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坐起來了……”陵王吃驚的道:“不可能……”陵王的表情有些猙獰,撲了過來道:“怎麼可能?!我的離魂棺萬不可能定不住人的肉體和魂魄……”
他似乎是想要衝過來抓蕭沛的手臂,蕭沛下意識的去擋,還未相觸,陵王已經退後一步,臉色大變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被燙傷了,冒着黑煙。把陵王弄的直愣在那裡,猙獰的表情下又有些呆愣。
蕭沛也吃了一驚,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傻乎乎的看着對方。然後纔看到自己的手。
總覺得體內有一股說不清的能量,但他卻不知道怎麼運用。
而這股清氣在體內亂竄,一點點的打通他身體的關節,讓他耳聰目明,似乎脫胎換骨。
陵王咬牙道:“……不可能。”
他看着蕭沛,表情似乎是能生吃了他一般。不可能……
他再伸手去抓,可是,還是被燙傷了。陵王的表情變得愕然,吃驚的盯着蕭沛,才發現他身上的紫氣變成了金氣,這分明是……功德之光。
金色的氣息,在護佑着這個功德君主。
是了,他曾在江南水災中拯救過數十萬到數百萬人,這些功德。盡皆加身。
只是陵王沒想到會讓他變得也難以下手的地步。
陵王似乎有點猶豫,放棄又哪裡甘心,可卻不敢再抓。
他是入鬼之人,碰到這樣的聖德之光,只有化爲血水的份。
陵王領教到這個的厲害,微微後退了一步,只是看着蕭沛的眼神變得十分貪心。
“想離開這裡,做夢,有離魂棺鎖着你……”陵王道:“你就算有聖德之光護體,也會慢慢的人魂分離。本王還能等得……”
說罷也不再急着去抓蕭沛,反而開始移起了奇怪的步法,然後將離魂棺死死的鎖於陣中。
“蕭沛,你就爛在這裡吧……”陵王道:“你終究是人類,看你不吃不喝,可否能支撐着活下去,本王等得,等着你身魂分離,再捉住你既可……”
陵王很不甘心,但還是幽幽的看了他好一會,這才離開了。
這裡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蕭沛這纔看到旁邊的壁畫上有着奇怪的紋路,似乎是一個鬼面。
而這裡陰森森的,絕非久留之地。
蕭沛準備站起來,卻碰了個壁,他有些奇怪的摸了摸,才發現離魂棺上面有一個無形的陣法攔着他。
蕭沛以手去擋,卻根本毫無作爲。
他的心裡開始變得煩躁起來,他必須得出去,邊關需要他,京城需要他……
蕭沛排掉自己的煩躁,想着無論如何,都要出去。
還有慕相,也不知有沒有脫險,倘若慕相也還被困着,傾顏就危險了……
蕭沛心砰砰直跳,可卻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着去推上面的屏障。
然而,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都紋絲不動。
他感受着身體裡多出來的能量,強迫自己不要着急,試着去調動身體裡的能量,然而,它很不好捕捉,蕭沛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的將它收爲己用……
傾顏,傾顏……
他腦子裡擔憂不已,可卻必須得定下心來去利用這股多出來的力量。不然,只能餓死在這裡。
蕭沛被困,而慕相已經包圍了城池。
但是他在城下圍了一日,完全看不到陵王的身影。
他花了一日時間,纔將城下的陣法一一除去,他十分焦急,這些一破解之後,就立即攻城,然而陵王早有準備。
攻城之戰,也漸漸的陷入僵局。
而此時京城宮中傅傾顏依舊高燒不退。
杏雨和月華都急瘋了,朝中上下得知皇后病倒,便擔心只怕皇后腹中的胎兒可能保不住了。一時悲從中來。
天要亡大鳳朝啊……
傅傾顏有孕,他們高興不起來,可是傅傾顏無孕,他們還是高興不起來。有了孕又消失,他們更是傷心。
一時又悲又憤又絕望。
太醫們也是束手無策,道:“……臣等也已無能爲力。”
月華急的眼淚直掉,道:“再這樣下去,腦子會燒壞了的……”
杏雨道:“公主,乾脆去取些冰來,給娘娘降溫吧,若是再這樣下去,咱們娘娘怕是……”
“快去取冰……”月華已經束手無策,到如今也只能儘量的想辦法了。
她握住傅傾顏的手道:“皇嫂,你萬不能有事,萬不能有事……”
取來冰後,兩人摒退宮人,將傅傾顏的衣物除盡了,然後用布巾將冰塊包住,放在傅傾顏身邊。又取了一塊放在她的頭上,她的身上……
“皇嫂不知道會不會凍壞……”月華着急,可是事到如今,是真的沒了辦法。
傅傾顏昏迷不醒,到了晚間,體溫終於降下來了,兩人累的一身的汗,卻也只是堪堪鬆了一口氣。
因爲傅傾顏還未醒。
兩人也只能守着,一步不敢稍離。
而傅宇恆也已經將皇后病倒的消息透了出去。很快拔禿就知道了……
拔禿是到第二天才知道的,他一聽聞消息,心中便是一急,美人尚未見到,倘若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叫他傷心。
他也不再晾着使者了,忙叫了進來,使者說了一番話,這纔將信交到拔禿手中。
拔禿急的不成,看着信中的思念之意,一時心中十分煎熬,如同火在心中燒一般的難過。
早知如此,他就不必如此耗了。也不會讓美人在宮中倍受煎熬,到如今病重,拔禿一開始的算計等隨着美人的將要消失於這個世上的可能一併煙消雲散了……
“來人,備馬,本汗要立即去京城……”拔禿此時誰也不聽勸了,只一門心思的要去看美人,也許,可能是最後一眼。
使者道:“大汗,我帶你進宮……娘娘如今身懷六甲,又焦慮不已,危在旦夕,如今病倒,怕是朝中得要大亂……”
拔禿慌忙點頭,立即去點兵馬。
心腹大臣真的吃了一驚,忙道:“……大汗請三思啊,熬到今天,莫要被這小小的計謀所算計。”
“計謀?若不是計謀呢,若是她真的命不久矣呢,倘若如此,我卻不能見她最後一面,我這幾年所有的相思就都白擔了,”拔禿道:“我意已決,速速點齊兵馬,立即起程……”
心腹大臣見他還要帶着兵馬,心中便鬆了一口氣,如此,也就不再多勸了。使臣眸中卻斂去所有光芒。
只要拔禿心亂了,到了京城之下,引入陷阱,一切都可見機行事。
拔禿也不是魯莽之人,哪怕心繫美人,他也不可能一個人單騎前去京城。還算有理智,帶了帳中一半兵馬。
如此,倒合了心腹大臣的心思。
而此時,剛剛出發,拔禿又收到了陵王前來報的信。
拔禿吃了一驚,道:“陵王捉了歸帝?!”
心腹大臣也是一驚,道:“真的?!太好了,大汗……”
“哈哈哈,天助我也……”拔禿哈哈大笑起來,道:“狗皇帝在陵王手中,看他還怎麼逃脫,看着本汗怎麼統一中原吧……”
他們的聲音不小,使臣聽了以後腦袋就是一懵。
可他卻不敢透出一丁半點出來,只能低了頭假裝沒聽見,而心裡卻已翻江倒海。
拔禿收到消息,上皇此時在行宮也一直關注着這邊的動靜,自然也接到了邊關的消息。他一聽歸帝被擒,心中就是一滯,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可他卻迅速的冷靜下來。
慕無雙逃脫了,有他在,上皇知道他一定有辦法。
上皇知道歸帝被擒,哪裡還能坐得住。迅速收拾東西,道:“朕要去邊關救沛兒……”
“上皇……”大太監道:“可是京城這邊……”
上皇塞給他一個令牌,道:“你替朕盯着京城,若是援兵到了,見此令牌,他們會聽你調令……”
“可是京中需要上皇啊,皇后娘娘形單勢孤,只怕不是拔禿的對手,這,這……”大太監道:“邊關雖急,老奴知道上皇定放不下陛下的安危,可是,可是……”
“朕都知道,可是朕必須去找沛兒,沛兒他是朕的命啊……”上皇道。
大太監眼眶紅了,上皇將令牌塞到他手裡道:“我只帶幾個人走,其它人都留給你。倘若京中敗了,你等援兵再打回來,倘若拔禿被傅傾顏除了,你要小心她擅專弄權……你看好這裡,給朕送信,朕找到沛兒就會回來,你孤且放心……”
大太監哽道:“上皇?!”
上皇卻根本等不及,心中焦慮如焚,火急的帶着人快馬遠去了。
大太監喃喃道:“……皇后病重,萬一小皇子公主有個不妥,豈不是……”
可是他也知道在上皇心中,他根本不在意傅傾顏腹中的孩兒,他在意的首位永遠是蕭沛,蕭沛若在,傅傾顏生的孩兒,他會當成孫兒,蕭沛若出事,只怕上皇就不是上皇了,而傅傾顏更會成爲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大太監見事無轉寰,只能乾着急,又擔心傅傾顏與她腹中胎兒的性命,又怕拔禿真的衝進京中,一時又急又亂。上皇也是任性,這京中怎麼能少了震懾之宗室皇者呢,太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