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宇焞聽了便是一怔,神情十足的複雜難言。
“怎麼想起來做這個?!”傅宇焞道。
“我怕以後備嫁時來不及……”傅綿錦歡喜的道:“等這個做完,我打算做自己的嫁衣了,又不敢做早,怕身量還會長,等做好又不合適了,唉呀,真是愁人……”
“綿錦,皇后剛去,殿下要守孝三年,至少還有兩年半的時間,別做的太早……”傅宇焞心中苦澀的道。
“嗯,我知道,所以才先做這些小物件……”傅綿錦道:“我已好久未見到靖王殿下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一面,哥哥,我真的好喜歡他,真想快點嫁給他呀……”
可是孝期是不能提親事的,所以傅綿錦也只是期待,並沒有催傅宇焞。
“哥哥,只要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兩年半我也等得……”傅綿錦臉色紅着道:“哥哥,哪怕我年紀等的大些了,我也不在乎,我願意等靖王,也只願意嫁與他……”
傅宇焞的手握了又緊,緊了又握,實在沒有辦法說出讓她絕望的話來。這麼多年來,她的妹妹一直受苦,一直鬱鬱寡歡,這樁婚事,也許就是她最高興的事……無論如何,他都要促成。
“妹妹放心!”傅宇焞保證道:“等靖王孝期一過,我一定讓妹妹風風光光的嫁與靖王!”
“嗯。”傅綿錦高興不已,又低頭去繡東西了。
難得看到這麼高興的妹妹,傅宇焞怎麼樣都是不忍心破壞打斷的。
他轉過身出了屋,回頭看了一眼傅綿錦,看她專注的眼神,認真的表情,心中倏然一痛。
促成這樁婚事不是不可能,而是一定要加重自己在靖王眼中自己的份量,那這樁婚事對於靖王來說就是值得的……
妹妹,哥哥一定會奪到應得權勢,保你一生幸福,平安喜樂。
傅宇焞想完便大踏步的又出去了。心中也更加堅定。與林氏針對蘭氏的私怨比起來,現在的傅宇焞更在乎的是旁的東西,是一種叫做權勢的東西,他更渴望的是這個……
只有權勢,才能將所有人都踩踏在腳底之下。
到那時,區區蘭氏又算得了什麼,一捻就能死,何必如母親一樣鬥了一生!?呵,哪怕到時是靖王,也不得不低頭讓自己三分……
傅宇恆一下朝就往城外趕,要趕着去接妹妹,只是走到城外不過幾里路的功夫,就發現自己開始流鼻血。
身邊的侍衛等人都吃了一驚,道:“三公子,你怎麼了?!”
傅宇恆臉色不大好,也不是太在意的道:“無礙,大約是秋天乾燥,上火了,快趕路吧……”
身邊的人心情起伏不平,正想說什麼,傅宇恆也全然不在意的表情,他們也不好再多說,跟着傅宇恆趕路,心中着實十分震驚不安。
傅宇恆走到半路,就已經發現冬青帶着幾個武娘捆着幾個人在那兒,他吃了一驚,道:“怎麼回事?!妹妹呢?!”
看他臉色不好,冬青和杏雨便忙忙的將發生的事給說了,道:“姑娘怕夫人出意外,已經趕往靜安寺了,三少爺,你快去吧,不然,不然就……”
幾個武娘也道:“三少爺,你的鼻子怎麼了?!在流鼻血?!”
“無礙,上火罷了……”傅宇恆道:“我速去靜安寺,你們分成兩隊,一隊送她們回京,將人關到府中,別出意外,還有……再多帶些人來靜安寺保護孃親。”
身後的侍衛應了一聲,道:“公子也要當心。”
一半侍衛便跟着傅宇恆匆匆的往靜安寺趕。
傅傾顏到的時候,寺中已經亂起來了,但是因爲寺中大門緊閉,寺中僧人發現不對,早已忙關閉了寺門,所以鬧的再大,也不曾鬧到寺中去。
這也得虧於上一次太子之事後,靜安寺上上下下全提高了戒心,蘭氏這才免了被捉走的命運。
傅傾顏看到此,這才鬆了一口氣。
寺中大門早已被破壞的沒了形,但是卻還是在堅強頑固的抵抗着,發揮着最後一點阻攔的功力。
那些人顯然已經失去耐心,發現這木門實在難以弄開,便想着用火燒,或是找梯子和繩子爬進寺中去,就在這個時候,傅傾顏帶着人已經趕回來了。
她體力好,是最先到的,拿着刀就先砍斷了繩子,眼睛紅着就與這些人纏鬥起來,武娘們也先後趕到,一時間打的如火如荼。
等傅宇恆帶着人趕到的時候,正是焦着最關鍵的時候,那些人一看傅宇恆帶了侍衛們,便也無心戀戰了,只是四散奔逃。
傅宇恆哪裡肯讓他們跑走,忙讓侍衛一個個的捉了,竟是一個也沒放過去。
“哥。”傅傾顏一看他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顏顏,你沒事吧?!”傅宇恆忙跑過去道。
“我沒事,哥,你的鼻子怎麼了?!”傅傾顏臉色一變,急道:“你的臉色很不對勁……”
“我沒事,大約是上火,一直在流鼻血……”傅宇恆笑着不在意的道:“倒是你,我的妹妹真是厲害,一副巾幗不讓鬚眉的氣魄……”
“你都成這樣了,竟還說這個……”傅傾顏急道:“走,快進去看看孃親,再讓筱竹姑姑給你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宇恆點頭,讓武娘和侍衛們好生看管這些人,便與傅傾顏叫了人進去了。一開始寺中僧人還不敢開,後來聽是傅宇恆叫門,這纔敢開了,僧侶們嚇的不輕,一個個的心驚膽戰,戰戰兢兢,兩人也無暇多說,只往蘭氏院中跑去。
院中武娘們個個神情戒備,拿着武器,看到是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孃親呢?!”
“夫人在屋中,很安全……”武娘道:“只是擔心姑娘路上出事,很不放心……”
兩人便忙忙的進去了,蘭氏焦急不已,看到兩人平安都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蘭氏急的哭道:“老天保佑,還好你們無事……”
兩人看蘭氏無事,這才鬆了一口氣,傅傾顏又忙道:“筱竹姑姑,給哥哥把一下脈,看看是怎麼了,哥哥一直在流鼻血……”
筱竹吃了一驚,忙上前把脈,一把就嚇了一大跳,道:“……哥兒這是中毒了……”
“中毒?!”屋內人幾乎大驚失色。
“怎麼可能?我沒什麼感覺……”傅宇恆納悶的道。
“而且還是劇毒,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毒卻並未對哥兒造成致命的影響,不過到底是劇毒,絕不能在體內停留過久……”筱竹道:“還好我懂些排毒的法子,哥兒,快將上衣脫了,我給你施針,無論如何不能再拖,先排毒,等回了京再叫義父給看看……”
蘭氏和傅傾顏已是紅了眼睛,急得不成,忙上前來幫他脫衣服。
傅宇恆心中納悶不已,便依言脫了衣,各人心中皆五味陳雜。筱竹施針之時,屋內也沒人說話打攪她。
外面武娘道:“夫人,方丈來了?!”
蘭夫人便出了屋門,紅着眼睛走到院門前,方丈道:“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青天白日裡竟出了這樣的事,讓夫人受驚了,寺中有這些事,多虧了夫人和三少爺的相助,否則寺中都要遭殃了……”
“舉手之勞罷了……”蘭夫人道:“只是連累寺中了。”
方丈顯然也是嚇的不輕,雙手合十行了個禮,便恭身出去了。
方丈顯然也是要加強守衛了,這京城之外,青天白日的竟也不安全了。
蘭氏進了屋,筱竹已經施針完畢,地上多了一口黑血。
蘭氏一看就心疼不已,白着臉道:“恆兒吐的嗎?!這毒厲不厲害?!”
“很厲害,若不是有不知名的原因擋着,只怕,哥兒現在已經沒命了……”筱竹給他套上衣服,道:“我只是略施針,根治的辦法,還得義父來找,不過這針施了,能拖一些時間,夫人放心,哥兒現在不會有大礙……”
蘭氏臉色還是極度難看,道:“怎麼好好的會中毒?!”
“哥,你來之前吃過什麼?!”傅傾顏臉色難看的道。
“在宮中根本沒來得及吃什麼,只是後來回了府中一趟,在父親外書房喝了一口茶……”傅宇恆道。
“是傅宇焞,絕對是他……”傅傾顏咬牙道:“除了他,我想不到旁人……”
“還有太太,她手上可是有劇毒,下藥給你哥哥,這種事她絕對做得出來……”蘭氏恨恨的道:“如今我身在靜安寺,她還不肯放過我,竟然敢……”
“妹妹路上到底遇到了什麼?!”傅宇恆道。
“那些打扮成山匪的人,想要捉了我去,好讓我與他們單獨呆些日子……”傅傾顏道。
蘭氏和傅宇恆臉色皆是一變,怒道:“他們是想毀你的名節……”
傅傾顏點點頭,道:“可是派來的是烏合之衆,可惜了,他們怕被人查出來不敢用正規的能查出來的人,是買來的一些地痞小流氓,沒多大的武功,出手時還特意的挑了哥哥不在的時候,看來是早就盯着我們母子三人,分開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