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溶月纔沒空跟她們計較這些,只是沉了臉色道:“你是這昭元殿裡的大宮女,這昭元殿是皇后娘娘的居所,怎的被你們弄成這般模樣,成何體統?”
她聲音急厲,一衆宮女嚇得紛紛跪倒在地。
大宮女也跪在了祁溶月的面前,別人不知祁溶月在宮裡的地位,她還能不知嗎?皇上待她如親姐姐,事事都聽她的,在皇上心裡,恐怕她的地位比皇后更高貴。
溶月甩手:“罷了,眼下無心與你們計較這些,皇后呢?帶我去見她。”
大宮女忙道:“回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在佛念抄經,不許我們去打擾。”
祁溶月可不是她們,她淡淡道:“前頭帶路。”
大宮女哪敢說個不字,趕忙在前頭領路,徑直將她還到了佛堂外。
溶月一聲不吭便將佛堂的門給推開了,偌大的佛堂裡,只有上官瑤一個人,她呆坐在矮桌後,桌上鋪着抄了一半的經文,手中的筆正在往下滴墨,她卻渾然未覺。
聽見響動聲,她呆呆的側目,看見那逆光之中走進來一個人,一個熟悉無比的人。
那張臉,她嫉妒了好多年。
手中的筆哐鐺一聲跌落在桌上,墨汁濺灑在了她素淨的衣衫上。
溶月一步步走近她,站在了矮桌之前,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上官瑤。
“上官瑤,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到現在你還沒想明白嗎?”她一臉痛心的看着她。
上官瑤不解:“你,你說什麼?”
看着她蒼白的臉色,那鬆散束於腦後的烏髮,那眼底的憔悴,那看見她時,突然的驚慌與無措。
她突然俯身,一把扣住上官瑤的手腕,將她拉了起來,直接拽出了門。
外頭的陽光正好,明媚溫暖,可於上官瑤而言,卻顯得太刺目了。
她伸手擋住了眼前的陽光,半眯着眼道:“你拉我出來幹什麼?”
“你多久沒出來過了?你多久沒出來看看這陽光了?”
上官瑤扯回自己的手,“陽光有什麼好看,刺目又惡毒,曬得人發暈。”
“只有心理陰暗的人才會懼怕陽光,你是怕?還是不想面對?”
“我——我不知道。”她不知道,不知道是怕,還是不敢面對。
“是天齊讓我來的。”她凝着上官瑤那雙憂鬱的眼眸,突然說道。
上官瑤一愣,隨即是一臉的不敢相信:“皇,皇上讓你來的?”
“你猜他讓我來做什麼?”她問。
上官瑤搖頭:“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雖與楚天齊夫妻十數年,可她並不瞭解楚天齊,一點也不瞭解,所以根本就想不透他在想些什麼,更想不明白,爲何上官家已經倒了,他卻還沒有拿她開罪。
甚至沒有奪去她皇后的地位和封號,讓她一直住在這昭元殿裡。
“上官瑤,上官拓謀反,你雖有過,可後來也立了功,功過相抵,所以皇上並沒有發落你,也不會發落你,更不會因爲你和上官家的關係而發落你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