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對的,其它老臣們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一個個靜默不語。
上皇輕笑道:“連這些新入朝的臣子都捐了,你們怎麼說?!陵王,你們打算捐多少啊,朕也知道你們祖產不菲,要朕一一的說嗎?!”
衆老臣臉色臉看,心知逃不掉,便也都一一的捐了,有三萬兩,五萬兩,十萬兩的……
他們心下都暗暗的鬱悶,暗恨伯遠侯偏開了這麼大一個頭。
如今他們想少捐一點也不成了。
等善款都到了,上皇便十分高興,道:“衆臣都是一心爲國之士,朕以後都會感懷於心,朕在這裡替百姓,替萬民,替前線戰士感謝衆卿了,來,舉杯,共飲。”
只有新臣們十分熱情,臉上全是洋溢的激情,站了起來舉杯。
其它出了血的大臣們卻是一臉的不高興,心中全是恨意。
自然也是不情不願的舉杯,一臉便秘表情。
待飲了酒,上皇笑道:“來,歌舞起,衆卿吃菜,也嘗一嘗民生真正的滋味,這青菜豆腐啊,也有青菜豆腐的好處……”
上皇吃了一塊,笑道:“妙啊,清淡,實在好吃到不可言。”
衆臣附合聲寥寥。
舊臣們本就出了血,一見眼前青菜豆腐,更是心塞到不能言,連表情都萎了。
一頓飯不鹹不淡的吃完,上皇才叫宮人們送他們回去,其實哪裡有那麼好心去送,只是帶着旨意各自去其府上取銀子……
取不到銀子便不走。
這麼一耍賴,個個都帶了銀子回宮。上皇厚賞了他們,心中也是高興不已。
上皇數着銀票,笑着道:“這麼一逼,倒逼出百餘萬兩之多,可見這些大臣們個個都是有錢的……”
“上皇,不是老奴說您,怕是上皇這麼一弄,明日那些大臣們個個都要心攪痛的開始告病了……”大太監道:“如此一來,這叫皇上可怎麼好?!”
“要是告病,就讓人取代了他們的位置,現在盯着那些位置的人多着呢,他們告病也病不了幾天……”上皇道:“弄個宴席,也頗費不少銀錢,不弄些錢出來,朕怎麼甘心,難得朕還說了這麼一蘿框的話兒,以後你派人盯着,誰家吃的太好,用的太過,大擺宴席,輔張浪費的,叫他們把浪費的銀子,再罰一份給朝廷……”
“是……”大太監無奈,只好笑應了。
“有了錢好啊,有了錢,的確能解決一些棉衣和糧食問題了,馬上要過冬,炭火也要多做準備,否則,戰士們怎麼打仗?!打不贏了,後面的人哪能享受這富貴安泰的生活?!”
“上皇所言極是。”大太監無奈的笑應道。
上皇似乎找到了樂趣,也十分得意,笑着道:“再去發一道明旨,誰捐了多少銀子,都列一張公示出來,張貼出去,分發各府州縣,叫他們也明白一些,若是也有捐銀子的,也一律張張貼告示,以表彰他。特別是京城,若還有其它各界人士都有銀錢要捐給前線的,一律都收了,朕看這民間財力也不可小覷,有這麼多朝廷大員做表率,朕看這民間能募集來的錢,也不是小數目,不拘一兩十兩,百兩千兩萬兩,少的不嫌少,多多也益善。”
“去吧……”上皇輕笑道。
大太監知道他弄出樂趣來了,便笑着去讓人草擬詔書及明旨。
待他回來,上皇已經將這些銀票點了好幾回了,輕笑着道:“拿個匣子裝了,送去給皇后,叫她着內務府一併趕製些吃用的給前線兵士……”
“哎……”大太監知道他與皇后是較上了勁,笑着道:“老奴記住了……”
大太監剛走出殿外,便聽到上皇正在唱着小曲兒。
他不由的一樂,將匣子送到了皇后那兒。
皇后見了也不由一笑,道:“父皇真是出了好主意,這法子好,可見不是他們沒錢,只是不肯出罷了,讓他們出出錢,也是好事兒……”
“上皇尚有積威在,大臣們都怕着呢,只怕明日裡,有許多大臣要病了……”大太監笑着道。
“讓他們出出血纔好,不過啊,大臣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吃了虧,本宮看,這些大臣們怕是很快要想辦法撈回本兒了,”皇后笑着道。
大太監一愣道:“皇后娘娘請明示。”
“怕是要送族中女子進宮了……”皇后輕笑着道:“叫他們吃賠本的買賣,誰肯呢?!特別是那些吐出十萬兩的大臣,你瞧着吧,有的熱鬧要煩呢,上皇怕是以後的幾個月都不得安寧……”
大太監一怔,道:“這,這豈有此理啊,這樣送女子進宮的架勢,又不是將皇上稱一稱給賣了,上皇纔不會幹出這等爲了銀錢賣了兒子的事兒來呢……”
皇后聽了輕笑道:“這可不見得……”
大太監也是無語,想一想上皇的性子,加上他對皇后的不喜,以及恩怨,怕是真會做出來也不一定。
大太監道:“老奴回去勸勸上皇,叫他告個假,不見那些大臣們也就是了,反正皇上那兒,大臣們再吵,也是沒有用的……”
皇后笑着道:“那就勞煩吳公公了……”
她將大太監給送了出去,大太監十分受用,依言回去了。
筱竹道:“娘娘也該打賞給吳公公些東西,有他在上皇面前說好話兒,上皇以後也不會太過爲難娘娘……”
“他的確會幫我說好話,不過不能打賞銀子,吳公公在宮裡呆了一輩子,說實話,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什麼好的沒得過,我給的再好,只怕會傷了情份,人與人之間一旦與銀子有關,就與情份無關了,”皇后道:“當年他幫着我與皇上說了不少好話,我和皇上都感激他,一旦對他十分信仰,他也是個知禮懂數的,到如今也從不胡亂要求,他這樣的人,如今還能缺個什麼?!”
“缺個情份。”筱竹一語中的。
“對,所以纔不能送銀子……”傅傾顏道:“以後我宮中但凡有些好的,稀罕的,都送些給吳公公,哪怕是蜜桔,他有的,我也送些,叫他心裡好受,知道我和皇上尊重他,這比什麼都重要……”
筱竹聽了若有所思,道:“人心在娘娘和皇上這兒,的確比什麼都重要。”
“就是這個理兒……”傅傾顏笑着道。
筱竹點了點頭。
傅傾顏打開匣子,不由的笑道:“父皇真是絕了,擺個宴席,就弄出這麼多銀子來,以後父皇的宴席,怕是沒人敢參加了。”
杏雨等丫頭們聽了也笑了,道:“不管怎麼來的,總歸是錢,有這麼多錢,能辦成好多事兒呢。”
“這倒是……”傅傾顏笑着道:“數一數,也有百餘萬兩了,嘖嘖,這一次朝中大臣怕是恨死父皇了……”
衆丫頭們聽了笑成了一團,暗歎上皇真是個黑心的,這就叫俗話說的黑吃黑。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裡說說,倒不敢在嘴上胡亂的說。
待蕭沛回來了,傅傾顏便將這笑話說與蕭沛聽。
蕭沛也樂了,笑着道:“他們若敢告假,只怕他們在朝中的差事也要丟了,隨他們去。”
“就怕他們打了送人進宮的念頭,去煩父皇呢……”傅傾顏笑着道。
蕭沛瞪直了眼,道:“我是真龍天子,難不成還得被父皇給打包賣了,他真這麼做,我就跟他急去……天子無價,哪有這樣的道理,收點銀子,就想送人進宮,我又不是那街上站的……”
“越說越離譜了……”傅傾顏笑着道:“只是他們失了些銀子,到底是不甘心,就怕心中不悅,以後會耍賴呢,只怕父皇有的煩的,父皇若是避而不見,他們達不成目的,心中多少的有些不舒服,自然也就會給皇上找麻煩,不然這心裡啊,他們平衡不了……”
“找纔好,不找我還找不到理由撤了他們的職呢,我只等着,讓他們找去……”蕭沛蠻橫的道:“如今我正愁着找不到理由撤他們的職呢,他們越找才越好。”
傅傾顏聽的大笑,道:“他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這心裡的憋屈,怕是要衝天了……”
“他們享受了這麼多年的好處,如今只不過是出出血,哪有這樣艱難?!”蕭沛道。
“對他們來說,進帳容易,出帳難,他們只有向朝廷撈錢的份兒,哪有給朝廷錢的道理,這麼一來,心裡不舒服是難免的……”傅傾顏道:“人吶,就是不知足,你且等着,等他們找麻煩,犯了事,你就找到機會能撤他們的職了……”
“如此,正合我意。”蕭沛輕笑着道。
傅傾顏輕笑不語。
“這一次秋獵,我打算輕裝簡行的去,省得勞師動衆,勞民傷財……”蕭沛道。
“西山離京並不遠,但是就怕有心之人,上一次你只是離京不過三十里,去了趟靜安寺就遇了襲,萬一出事可怎麼辦,天子出行,有些儀駕免不了,多帶些人,我也安心。”傅傾顏道:“況且現在是戰時,上次傅宇焞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京,到如今我還依然後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