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且留步!”
旭日高升,晌午已經逼近。在屋子外看熱鬧的村民散去了不少,還有一些等待結果的,也已經精神鬆垮,不似剛纔一般精神。
素珍將負傷的青霞交給隨興而來的茹嫂子,而後便和剛剛將樂天交給芳嫂看顧的如槿使了個神色,隨即一道循着那顧榮的影子追了上去。
“娘子?這麼急可還是有事?”
顧榮正準備上馬車,卻被素珍的叫喊止住了步子,隨即轉過頭來,雖然面容依舊,但內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這素珍娘子,還有何事啊?她就不能讓他消停一會兒麼!
剛剛這一出,已經令他身心俱疲,眼下只想去馬車裡消停一會兒,待微微平穩一番再下車繼續處理。可看這娘子的意思,是根本不準備讓他有喘息的機會,令他那顆小心臟有些承受不了這份負荷。
“大人可是很累,怎麼臉色如此不好看。”
素珍大致能猜到他意思中的八九分,於是展顏一笑,本想揶揄一番,但最終還是放棄這一玩笑的心思,準備先將正事辦完再說。
“此番真是辛苦大人了。爲百姓如此辦事,盡職盡責,正義凜然,而且眼睛裡不揉沙子,着實令小婦人佩服。所以,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告知大人爲好,不然未免辱沒您的清譽以及威名。”
這番話說得一語雙關,看似應變自由,其實根本沒有給顧榮拒絕的餘地。若是應了也就應了那一番廉政之說,若是不應只怕就與那些誇獎相行漸遠了。所以他不聽也得聽,不應也得應,誰讓他要那個“清譽”呢。
顧榮如此想着,而後看向素珍,神色雖然掠過一抹無奈,卻還是詢問道:
“哦,是麼?那請娘子快些說吧。”
“大人英明。”
素珍微微一笑,而後對他側身一福,繼續說道:
“這件事情,其實說起來挺氣憤的。昨個,這杜家的長媳,也就是那馬氏,以幫我保住小兒之名和我談上條件,說她可以幫我保住孩子不被那老爺子搶走,但必須要支付她銀兩。我被逼無奈,只好自討紋銀二十兩,令我蒙受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如此敲詐勒索,實在令人氣憤。敢問大人,如此悍婦,是否應得獲律法處置?”
“什麼?那馬氏居然還對你勒索錢財?真是膽大包天!”
顧榮劍眉立即立了起來,而後蹙眉說道:
“那你可有證據?單憑你一己之言,只怕無法給最後的結論……”
“若是言不符實,那小婦人也就不找大人評理了。如槿,你且來說說。”
素珍就知道他會如此說,所以早就有所準備,自然無可擔心。
“是。”
如槿應道,而後衝那顧榮福身,徑自說道:
“大人,這證據,就在這杜家之中。小女子清楚記得承裝銀子的荷包,同時,那些銀子上是有標記的,可以輕易辨別。大人若是搜查一番這家中,找到那銀子,不就是鐵證如山嗎?到時候一切不也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