
若沒有好的身體,若沒有好福運,就算現在讓他坐上皇位,他又如何消受的起?
所以他不甘心,不甘心認命,他計劃了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多,連他父親的性命都——所以,他咬牙挺了下來,他不要認命,他一定要戰勝這病魔。
如今已經沒有人能鬥得過他,他要做的,就是與天鬥。
上官諾被請進了上房,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父樣這般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令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披頭散髮,臉白如紙,痛嚎不止的人,會是那人前人後意氣風發的父親。
“這,怎麼會弄成這樣?”上官諾滿目驚訝的朝母親問道。
廖氏嘆了一氣,紅着眼搖頭:“已經發病好多回了,一次比一次嚴重,說是當年受過的傷處沒有調養好,落下了病根,久積成惡疾,很難再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