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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在診間裡也聽見了外頭的動靜,知道老太太身上沒帶這麼多錢,自己帶來的也用得差不多,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陸夫人借錢。
梁氏迅速走到陸夫人面前,低聲道:“你先借給我吧,我明兒差人送到你府上。”
陸氏涼淡的目光掃了老太太一眼,低聲笑道:“行,你都開口了,我還能說什麼,來人,取一千兩銀票給祁夫人。”
老太太覺得這是她一生中最丟臉的一天,想當初,她只要出門,身上都是帶着幾千兩上萬兩的銀票,可現在呢,因爲祁溶月,她的小庫房幾乎都被掏空了,手裡的產業也沒剩下什麼賺錢的,出個門連錢都不敢帶太多,這日子,竟然過回去了。
老太太冰冷的目光凝着坐在診臺後垂目不語,任店中夥計對她萬般不敬的祁溶月,死丫頭,最好別落在我手裡,否則,今日失去的臉面,都會在你身上一樣樣找回來。
似乎感覺到那怨毒的目光,祁溶月擡目,對上老太太的目光,明亮的眼睛看着那張可笑的老臉,眼底漸漸泛出一絲笑意,似嘲諷,卻又帶着幾分洞察人心的犀利。
老太太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被她這眼神刺的背脊發涼,她趕忙收回了目光,不敢再與她對視,這丫頭很不對勁,和從前簡直判若兩人。
祁家人通通消失在了溶瑜堂,大傢伙都感覺空氣更好了,海子的表現令祁溶月十分滿意,當即讓雪兒暗中賞他十兩銀子。
她看得出來,海子這般做,並非授雪兒之意,而是爲了她所受的這些苦頭出口惡氣。
海子沒有接受賞銀,他說他這麼做,並非是爲了得到賞錢,而只是想盡自己的一點微薄之力,成爲小姐的臂膀,做她不方便做的事,以報答小姐對他的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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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正月初三。
一大早,永平侯府家的側門便被砰砰砰敲個不停,守門的將門打開一條縫,見是文昌侯府家的小廝司元,便問:“這麼一大早的來找世子嗎?”
司元忙道:“是是是,我家公子讓我來請世子過府一敘,還請王伯代爲通傳一聲。”司元說着將手裡的一錠銀子從門縫裡塞進去。
王伯趕忙將銀子給推了出來,笑道:“你這小子,還給我來這一套,用不着,你且等着,我現在就去告訴管家。”
王伯說完又將門給關上了,轉身往管家的住處快步走去。
很快,管家又匆匆去了世子住的清文苑,將司元的話轉述了一遍。
鄭仲文趕了幾天的路,昨兒剛回到侯府,這精氣神還沒徹底恢復,冬日的早晨睡得正香,被這一打斷,心裡窩着一團火氣,但一聽是尹逸軒請他去,他便沒多說什麼,起身迅速穿戴好就出了門。
大門外,司元已經從側門來到正門處等侯,見鄭仲文出來,趕忙迎上去。
“你家公子今兒在文昌侯府設宴?”鄭仲文笑眯眯的朝司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