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這些時,只是出於自然的反應,對她憐惜與珍視,就像一個父親對待自己最心愛的女兒那般小心呵護。
可他這一口口的熱氣吹在她敏感的後背,那種感覺,又癢又麻,還很舒服,她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感覺,只覺自己很羞恥,心裡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清涼的藥膏細細的抹上她的後背,動作十分輕柔,就和去年春天時,他幫她上藥那一次,也是這般溫柔細緻。
當時的她還笑話他做事像個女人,他冷着臉不說話,直到他爲她上完了藥,她問他爲什麼看起來很不高興,他當時悶悶的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爲什麼不能好好的保護自己?爲什麼總是受傷?爲什麼總讓我擔心你?”
她當時並沒有在意這句話,認爲他是在耍脾氣。
可現在,當她穿好衣服回過頭來看他時,他的臉上再度出現了當時的那種表情。
“你怎麼了?”她呆呆的問,心想,這一次,你會怎麼回答呢?
萬琨皺着眉頭,想到她身上這種長長短短的傷痕還有很多,想到她腳踝處被毒蛇咬過的傷口,想到他發現她時,三個猛虎圍在她身邊的情影,面上的陰鬱之色便越發的濃厚。
“鄭念文,你什麼時候纔會長大?你什麼時候纔不會去做那些冒險的事?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保護好自己?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讓我這麼擔心?”
她愣住,呆呆的看着他:“你爲什麼要擔心我?我明明比你大兩歲。”
萬琨皺眉:“大兩歲如何?我還是你師叔呢?”
所以,是因爲他是她的師叔,所以他纔會擔心她的安危嗎?
她突然笑了,當然是這樣,不然是怎樣?她摸了摸肚子:“我餓了。”
他又嘆了一氣,轉身往門口走:“我去端飯來,你別下牀。”
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面上的笑容漸漸散去,心裡頭悶悶的,不知因何。
萬琨很快就回來,端來了廚娘剛剛熱好的飯菜,還有兩隻空碗。
他扶着她下牀,讓她坐在了桌邊,先給她倒了一盞茶,又給她添飯佈菜。
“你也吃。”她笑,露出頰邊的小酒窩。
他點頭,只吃了幾口便吃不下,腹中翻騰滾涌,太陽穴也突突的跳。
身爲大夫,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昨夜在山裡睡了一晚,只穿着單薄的裡衣,加之手臂上的傷,他的身體也撐不住了。
“怎麼不吃了?”她嚥下嘴中的食物,朝他問。
他搖頭:“不合胃口,我一會回萬屋堂吃。”
她撇嘴:“還這麼挑食,喏,嚐嚐這個,很好吃。”她給他夾了一塊糖醋肉,放到了他面前的碗中。
他只得再拿起了筷子,將肉送入嘴中,正準備擱下筷子,文兒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突如其來的疼痛令他立時皺緊了眉頭。
“你的手怎麼了?”她發現他手臂處的衣料和別處不一樣,顏色更深一些,手摸到時,能明顯的感覺到衣料上的溼膩,她縮回手一看手心,竟然滿手都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