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仲文意猶未盡,萬先生言語風趣,見解獨特,又十分的睿智,他很欣賞他。
萬先生笑道:“我與仲文老弟相見恨晚,恨不能秉燭夜談,何奈現在身體不適,待過陣子身子好些時,由我作東,咱們三人好好聚一聚。”
鄭仲文笑道:“卻之不恭!”
離開萬屋堂後,鄭仲文朝祁溶月問道:“你爲何要引我見萬先生?”
祁溶月淡笑:“沒什麼,只是覺得萬先生是個可以相交的朋友,是我的朋友,自然也要成爲你的朋友,早晚都是要見的。”
他側目,看着豔陽下那張白皙中透着淡淡粉紅的臉頰,纖長的羽睫像是兩把小扇子,將那兩顆明亮璀璨的黑珍珠裹在其中,她真的很美,尤其是這雙眼睛,秀美中透着一股子內斂的睿智。
“這麼說,你是拿我當自家人了?”他笑的格外燦爛,繞步至前,攔在了她的身前,逼視着她的眼眸。
她挑眉,半開玩笑道:“並沒有,我只拿你當愛慕者!”
鄭仲文也不惱,笑眯眯道:“那也一定是最特殊的愛慕者!”
二人說笑着回到溶瑜堂,他見時候差不多了,便回府衙當差。
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她心頭一陣苦澀,若沒有仇,沒有怨,沒有復權的重擔,她想明天就和他成親,過上她一直嚮往的平淡生活。
可惜,她大仇未報,國權旁落,身爲長公主,身爲父皇母后的孩子,她不能只顧自己,那些擔子,她必須要挑起來。
次日——王府。
鄭仲文按時來到王府,王大人親自迎至前堂,二人一陣寒暄後,鄭仲文見沒有別的同僚前來,便問:“王大人應當還請了別人吧,怎的還沒來?”
王大人道:“沒有沒有,今兒這宴,是專門爲你設的,沒有請別人,就當是家常小聚,別客氣。”
鄭仲文面上的笑意淡下兩分,心裡有些不悅,但終究沒說什麼,再怎麼論,眼前的王大人,官階也比現在的自己高,太不給臉的話,對他半月之後的歸京計劃怕是會有影響。
畢竟他要請假歸京定親這事,還得王大人點頭應承才行。
二人瞎聊了一會,王大人便請他去園子裡坐,說酒宴就擺在花園裡的亭間,伴着涼風花香與鳥語,更愜意。
鄭仲文自然沒有異議,畢竟是王大人設的宴,他要怎麼擺,都是他的事,自己也管不着。
王府的後花園打理的很精緻,小橋流水,假山池塘,應有盡有,風起時,揚柳依依,綠枝飄搖,果然愜意。
此時還未擺宴,亭間的大理石桌上,擺着茶水和果點,王大人陪坐了一會,便說去方便一下,暫時失陪。
他便自己喝茶賞花,雖無聊,卻也沒有四處去走,畢竟是王府的花園,若遇上什麼不該遇上的人,那就不好說了。
不一會,一陣琴聲悠然入耳,琴音很特別,彈的是高山流水,卻和他平日聽過的曲調不一樣,氣勢少了幾分磅礴,多了幾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