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當然沒有錯過守梅的表情,可是她卻沒有表現出來,“婆婆她帶着二姑姑,三姑姑到鎮上去了。”
“哦——!原來娘她到了鎮上啊!既然我娘到了鎮上,這門怎就鎖了啊?”守梅挑了挑眉,意思是,娘都不在家裡,這門爲什麼鎖了,還不快給我開了。
“娘出門的時候交待下來,這門不可以隨便開,裡面的東西除了正常使用,不得額外的花銷。”佟氏小心的應道。
“拿着雞毛當令箭,狐假虎威!還不將門開了!”守梅瞪着佟氏,惡狠狠的說。
如果放在以前,佟氏一聽守梅這樣說,她或許立刻就將門開了,可是現在不但有着老爺子說不許守梅回來拿東西的命令,也有着江氏離家之前說不許佟氏亂動東西,何況生了兒子,佟氏自覺腰就比以前直了一點,更何況這幾天,守良正爲着自己和孩子們爭取着,有公公,婆婆,兒子,丈夫,四重的力量在身後撐着,讓佟氏覺得自己不可以丟人,所以她暗暗的咬着牙,就是不上前開門。
看到佟氏不動。
守梅的氣上來了,就想要動手。
如棋在佟氏的身後伸出個腦袋, “大姑姑,你敢動手,就不怕我爹向你動手?要知道,現在我爹可是很討厭別人欺負我孃的。”
赤裸裸的威嚇!
可是如棋說的是事實!
守梅不甘心的看了那門一眼,知道這一次是進不了門的。
迴心一想,她想起了這一次回來的目的。
向着佟氏笑了起來,“你看,你這丫頭是什麼樣的眼神。我那能欺負你娘,我只不過是多嘴說一說而已,你奶不在家,你爹呢?我有事找他。”
“這個時候,我爹當然在田裡了。”如棋沒有隱瞞,這事是瞞不來的,只要沒事,白天,守良是不會在家裡呆着的。
“這樣啊。我坐着等他吧!”說着扭着腰就要往前院走,剛走了幾步,她掃了佟氏,如棋一眼,“對了,怎麼沒有看到大丫和三丫,沒見那麼久。我怪想她們的。”
聽到守梅這假親熱的問候,如棋的手臂上立刻起滿了雞皮疙瘩,想我大姐,想我家小書?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問題,有問題!如棋立刻給守梅這一次回來下了定義。
佟氏一聽守梅提到兩個丫頭,她想起了守梅說過要賣了自己幾個女兒的話,她連忙着如棋護到了懷中,警惕的看着守梅。怕她有什麼過份的行動。
“做什麼,我只是問候一下,還能吃了她們不行,真是的,防誰不防,竟然在防着自己人,給個良心你當狗肺。真不知道你是怎樣過日子的,天天防着,所以啊,你纔會那麼的瘦,這心得放寬一點,日子纔會好過的。“守梅一邊往前走,一邊說着她的大道理。
踢踏,踩踏的,守梅很快就走過了夾道。往前廳而去。
如果守梅沒有提起如琴和如書,如果守梅沒有說怪想她們的。或許佟氏就不會想起守梅曾經掂記着她的女兒的事情了。然後守梅還像解釋一般的說,只是問候一下,誰信沒事沒幹的,守梅會問候兩個不相干的小丫頭?
“棋兒,聽着,去告訴你姐和你姐。讓她們不許出房間門一步。”佟氏很是鄭重的對如棋說。
如棋點了點頭,不怕一萬,最怕萬一,她立刻轉身進了西廂。如琴帶着如書正在房間裡看着那兩小的。
佟氏進了廚房拿了今天要吃的菜,準備在西廂門前摘,她要防着守梅衝進房間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剛要出廚房,佟氏想了了什麼,將菜刀子往菜籃子底下塞了進去。誰也不可以動她的孩子一下。
太陽越升越高。
守梅往後院張望了幾次,每一次都沒有逃過佟氏的眼,每一次的張望,佟氏的心的被提得老高,手就會不自覺的摸向菜刀,怕守梅會在下一刻衝過來,然後有什麼讓自己應付不來的行動。
眼看就要到中午了。
守梅又一次張望,可是她還是看到佟氏坐在西廂的門前,她忍了一上午的氣終於爆發了,她大步的衝向了後院,“你怎麼一個早上都坐在這裡,你就不用幹活麼,你就沒有聽到豬都在嗷嗷的叫麼?豬都餓瘦了,雞也咯咯的叫了,要撿蛋了,這麼晚了,你煮飯了麼,我弟就要回來了,你不會想要讓他餓肚子吧?”
佟氏一看到守梅衝過來,她的手就摸上了菜刀。
佟氏很緊張,守梅的話她一點也沒有聽進耳朵裡,佟氏的眼裡只有守梅的嘴不斷的開開合合,還有守梅越來越近的身體。看着守梅越來越近,佟氏想也沒想,就將菜刀舉了起來,“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看到佟氏手中竟然拿着刀子,守梅愕然了,“你這是什麼態度,竟然拿刀子向着我?”一邊吼着,守梅向前了一步。
一看到守梅向着,佟氏揮着刀,“站住!”刀子向前揮了一下,這一個的砍落竟然離守梅只有一個手臂的遠。看到佟氏真的敢砍,守梅連忙往後退。
“你,你,真的要砍我?你……!”
“不要過來!”佟氏瞪大眼,死死的瞪着守梅。不放過守梅的任何一個動作。
“還說我妹妹瘋了,我看你才瘋了。”守梅衝佟氏大吼。
“不要過來!”佟氏還是重複這一句話。
屋裡的如琴,如棋她們將情況全聽去了,如琴很怕,她摟着如書,如棋,怕她姑要衝進來。
如棋看着情況好像很不對勁,她拍了拍如琴的手,“姐,我去看看。”
“不。”如琴很堅定。
“沒事,我拿着剪刀!”如棋掃了屋子裡的東西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那用來剪珠子線的剪刀上。
“不。”
“娘太緊張了,我怕娘傷了自己。”
聽到如棋提到佟氏,如琴猶疑了。
“姐,你相信我,沒事。”
經過掙扎,如琴鬆開瞭如棋的手,看着如棋握起了剪刀,“小心點。”
“我會的。”如棋小心的掀起了簾子,向外伸出了小腦袋,看到了她娘與守梅正在對峙着。
守梅一下子就看到了如棋的小腦袋了,“你看看你娘都在做什麼?還不快勸勸她,這樣拿子刀子,算什麼?”聲音裡不但尖,還帶着抖音,看着樣子也是心生害怕了。
“姑,你說說,你今天回來到底是爲了什麼?”如棋沒有對佟氏說什麼,反倒是看着守梅,要讓她說出今天的目的。
守梅跺了一下腳,“我回來不就回來了,能有什麼事?”
“真的沒有麼……?”
如棋特意的拉長了聲音,就這樣聽着,有一種陰深深的感覺。
“沒有!”守梅嘴硬的應着,心裡卻想起了今天的目的,就是想找守良或是三丫,打聽一下,那一位被守良救了的人家是那一戶。
守梅問起如琴和如書,其實就是想等兩人落單的時候,由她們的嘴裡打聽打聽而已,因爲她知道,由守良的嘴裡瞭解情況的可能性並不高。
看着守梅嘴上說沒有,眼卻向旁邊掃了一眼,如棋知道守梅是有東西瞞着的。她笑了一下,“娘,砍她,砍傷了,砍死了,女兒給你作證,就說是她來咱家裡強搶小孩,我相信爺爺,爹爹都不會怪你的。”
守梅一聽如棋的話,她瞪大了眼,就知道這二丫頭的心毒着呢?聽聽,這都是些什麼話。
佟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如棋的話的刺激,竟然向前上一步。
一看到佟氏上前,守梅立刻尖叫了一聲,“啊!瘋了,都瘋了。”一邊喊着,她一邊說往外跑,她還真怕佟氏砍她呢!
如棋看着守梅跑遠了,已經消失在夾道了,“娘,沒事了,你不用慌,有女兒在呢!”說着扔下了手中的剪子,由後面抱着佟氏。
佟氏感覺到由身後傳來的溫暖,她的心終於定了下來,“娘沒事,娘只不過是怕她會衝進來。”
“娘。”
“娘不能沒有你們。娘能強大起來的。”佟氏放下了菜刀,轉過身子,抱着如棋,“丫頭,娘沒事,真的。”
如棋看着神色都很正常的佟氏,她擔心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了。
“娘,棋兒去看看姑到底想幹什麼?”
“不,萬一,她要捉你走,你怎麼辦?”
“娘,你不知道你女兒的厲害麼?”如棋狡黠的向佟氏眨了眨眼,然後撿起了地上的剪子。
佟氏不想如棋去,可是她也想知道守梅這一次打算要做些什麼?
“娘陪你去。”
“娘,不用了,我不會到姑的面前去的,再說,姑要找的人不是我,是姐,還有小書。”佟氏一想,也是。於是叮嚀道,“要小心,娘會擔心的,知道麼?”
“一定會。”
……
如棋小心的進了夾道,向着前院靠近,剪子小心的藏在衣袖裡。
在夾道的盡頭,如棋看着到在院處流連的守梅,打量了一下四周,附近竟然沒有可以遮擋的東西。
如棋於是只能小心的貓在夾道的盡頭,等着。
突然守梅快步的向外走去。
如棋一看是機會,立刻跟上,在院門處,如棋看到了守梅竟然躲在了家門對外的大樹後面,大路上,遠遠的,是守良挑着東西回來。
姑怕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