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勉強一笑,道“大家不要喪氣,就算是鼠疫,我相信,只要我們不放棄,也一定會找到遏制鼠疫的辦法。”
樑掌院也朝衆人道:“王妃說的沒錯,現在我們御醫院就是楚宮的希望,更是楚朝的希望,若我們自己先放棄了,那麼整個楚宮,甚至是我們身在宮外的家人,也無法避免鼠疫的肆虐,放手搏一搏,就當是爲了我們自己的家人,爲了我們自己。”
樑掌院的話顯然是起到了作用的,人心皆是血肉所築,誰沒有親人?有些人的兒女甚至剛剛出世,誰又願意眼睜睜的看着家人遭遇疫毒的侵害而無能爲力?
話不多說,溶月走到一方書案之前,提筆寫下一個藥方,將之遞到了樑掌院的手中:“樑掌院,這是防禦藥方,立時派人去煎藥,越多越好,煎好藥後,所有人都喝上一碗,剩下的派人送入宮裡,分發到各宮各院,務必讓每個尚未生病的人都喝上一碗,這樣的藥,每天都要喝,在疫毒被清除之前,絕對不能停藥。”
接着她又寫了一張藥方,裡頭羅列了近百種藥材,再寫出六種藥方,命御醫院中的御醫們都參與煉藥,六種藥方若她一個人自己煉,要花費許多時間,可若大家一起煉,便能節省六倍的時間。
樑掌院也拿了一張藥方,打算自己煉,他一眼看到那藥方上的字跡,覺得十分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字跡,偏又一時想不起來。
每個御醫都分配好任務,當即便開始煉藥,一刻也不敢耽誤,鼠疫之毒蔓延極快,一時一息都不能浪費。
儘管溶月吩咐宮裡的人都將嘴巴閉緊,不許將事情傳出宮外,可這事也不知怎的就走漏了風聲,傳至京都城中所有的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知道宮裡發了鼠疫,皇上病危,楚朝江山說不定很快又要易主了。
有條件的,立時便攜家帶口駕車離開京都,以免鼠疫傳出宮外遭殃,沒有條件的,也迅速打包了行囊,用腿走也得離開這個地方。
京都的繁榮令人留戀,可當鼠疫來臨,再繁榮也枉然。
那些整日跪在宮門外要求面聖的文武百官,也不再出現,甚至有些官員乾脆攜家帶口遠離京都。
短短三日時間,京都城幾乎成了一座空城,而宮中依然每天都有屍體送往郊外焚燒,疫毒似乎並沒有得到控制。
“王妃,小人在宮中的一處廢院找到一個人。”戴着面巾的領衛朝正在切藥的溶月道。
溶月擡眸,瞧見領衛身後的地上躺着一個人,那人滿面膿包,不斷有暗黃的膿水自那膿包中溢出,散發出絲絲縷縷的惡臭之氣。
儘管已經面目全非,可她依然一眼認出那人正是自天牢失蹤日久的楚天心。
見到她這模樣,她心頭也是一驚,手中的利刃竟不小心劃破了手指,鮮紅的血滴滴落在那剛剛切好的藥上,染上一片鮮紅的血跡,她皺眉,若在平日,這些藥她會丟棄不用,可如今京都城空,藥鋪全部關門,御藥殿中的藥庫存無多,不是浪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