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遲早有一天要自尋死路,似雲姐姐難道要陪葬不成,事到如今若還不知皇后的性子,似雲姐姐只怕連最後的生路也要斷了……”宮人笑着道。
“你不必來挑撥我……”似雲淡淡的道:“貴妃娘娘怕是也不安好心罷。”
“這我也不否認,其實姐姐不必懼我如蛇蠍,貴妃娘娘既然想要拉籠姐姐,也是想給姐姐一個機會的意思,姐姐只怕也拒絕不得……”宮人笑道。
似雲吃了一驚道:“什麼意思?!”
“因爲你若不爲貴妃所用,娘娘能立即將你置於死地,而且還是用皇后娘娘的手,想一想最近你自己……”宮人輕笑道:“娘娘稍施小計,你便會被皇后所疑,下場可想而知。”
似雲嚇了一大跳,呆呆的看着她。
“識時務者爲俊傑,我們做宮女的,識時勢才能得永生……”宮女笑着道。
似雲咬牙切齒的道:“你想威脅我?!”
宮女一笑,道:“並非我,而是貴妃娘娘……”
“你們想讓我做什麼?!”似雲怒道。
宮女輕輕一笑,道:“這倒不急,此事姐姐還是多想一想,若是想通了,再來知會我,我自會告訴姐姐要做什麼?!”
“你們是怕我告訴皇后娘娘?!”似雲冷笑道。
“當然有此慮,不過你也別擔憂,只要你夠忠心,貴妃娘娘自然會給你一條生路,讓你所做的也絕不會牽連到你……”宮女笑道。
似雲哪裡肯信,待再要說什麼,那宮女卻已是走開了。
似雲站在原地,像是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似的,越發的難受不已,在這諾大的宮殿之中,她只是一小小螻蟻,無論哪一個主子,都能輕易的捻死了她,她心中生出一股倉皇之感,慢慢的竟升起一股賭一賭的念頭。
宮女回了鳳起宮,回稟了貴妃,貴妃笑着道:“她在宮中多年,到了如今,本宮不信她到現在都沒有自保的心思,一旦她生了這種心思,遲早,她都會爲本宮所用……”
說完便咯咯的笑了起來,雖年紀大了,但依然有幾分風華絕代的味道,雍容華貴。只是笑的卻有點瘮人。
“皇后欠本宮的,本宮一定會拿回來……”貞貴妃咬牙道:“只爲了本宮未出世的小皇子……”
“娘娘,可是已有謀算了?!”宮女道。
“自然,太子如今在養病,估計等他好了,一定會來謝本宮吧,不管如何,本宮這一次倒是得到了太子的一個天大情份,有太子與本宮合謀,本宮不信還掰不倒皇后,況且陛下必然也是站在本宮和太子身後的,這一次,陛下一定會更厭了皇后,本宮看她這寶座也坐不長了,哼……”貞貴妃冷笑道。
“只怕陛下不會輕易的動皇后的位置,不過若是皇后倒了,這後宮第一人就是娘娘了,到時只怕娘娘會坐上這個位置……”宮女笑着道。
貞貴妃冷笑一聲道:“誰會稀罕這個位置,到如今,本宮所有的念頭都是報仇,天可憐見,終於給了本宮這個機會……”
“娘娘英明!”宮女忙笑着道。
貞貴妃終於笑魘如花,只是眼眸中卻如淬了毒一般,陰森森的道:“……本宮一定會爲皇后送上一份大大的禮。”
此時皇后在後宮卻十分不安,她思來想去,想見太后,太后卻只不見她,卻每天都往東宮跑,跑的皇后心煩意亂。
到最後皇后又想去見宣帝,可偏偏宣帝也不肯見她,聽到她在外面,只冷冷的笑了一聲,道:“叫她回去,既身子不好,還出來跑什麼?後宮諸事,只管移交到貴妃手上,公主們的婚事有你和內務府管,讓她好好歇着罷……”
說完又是冷哼一聲,不再搭理。
大太監只好出來回了,皇后十分鬱悶,只覺得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心中怒意更甚。但是大太監是宣帝身邊的總領太監,她也不好得罪,只好憋紅了臉。
她知道陛下是遷怒了,可是現在卻見也不見自己,她更是鬱悶不已。似乎想學後宮其它婦人的舉動在殿前長跪不起,大太監察覺出她的行動,忙笑着道:“皇后娘娘可千萬不可,娘娘代表的可不是娘娘本身一人,更是國母,國母跪在殿前,不知會引起前朝多少的議論,娘娘一言一行,皆事關社稷,萬萬不可衝動。”
皇后心中更是一噎。
大太監又笑着道:“況且娘娘這般一跪,旁人還只以爲娘娘犯了什麼不可原諒的大錯呢……”
皇后臉色一白,更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她心中清楚,陛下心中也清楚,可偏偏只能彼此裝糊塗。大太監這麼一說,她就更跪不得了。
大太監陪着笑道:“娘娘,陛下諸事繁忙,還請娘娘回宮歇着去罷,早先聽聞皇后娘娘身子骨不大好,還需早些養好病,才能理後宮諸事呢……”
說完他就行了個禮直接回殿中了。
皇后被噎在那裡,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她不甘的站了一會兒,只能轉身回宮,後又停下腳步,道:“本宮到這時才發現,本宮到如今手上的權力竟全被架空了,倒便宜了貞貴妃那個賤人!”
似雲有點心不在焉,皇后見她不答,也沒在意。
“皇上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皇后道:“既不懲罰本宮,也不戳破,明明都心知肚明……”
她猶疑了一會兒,想了想又道:“本宮真想去見見靖王,想知道皇上與他到底說了什麼,爲什麼一點消息也未傳進宮中來,讓本宮心中彷徨難定……”
“娘娘,必是靖王對皇上說了什麼,但這也是好事啊,陛下現在生氣,但也並未罰娘娘,想必事情並不大,過一段時間,也就過去了……”似雲道:“依奴婢看,靖王未動,娘娘也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皇后心神不定的點了點頭,心中卻十分猶疑不定。
“事到如今還能如何,只能等了……”皇后低聲道。
皇后一走,宣帝才陰沉不定的冷笑道:“她倒是迫不及待,可是現在不是動她的好時機。否則朕絕不輕易饒她……”
就是知道現在不能動,所以纔不能見她,他怕自己剋制不住,徒生意外。
“皇后心中怕是也有諸多猜疑,不過陛下,國母之身份,舉足輕重,若是輕易妄動,怕是……怕是……”大太監道。
宣帝掃了他一眼,笑着道:“朕還以爲你是心向着太子的……”
大太監額上微微冒了些汗出來,道:“……老奴是心向着陛下的,向着陛下心之所向。哪裡敢有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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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老東西,倒是越發的會說話了。”宣帝輕笑着道。
大太監連稱不敢。
宣帝沉吟了一下,道:“到了時機,自然要掃清障礙,現在的皇后心越來越大,早已經留不得她了……”
大太監心中一沉,萬萬沒料到宣帝竟如此狠。連國母也能輕易的利用。
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越來越覺得自己看不清宣帝了。好似他有許多的籌謀,壓在心中,他卻一點都猜測不到。
帝王心術。
到如今,宣帝怕是要慢慢的爲太子掃清障礙了,偏偏這些障礙,確實是心變得極大。
“還是見不到靖王殿下嗎?!”林氏對傅宇焞憂心忡忡的道。
傅宇焞也微微的點了點頭,眉頭也緊緊的蹙了起來,道:“陛下應是罰了殿下閉府思過,只是卻不知到底是爲何事,肯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大事發生了……”
“聽聞靖王還生了痘,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是靖王府上卻沒有一個太醫前去診治,實在奇怪至極!”傅宇焞道:“現在殿下竟閉府嚴嚴的,連我也進不去了,母親,你看這……”
林氏沉吟一聲,道:“看來我得進宮一趟,從皇后那邊打探一些什麼了。只是皇后到如今也未聯繫我們,怕是打探不出來具體的內幕,這可……如何是好?!”
“不管如何,進宮請安時問一問皇后娘娘也好……”傅宇焞道:“兒子心中十分不安,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現在東宮太子也被罰了,也不知殿下這一次可與太子之事有關……”
林氏心中咯噔一聲,道:“我馬上進宮去見皇后……”
傅宇焞點了點頭,看着林氏走了。
只是皇后又怎麼可能會向林氏透露這些出來,畢竟,她不想娶林氏的女兒之事,是絕不能讓她也知道的,更不可能讓她知道,是要娶蘭氏的女兒不成之事了。
所以到最後林氏依然一頭霧水,回來時,還是一無所知。到最後,林氏和傅宇焞都暗暗絕望了,心想,也許這事涉及後宮機密,纔不能與外臣多言吧。
只是母子二人心中依舊不安。
“太子向小賤人求婚……”林氏道;“若是此事成了,她們母女的地位就更上一層樓了……”
傅宇焞冷笑道:“母親何必擔心,這件事陛下不會答應的。沒看到連父親也毫無動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