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云天,卻是連萬家都查不到的存在。
她問過他很多次,他究竟是什麼人,來自哪裡,要做什麼,他從來沒有認真回答過她,每回都敷衍或轉移話題,久而久之,她便也習慣了,習慣了他的神秘。
萬琨握着念文依然冰涼的手:“我明日去見我爹,將咱倆的事告訴他。”
念文抿脣淺笑:“咱倆有什麼事?”
他握着她的手緊了緊:“下月初八,宜娶宜嫁!”
楚天齊得知萬琨和念文已經定了婚期,很乾脆的下旨,封長樂郡主爲長樂公主,賜公主府,食千戶。
賜萬琨長安侯爵位,爵位世襲罔替。
一個長樂公主,一個長安侯,長樂與長安,都代表了皇帝對他們最爲美好的願景,望他們能一世長樂與長安。
楚朝最得勢的並肩王府與楚朝首富萬家結親,婚事之浩大,自然是有史以來之最。
據說,長樂公主的嫁妝,從萬家門口,排到了城門外,爲了裝下這些嫁妝,萬家特意修造了一間特大的庫房,專門堆放長樂公主的嫁妝。
楚天齊親臨喜宴,當起了證婚人。
席間,他拉着姐姐的手,眼眶微微泛紅:“當年姐姐與姐夫成親之時,我是證婚人,如今念文和萬琨成親,我又是證婚人,真希望,還能再爲他們的孩子證婚。”
溶月反握住他的手:“當然能,你還年輕,比琨兒和文兒也大不了多少,以後他們的孩子,自然——”
她突然斷去了後邊的話,手指無意間摸到了天齊的脈搏,身爲醫者,就算是無意間摸到人有脈,也會下意識的診一診,可這診一診,卻診出了大問題。
天齊的情況似乎不太好,不,不是似乎,而是確定,他的情況很不好。
天齊見她突然住了嘴,面色微變,手指緊緊的扣在他的脈上,立時意識到什麼,慌忙縮回了自己的手,乾笑道:“皇姐,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總愛逮着人就摸一把脈,我可是皇帝,皇帝的脈豈是隨便能摸的?”他笑嘻嘻的開着玩笑。
溶月卻笑不出來,一把抓過天齊的手腕,再次細診,再一次細診,細果並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那樣,依然是那樣!
“什麼時候的事?”她抓着他的手輕輕顫抖着,連問他話時的聲音也在輕輕顫着。
天齊苦笑:“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了你,我沒事,真的,我現在很好。”
“你現在很好,那不好的時候呢?不好的時候是什麼樣?”她很清楚這種病。
世人封她爲神醫,身爲神醫的她,卻對這種病束手無策,她治不了這種病,天齊很清楚,所以他纔會瞞着她,一直瞞着她。
天齊道:“沒有不好的時候,一直都挺好的,你別多想。”
“天齊,我是你姐姐,我還是個大夫,我瞭解你,也瞭解這種病,你說你很好,我能信嗎?”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心裡的害怕與絕望不斷的加深加重,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可是她唯一的弟弟啊!是她在這世上,僅剩的一個親人,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