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諾筆峰未停,沉聲道:“出去。”
她自然沒有這麼乖,如今她已經是賢廣侯世子妃,不再是從前的孫柳柳。
感覺到進來的人沒有動,他終於停下手中的畫筆,攏眉擡眼,卻瞧見一身新裝的孫柳柳就在站房中,秀目中含着盈盈秋水模樣,別提多惹人憐愛。
可惜,他沒那份心去憐愛她。
“你來做什麼?”
孫柳柳取了帕子拭了拭眼角:“世子,柳柳昨夜等了您一晚上,您爲何不來?”
上官諾冷笑:“爲何不來?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孫柳柳搖頭:“柳柳不知什麼地方做錯了,若柳柳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還請世子明說,柳柳一定改。”
或許這世上有很多男人都喜歡孫柳柳這樣的女人,他上官諾曾經也喜歡過這樣的女人,柔弱惹人憐愛。
可他已經不再是曾經初懂人事時的上官諾,他見多瞭如孫柳柳這樣的女子,知道她的眼淚,她們的嬌柔,都是假像。
是她們用來博取憐愛和同情的利器。
“孫柳柳,你是怎麼上了我的牀,別人不知,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在我面前裝柔扮癡,你如今已經隨了意,這世子妃的位子也讓你佔了去,你還待怎樣?”
孫柳柳的眼淚撲簌而下,上前了兩步,哽咽道:“世子,柳柳不是您想象中那樣的,那天晚上,真的,真的只是個意外,我也,我也不想的。”
上官諾懶得理她:“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孫柳柳搖頭:“我不走,你是我夫君,我是你妻子,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我絕不會走。”
夫君?妻子?當真是極可笑的稱呼。
上官諾搖頭:“我不會承認這樁婚事,與你拜天地的,可不是我。”
孫柳柳沒想到他會絕情至此,心裡也是慌張:“世子,不論昨日與我拜堂的是什麼,可我終究嫁的是你,天下人皆知我孫柳柳是你上官諾的妻子。”
天下人皆知?上官諾喃喃自語。
孫柳柳咬脣,攏於袖中的手緊握成拳,衝動道:“沒錯,天下人皆知,包括長樂郡主,她也會知道,我孫柳柳嫁給了你,成了你的妻子,你和她之間,現也沒有可能。”
他胸口揪了起來,針扎般的疼,立時憤怒駁道:“不,你住嘴,我和她之間的事,由得你來妄議?你算什麼東西?”
孫柳柳冷笑:“我算什麼東西?我不偏不倚,正好就是你三媒六聘八擡大轎娶進門的妻子,世子妃這個位子,我會好好的坐着。”
上官諾怒極,隨手抓了一旁的洗筆缸便砸了出去,缸子恰好砸在了孫柳柳的腳卻,滿缸子的污水濺溼了她的繡花鞋,冰涼的水浸入鞋面,一點點溼了腳,涼,也寒。
她後退了數步,捂着砰砰亂跳的胸口,面色慘白,怎麼也沒想到,一臉斯文的上官諾,發起狂來,竟然這般嚇人。
“滾,別讓我再看見你。”俊眸中的狠厲之色,令孫柳柳心悸不已,她想走,可雙腿卻像灌了鉛般移不動分毫,她心裡明白,此時若走了,她和上官諾的關係,便越發難以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