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把後面的配方留下來,難道就不怕他食言反悔嗎?
他的眸色深了深,全然沒有他看起來的那般平庸良善。
隨即,他又笑了,這回他笑得十分真是不摻假。
真是一個有趣的少女,做朋友,也不錯。
“你不生氣?”這時,一聲醇厚的聲音從側面響起。
只見精緻的酒櫃被推開,展露出裡面典雅的休息室裝潢,從暗室裡走出一個眷雅穩重的男人——譚斯年。
梅涅夫也不意外譚斯年在這裡,顯然他們的關係是非常的要好。
他搖搖頭,神情有些怪異,“很奇怪,雖然如此,我還是無法對她產生惡意。”
他其實是最討厭什麼等價交換和威脅了,那幾乎屬於他的尊嚴和驕傲的問題。
譚斯年自來熟的倒了兩杯清茶,遞給梅涅夫一杯後,便坐在了蘇錦坐過的位置上,修長的雙腿自然垂下。
“她其實就是這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譚斯年低低一笑,話語間卻有他自己都不自知的寵溺和無奈,“但她也從來不會掩飾她的惡意,就直白的表現出來。有時候恨得讓人牙根癢癢,甚至恨不得扭頭離開。可是偏偏就挪不動步子。可是啊……”
他的眸光閃爍,如同藏了珍寶一樣好看,“能讓她這樣對待的,都是她願意結交的人。梅涅夫,她的確是想和你成爲朋友的。”
“我當然知道。”梅涅夫也眼含笑意,“如果是其他別有用心的人,我早就轟出去了!不過,你這麼瞭解她,她難道是你的親人?”他可是鮮少看到譚斯年對一個女生這麼浪費口舌說什麼。
譚斯年笑了笑,卻是避而不答。
他不知道該怎麼定義蘇錦。
朋友?關係太疏遠。
繼承人?恐怕他現在早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暗戀的人?呵……他彷彿沒有這個資格。
梅涅夫看出他不願不說,就沒有追問,而是揚起手中的配方,“她很不一般,竟然能調查到我現在研製的餐酒!”說着他有些懊惱,“該死的!我的人竟然這麼愚蠢,資料都保護不好。”
“完整配方?”譚斯年問道。
瞬間,梅涅夫就興奮起來,“對啊!我也震驚了!就算是我,也是在摸索中前進,配方只不過完成了一半!而看了她的完整配方,我真的一點都不懷疑!彷彿就應該是這麼做!我的老天!她會不會是一個釀酒的天才?”
譚斯年眸光深邃,視線落在紙張上那密密麻麻的英文段落上。
丫頭,你究竟要給我多少驚喜,才肯罷休……
回到賓館的蘇錦,和母親通完電話後,心情難得的舒暢。
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燈火璀璨的黃浦江對岸,靜靜地梳理着她重生半年來做的所有事情。
從一開始的一無所有,到現在有了企業,有了組織,有了朋友。她很欣慰和開心。
她的目的性一直都很明確,她要幹掉切爾諾家族,成爲全世界最大的情報組織。
可是,對於人生之路,她貌似多了些迷茫。
她不期待什麼愛情,只希望能擁有一個合適的人,相伴渡過一生。
她一直都知道,她雖然成爲一個女強人,但是也應該有一個歸宿,安置她午夜夢迴不安的心臟。
就在今天之前,她把唐明月劃分在了可以考慮的目標之中。可是現實卻告訴她,唐明月已經有了未婚妻。
讓她去當小三?對不起,她做不到。
但現在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真的以後和唐明月牽手,也沒有同他確定關係,她又有什麼立場指責唐明月有未婚妻的事實呢?
或許她可以理直氣壯的怒斥他的欺瞞,可是然後呢?然後一切的一切,就會把他們推到必須做決定的分岔路口。要麼他們在一起,要麼他們徹底一拍兩散。
那可是唐明月啊,她的明月璫,她不願意把童稚時的美好時光封禁在不能觸碰的角落。
唐明月,我還拿你怎麼辦?
蘇錦自嘲一笑,剛剛的好心情也消失了許多。
“我的老大,請問,我有什麼能爲您效忠嗎?”落地窗突然打開,冷冽的風夾雜着中性的清香撲面而來,一身得體白色休閒服裝的凱利站在陽臺上,手中執着一朵嬌豔的紅玫瑰,眼神迷醉地看向蘇錦。
可是,在她眼裡那個沒有殺傷力的老大讓她瞳孔一縮,迅速向旁邊閃躲過去。
她剛剛狼狽地掛在落地窗的上方,就聽見幾聲沉悶的破空聲。
只見她剛纔站着的地方,竟然沒入了五六枚鋼針!那鋼針深入牆體,只留下一小節在外面。
凱利眸色閃了閃,心下也有幾分錯愕。
剛纔如果不是她閃躲及時,恐怕她就成了刺蝟!
“以後你不要突然出現。”蘇錦無奈地看了凱利一眼,示意她可以下來了,“很危險。”自從她學了暗器之術,身上都會帶着防身的東西,面對突如其來的情況,她都會下意識的自衛反擊。
凱利落地無聲,整理整理衣衫,而後探究地看着蘇錦,“深藏不露。”這是她對蘇錦的評價。
本來她是玩票意味的同意蘇錦的提議,可是現在,她發現,她的這個老大,比她想象的還要有意思的多。
蘇錦不置可否,面對凱利這種人,留有餘地更好。
走回屋子裡,蔡珅就規規矩矩地開門進來了。
他先是對蘇錦點點頭,而後看到凱利毫髮無損時,面上多了幾分可惜。
把他的神色收盡眼底,凱利玩味一笑,“看我沒有受傷,很可惜?”她一邊說着,一邊把手中的玫瑰插進花瓶裡。整個動作看起來無比紳士。
“是。”蔡珅也不掩飾的點點頭。他對凱利可沒好感呢!
二人針鋒相對的意味非常濃厚,蘇錦也不調和。因爲她知道,他們兩人這樣的狀態是改變不了的。
蔡珅看不慣凱利身爲一個女人,打扮的像個男人一樣,還沒有善惡觀,殺人如麻,就像個定時炸彈。
而凱利,更多的就是單純看不慣蔡珅,沒有固有的原因,一切只憑心情和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