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天心端着烹好的茶回來時,他已經取了一本書,貌似正經的坐在桌前翻看。
見楚天心回來,他擱下書本,起身走到茶案前坐下,茶盞是天青釉繪翠竹葉小盞,細緻精巧,湯色清碧,入鼻清香怡人。
他贊:“好茶!”
“請!”楚天心面色頗爲得意,她知道閔恆之好茶,而楚天瑜的烹茶功夫也十分了得,便刻意去學了,她想知道,從師三月,她的烹茶技藝,是否勝過楚天瑜一籌?
閔恆之端起茶盞,湊到鼻間細聞,茶香味確實怡人,比一般人烹製的茶香味要更雅淡一些,確實不錯,但若和天瑜比,他覺得還差上一大截。
天瑜從未真正學過烹茶,只是見宮女那樣做,她就照葫蘆畫瓢罷了,可天瑜就是這樣特別的女孩,她做什麼都能做得非常好,她隨意烹的茶,卻能讓他品出堪比大師的手藝。
清碧的茶湯入口,醇香四溢,卻偏偏少了好茶該有的那股子回甘。
呵——空有其形,未得其質!
他面色未動,依然保持着淺笑,緩緩擱下茶盞。
楚天心忙問:“怎麼樣?”
他笑:“很好,我很久沒喝過這麼好的茶了!”
楚天心的得意越發濃郁,脫口問道:“比起楚天瑜如何?”
他面色微凝,笑容淡去,凝着她的眉眼,不悅又認真道:“你爲何總要和她比?你是你,她是她!”
楚天心見他突然變了臉,心裡暗暗後悔,不該在這個時起提起天瑜,壞了氣氛。
“好好好,我不跟她比,行了吧,你再喝一盞!”她提了壺來斟茶,閔恆之卻道:“這裡有點悶,我們還是出去走走吧!”
楚天心就怕他不高興,自然是什麼都應是,屁顛的跟在他身後出了書房,領着他在王府裡轉悠。
“這裡是庵堂,我母妃在世時,就住在這裡!”楚天心指着一處修葺一新的房舍道。
閔恆之暗暗吃驚,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楚天心提起自己的母親,也是第一次聽到有關廉王妃的事情。
他問:“你母親爲何要住庵堂?”
楚天心搖頭:“我不知道,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一直住在庵堂裡,從來不出門,也不抱我親我,她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尼姑,斷絕了紅塵,我有時甚至不相信,她就是我的母親。”
閔恆之疑問:“那王爺這些年,爲何不納妾?”廉王府就楚天心一個孩子,楚廉早年喪妻之後,便再也沒有續絃,更沒有在府中納偏房。
楚天心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總是一個人來庵堂裡過夜,不許人進去,連我也不許。”
閔恆之滿腹的疑惑,楚廉這是在緬懷他的亡妻嗎?他若這般愛他的妻子,又爲何會讓自己的妻子住進庵堂呢?
閔恆之拉着楚天心走過庵堂,來到一處看起來像是庫房的地方,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楚天心還沒從剛剛的情緒中回神,只淡淡的掃了一眼,道:“這裡是庫房,我父王存放貴重字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