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瑤木訥的眼珠子終於轉動了起來:“你說真的?皇上真的是這樣想的?你沒騙我?”
祁溶月無語的搖頭:“我爲何要騙你?我用得着騙你嗎?”
祁溶月嘆了一氣,又道:“你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就算皇上真要降罪於你,也不會牽連到孩子,這事跟他們並無關係。”
上官瑤想起這些年,楚天齊對她雖然冷淡,但從未爲難過她,對孩子雖然不如對鄭念文那麼親熱,可也算盡了做父親的本分,還真挑不出什麼錯來,且他並不是殘暴之人,又怎麼會罪及子女呢。
上官瑤的面上終於有了些許的生氣,蒼白的臉頰漸漸泛起了血色,她擡眼看着祁溶月,歲月待她真是寬厚,這麼多年過去,在她的臉上,竟然找不到一絲歲月的痕跡,她還是那年她初入京都時見到的祁溶月,一點都沒變。
“謝謝!”她紅着眼眶,由衷的朝祁溶月道謝。
溶月搖頭:“謝什麼,都是一家人,你兄長雖然罪大惡及,可他卻生了一個好兒子,上官諾拼死救了文兒性命,也算爲你們上官家抵消了一些罪孽,所以皇上才允許上官家依然存留於世間,你別忘了,上官玉兒可還等着你的招拂,莫要再自暴自棄了。”
上官瑤點頭,重重的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溶月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好了,去換身衣裳,好好打扮一下,一會再帶上宏兒和彤兒,和我一起去御和殿,皇上設了家宴,咱們一家人好好聚聚。”
咱們一家人好好聚聚!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的錘在了她的胸口,生疼,卻又滿心的喜悅。
她從前以爲,無論是皇上還是祁溶月,都沒把她當過自己人,她以爲她永遠都走不進他們的那個圈子。
此時幡然醒悟,並不是他們沒拿她當自己人,是她自己沒有試着走進他們的圈子,在她犯下這麼大的錯之後,他們依然願意接納她,依然將她視爲一家人。
眼淚在她轉身時落下,心酸,又喜悅。
半個時辰後,她重新出現在祁溶月的面前,不再是從前那動不動便鳳冠壓頂的富麗裝扮,她穿了一件素色滿繡粉梅的長裙,頭髮也梳的簡單,頭上只用一隻鳳頭赤金步搖點綴,再無其它,面上的粉也擦的極薄,沒有了從前的濃妝豔抹,原本就生得極好看,少了濃豔的妝扮,更顯得麗尖脫塵。
她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連祁溶月都驚的合不攏嘴:“看來你真的開竅了,早這樣多好。”天齊並非真的討厭女色,只是後宮裡的這些女子,成天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跟青樓裡那些豔俗的美妓也無甚區別,他自是不喜,便極少來後宮。
上官瑤本就因多日未出門而顯得皮膚蒼白,這般裝扮,看着更顯嬌弱,真真是我見猶憐。
彤兒被宮女帶來時,見到這樣的母后,也是驚了一跳:“母后?你真的是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