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近在眼前,師傅二人皆變得緊張了起來,一個是近鄉情怯,一個是心情激動。
雖已入秋,早晨的太陽依然燦爛溫暖,馬車徐徐而入,京都城依然和記憶一樣擁擠熱鬧,二人乾脆下了馬車步行,坐了這許多天的馬車,一直沒有好好活動活動筋骨。
路過一間成衣鋪子,簡蘊瞧着裡頭的衣裳,趕忙拉住祁溶月的手進去。
“師傅,我現在哪有空買衣服,趕緊走吧。”
簡蘊搖頭:“着什麼急呀,你看這小孩子的衣裳,多好看,也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這樣,我每樣都買幾套,到時生出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能用得着。”
簡蘊笑得合不攏嘴,真恨不得溶月明天就生孩子。
祁溶月拗不過她,只能依她,挑挑撿撿一會後,趁着掌櫃打包東西的時候,她四下看了看,發現外頭的街道上今兒特別的熱鬧,便朝掌櫃問:“今兒城裡有什麼喜事嗎?怎麼街上守着這麼多人?”
掌櫃笑呵呵:“當然有喜事,並肩王娶親,這可是大喜事,大傢伙都等着一會迎親的隊伍走過這裡時派發賞錢呢。”
祁溶月呆住,復問“你說的並肩王,可是鄭仲文?”
掌櫃點頭:“自然是他,咱們楚朝可沒有第二個並肩王。”
簡蘊乾笑:“老闆,你開玩笑的吧?這怎麼可能?並肩王怎麼可能會突然在這時候成親。”
掌櫃道:“我騙你們做什麼,你聽,鞭炮聲過來了,迎親的隊伍肯定已經來了,你們若是不信,儘可去看看。”
簡蘊轉身就要走,掌櫃喊道:“哎哎,還沒給錢呢?”
簡蘊回手就將手中的包袱扔了回去:“不要了。”言罷,她拉着呆愣的祁溶月衝出了成衣鋪,站在了邊街的一處角落。
簡蘊氣的不輕,咬牙道:“要真是仲文那小子,我絕饒不了他。”
祁溶月始終沒作聲,只盯着遠處,那騎着高頭大馬上,一身喜服的男人,駕着馬,一步步走來。
她站在角落,不起眼的角落,幾乎被人羣淹沒的角落,而他,以最引人注目的姿態,走在最寬闊最顯眼的路上。
胸口的灼熱感,隨着他一步步的走近,燒得她幾乎站立不穩。
而馬上的鄭仲文,原本抓着繮繩的手,突然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裳,原本的隱隱作痛,突然變得猛烈,且隨着馬兒的一步步前行,這種疼痛也越發的劇烈。
這種感覺他並不陌生,在周朝時,祁溶月與周安攜手登基,她朝他一步步走近時,他嘗過這種滋味,在東宮,他也嘗過這種滋,在驛站,在他將她摟入懷裡之前,他也嘗過了這種滋味,彷彿只有她在他的身邊,他的心,纔會這般痛。
他突然勒停了馬,眼睛慌亂的四下搜尋。
突然,他的視線定格在一處角落,他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睛,雖然那張臉很陌生,可那雙眼睛,那雙每日每夜不知多少次在他腦間來回的眼睛。
是她,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