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九龍醫院,按照電話裡的地址去了房,病房外的走廊上,陳東叼着一根未點燃的香菸正發呆,聽到腳步聲,擡頭看到霍東峻馬上起身,指了指身後的病房門,對霍東峻說道:“傭人在隔壁病房,我猜你應該興致,一大兩小在這間,你慢慢睇,我出去食支菸,煙癮犯了很久呀,就剩這最後一支菸,捨不得食。”
霍東峻從口袋裡摸出半包香菸扔給對方,也沒有和陳東客套,直接進了病房。
病房內,兩個小孩分別在左右兩張病牀上,看樣子已經睡過去,那個小女孩蒂娜的枕邊還放着呼吸機,海倫娜-格倫威爾則半躺半靠在病牀上,眼睛在兩個孩子的吊瓶間移動,看到霍東峻進來,她露出一個笑容:
“謝謝,外面那位警官說是你讓他趕過去幫忙送我們過來的。”
霍東峻脫掉外套掛在病房的衣架上,走到病牀前坐下,先幫兩個孩子聽了一下脈,看到海倫娜-格倫威爾驚疑的目光,霍東峻說道:
“不用擔心,我學過一些中醫。”
等聽過了脈,霍東峻又輕輕抓過女人的手腕,海倫娜-格倫威爾眼睛望着霍東峻,想聽對方會給出什麼樣的答案。
“沒有問題,只是可能因爲腹瀉腹痛這些症狀,脈象有些虛弱,怎麼會金針菜食物中毒的?”霍東峻慢慢放下女人的手,問道。
海倫娜-格倫威爾側過臉看看熟睡的孩子,輕聲說道:“瑪莉亞幫我們準備了新鮮的金針菜,用金針菜做了一份漂亮的沙拉。”
“怎麼會想到給我打電話的?”霍東峻看着對方,微笑着問道。
海倫娜-格倫威爾輕輕的說道:“心理學說過,女人在遇到自己無法處理的困難時,第一選擇會打給和自己親密的異性。”
“我以爲這個電話要等我主動打,最近過的怎麼樣?”霍東峻朝對方笑笑,問道。
“和之前一樣。”海倫娜-格倫威爾說道。
“翻譯公司?”
“是的。”
霍東峻停頓了一下,開口說道:“過兩日,我在美國有幾個朋友會來香港,也許他們需呀翻譯,你能幫我嗎?我可以讓我公司的人打給你那間公司。”
海倫娜-格倫威爾輕輕點點頭:“只要不讓我離開香港,離開這兩個孩子,我想應該沒問題。”
“你想過關掉那家公司嗎?我那間公司需要一些人才,尤其那位英國籍總裁,我覺得他更喜歡英國人在他周圍工作。”霍東峻看看兩個孩子,輕聲問道。
“我都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除非你也是做翻譯公司,不然我……”海倫娜-格倫威爾委婉的說道:“我很感謝你的幫助,但是,我不需要憐憫,我們的生活比起大多數人,仍然要好很多,不是嗎?”
“當然,香港99%的人都住不起別墅,請不起傭人。”霍東峻點點頭說道:“事實上,我沒有憐憫你,我只是說,也許你自己經營一家公司太累,而我的公司,剛好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你如果想試試,我可以介紹你去面試。”
“什麼樣的公司?我很好奇。”海倫娜-格倫威爾問道。
霍東峻坐在病牀前,將自己的衛星公司介紹了一番,告訴對方,公司裡需要專職的翻譯部門,因爲總裁阿拉戴爾-米爾恩是英國人,但是公司裡工作的一部分人是香港人,而且並不是所有文件都是英文,這些都需要翻譯部門來完成,甚至一些其他語種電視節目的研究和資料,也需要翻譯來完成,最後送到總裁手裡。
海倫娜-格倫威爾最終答應去參加衛星公司的面試,然後在霍東峻的陪伴下入睡。
等第二天醫院再次爲幾個人徹底檢查,沒有發現問題只需要修養後,霍東峻送幾個人回了西貢,然後馬不停蹄的前往機場,準備接上午十點鐘降落在香港機場的航班,元魁,樑登二,大衛-芬奇,唐-辛普森,羅伯-科恩,邁克爾-貝甚至是主演,湯姆-克魯斯和邱淑珍。
……
“貓哥,我不是擅自做主,我那位朋友揸車真的很厲害,我對雄哥絕對不會吹水的,你相信我!”水房的四九仔花流一邊隨着阿貓朝難民街走去,嘴裡一邊解釋道。
阿貓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嘴裡說道:“你是我老表,我當然信你,但是雄哥不信嘛,雄哥一向小心慣了,何況他同我講,你捲入這次的水好處,平平安安當然大家都歡喜,可是一旦你搵來的車手出事,雄哥想息事寧人,其他兄弟也不會甘心,到時雄哥要給大家交代,難免會殺雞儆猴。”
“車手一定不會有事,你哋都不信我!”花流踢飛了路邊的一塊小石頭,語氣鬱悶的說道:“雄哥幫我報仇,我當他是我親大佬一樣,點會亂講話……”
“好啦,不要講啦,帶我去見那位咖喱仔。”阿貓拍拍花流的肩膀,說道。
花流熟門熟路的帶着阿貓到了咖喱仔那間鐵皮房的門外,敲了敲門,裡面傳來咖喱仔的聲音:“邊個呀?”
“仔哥,水房的花流,食支菸。”花流站在門外說道。
“來啦來啦。”鐵皮門打開,站在房內的咖喱仔看看花流,又打量了一下站在花流身後,帶着幾分彪悍的阿貓:“進來聊。”
兩個人進了這間亂糟糟的鐵皮房,咖喱仔關好了房門,阿貓皺皺眉,有些不習慣裡面瀰漫的腐臭氣味和陰暗狹小的環境,咖喱仔坐回自己的吊牀,望向花流:“咩事呀?”
花流看向阿貓,阿貓從口袋裡掏出一卷紙幣,足有兩三萬遞給咖喱仔:“仔哥,想請你幫忙搵個車手。”
咖喱仔看着那捲紙鈔,沒有急着去接,而是望着阿貓說道:“你們不是講自己搵車手?”
“是我想錯了,我大佬已經罵過我,所以仲是想麻煩你仔哥,求你幫手介紹個一流車手,你也知,這種事車手幾重要?”阿貓舉着這卷錢繼續說道。
咖喱仔把錢慢慢接過來點了點:“我手上有個車手,要價很高,頂尖貨色,之前也做過這種事,沒有出過事,連案底都,差佬抓得住人,要不要?”
“多少錢?”阿貓問道。
咖喱仔把玩着這捲紙鈔說道:“他不關心你們做咩事,也不會分成,明碼標價,一次八十萬,先付四十萬,得手之後再付四十萬,就算你們搶下匯豐銀行,得手幾百億,他也只要四十萬,就算你們一蚊錢都搶到,只要他保證你們不被捉,你哋也要付八十萬。”
“價格高太多,有沒有其他選擇?”阿貓皺皺眉,對雄哥和自己這班大賊來說,八十萬不是個小數目,雄哥讓自己過來時,表示車手最多隻肯給三十萬。
“前幾天你若是想找其他車手還有,但是你們說不需要,我已經幫他介紹了一份新工作,所以只剩這個價格高的,不過價格高自然是有他值錢的地方,八六年,他幫忙接送兩個殺手,重案組和反飛車組十幾輛車追他,連設四處路卡,連他那輛車一百米之內都未靠近,輕鬆甩脫,皇家香港警隊反飛車部門把他列爲反飛車組頭號要犯,可是證據抓他,因爲人追的上他,十三歲開車,十六歲在澳門拿下電單車大賽第四名,十八歲之後就再也不知道第二名是什麼滋味,這種事跡,你若是想聽,我能說給你聽整晚。”咖喱仔將自己手裡的車手資料簡單介紹了兩句。
打劫這行,車手重要也不重要,一直以來,車手拿到的錢都是團隊裡最少的,因爲他們不需要下車持槍搶劫,比起其他人冒死去搶劫,呆在車上吹冷氣顯然最輕鬆,可是如果一旦出現意外,比如警方提前到場,那麼車手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車手在一場械劫案中要做的,就是熟悉地形,把其他成員送到地點,然後等對方得手,再徹底擺脫警方的追蹤,讓自己這班人真正的隱形。
香港最近幾年,每年平均發生十一點三起械劫案,每年械劫案破獲率72。4%,被破獲的械劫案中,因爲車手不能擺脫警方追捕而被抓?佔了六成。
阿貓不敢作主,可是聽咖喱仔說的這位車手又確實出色,一個好車手能讓自己這班人平安脫身的機率大大提升。
“我打個電話問下得不得?”
咖喱仔把那捲錢扔還給阿貓:“等你決定好,再給我錢,三萬塊是之前的價格,你若是需要這個車手,這支菸就值八萬塊。”
阿貓想掏出電話打給雄哥,旁邊的花流卻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衣服:“貓哥,出去打。”
看到花流朝自己眨眼,阿貓停下動作,跟着花流出了咖喱仔的鐵皮房,花流拉着阿貓走出十幾步,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咖喱仔剛剛說的車手,很像是我的那位朋友,就是我要介紹給雄哥的那個車手,他叫做盲亨,我兩個是同一天拜入的水房。”