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仲文見他不再言語,便道:“我們能找到黑騎軍,你功不可沒,今日回城能這般順利,也都是你的功勞,若論功,你當在我之上。”
閔恆之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鄭仲文會這般說,雖然都是事實,可他以爲,鄭仲文起碼不會親口說出這種話。
就着廊上的宮燈,他看見鄭仲文的眼睛格外清亮,笑容淺淡卻很坦然。
他一直知道,鄭仲文不喜歡他,甚至是討厭他,直到此時,他依然能感覺到他對他的不滿,可他從來沒有將這種情緒藏在心裡,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就是這樣一個純粹的人。
或許,這就是溶月會喜歡他的原因吧。
與之相比,自慚形穢!
這樣的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他是閔恆之,天之驕子,他不會真的遜色於任何人,此時生出這樣的想法,只是因爲他從龍之功至偉,心頭感念罷了。
定了定心,他再度揚起適度的笑容,轉了話題道:“師傅她可還好?”
提到簡蘊,鄭仲文舒展的眉頭立時便皺起,簡蘊沒有隨他一起進宮,而是陪着重傷未愈的萬先生去了他在京中的宅院住下。
那裡清靜,更適合萬先生休養身體,而她自己——也病的越發重,一天至少要吃兩回藥,且藥幾乎用盡,她需要儘快煉製出新的藥,沒有功夫進宮折騰。
“怎麼了?”察覺到鄭仲文的異樣,閔恆之立時皺眉問道。
鄭仲文搖頭:“沒什麼,萬先生爲了救師傅和我受了重傷,師傅陪萬先生去了萬宅養傷。”
閔恆之哦了一聲,隨即又道:“師傅收了你做徒弟?”
鄭仲文搖頭:“並沒有。”
“既然沒有,你爲何一口一個師傅,叫着不彆扭嗎?”
鄭仲文挑眉,雲淡風輕的掃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溶月的師傅就是我的師傅,我爲何要彆扭?”
閔恆之被他一句話噎的說不出話來,畢竟大傢伙心裡都清楚,溶月與鄭仲文早就私定了終身。。。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燈火通明的御書房。
楚天齊正在御書房中召見以胡大人爲首的衆位朝臣,一堆奏章擺在御桌之上,儘管楚天齊努力保持着清醒,可眉眼間的疲色依然難掩。
連日的長途跋涉,幾乎在馬背上過了幾天幾夜,已經不知有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如今回到他最熟悉的家裡,那倦意自然而然的席捲而來。
“皇上,鄭世子和晉王來了,正候在殿外。”太監朝楚天齊低聲道。
楚天齊眉眼一亮,忙道:“快,快請進來。”
太監趕緊去傳話,很快將鄭仲文和閔恆之給帶了進來。
原本對成堆奏章束手無策的楚天齊,見到鄭仲文就像見到救星一般,他已經習慣凡事都依賴他,有他在,就安心了。
“仲文哥——”楚天齊朝鄭仲文喊道:“你這一天都去哪裡了?問了好些人都說不知道你上哪去了。”
鄭仲文越過衆臣,無視他們羨豔的目光,徑直走到御桌之前,笑道:“我去了城防營,原來天虎將軍和伏虎參領竟是親兄弟,忙完正事我就回來了,剛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